他不是肤浅的男人,更不是变态的想从虐待别人得到快感,而是她的痛苦使他真实的感受到她对他的在乎。
不知是因为她的话使他狂妄,还是她毫不遮掩的爱意令他志得意满,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他,她的动作、她的表情都在告诉他她的心情,但他从来没有这样确定过。一股不受控制的欲念如火燎原,他情不自禁的俯下身去,印上她的红唇。
岳萝愣住,噩梦又重新再来一次?
但这一次她没感受到他想撕毁她的激昂与狂暴,他收敛了残酷,多了温柔。她闭上眼,承受他的触碰,枯萎的心得到些许的滋润,不管他出自何种原因,她依旧心喜。
他的气味迷眩了她,他的不经意使她天旋地转,天地为之颠倒,她只能随他起舞,任他带领。
他对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她总是不能让他高兴,不管做什么,就是不得君意。那么接下来她要依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得面对他的怒火肆虐,她还是不回头。
以为即使前面是悬崖,只要能让他开心,她也会溢满幸福的往下跳;然而自我欺骗的日子早已过去,她睁开了眼,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事实,再也无法安慰自己,他的体贴不是因为爱,而是道义上不得不为的责任。
那不是爱,更不是因为她本身,而是他的习惯、他的本性,他只不过是顺便对她好,勉强不对她露出嫌恶的表情。
他的温存像点点的火苗燃烧成一片火海,烧遍她心中所有枯黄的草,散发出熊熊的火光,逼迫她抛掉过去的恩怨情仇,沉沦在这最后一次的燃烧里。
她将双手揽上他的肩,未来她不会再缠着他。
她将不再驻留、不再回头,生命于她,太多不由自主,即使她努力争取,也只留下满地的难堪。
他不爱地,他不属于她,而她再也无颜坚持,爱他的坚强早巳离她远去,剩下的只有燃烧过后的灰烬,当风—吹,地的爱恋将一滴不存。
一滴滴的泪滑下她的颊,惊醒了沉迷的决兰朔,他抬起头,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能伸手将她的泪轻轻擦掉。“为什么哭?”
张开泪水迷蒙的眼,地勾起嘴角,轻吐出话,“为了以前,为了自己,也为了你。”她的梦醒了,再也不愿沉醉。
“痛苦的眼泪?”他带给她的只有痛苦而已?
岳萝退开一步,“不是。”这泪告诉她,她已经不能再爱她想爱的人,她不能再随意暴露自己的心情。
决兰朔奇异地注意着她披散在后的秀发,想起她小时候因为短发常被其他小孩欺负。“你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我从来没有剪过。”自从遇上他之后,她一直非常宝贝自己的三千烦恼丝,那本是她对誓言坚持的证明,但如今已成了沉重的压力,逼得他们都不能呼吸。
决兰朔不想停止与她谈话的街动,这一刻是如此的平和,温暖得令人舍不得离开。“你的武功进步很多。”
她的改变在不知不觉中,却在五年后朝他汹涌而来,让他措手不及。
岳萝苦笑,“在孤岛,什么事都不用做,只有练武来打发时间。”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宣泄自己的痛苦。
决兰朔提起她的小手,厚实的茧布满她的掌心,岳萝想收回,但他不肯放。
“小心走火入魔。”
“这样你就不会有威胁感。”
决兰朔看她,“你就是再练一百年也赢不了我。”之前的不安在细想之后才发现是不必要的,她不是争权夺利之徒,没有野心就不会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百分之百。
“这么有自信?”
“因为女人的资质受限于天生的气力,永远都比不过男人的。”
决兰朔拉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嘴上,将他的唇印在她的手心。
他身上透出一股异邪之气,试图看穿她、试图捕捉她、试图再度燃起她已经心死的爱恋,想要再度掌控她。
第六章
“大师兄!”岳萝抽气,他这是在做什么?
当他如此亲昵,她浑身鸡皮疙瘩便会一颗颗冒出来,因为他不是真心对她动情。
“你喜欢我这样做?”
“不要这样,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我,别这样对我。”他对她一向是礼貌多于瑜矩,而现在却当她是唾手可得的女子,轻薄挑逗无所顾忌,只因为她当年的愚蠢吗?她难堪的低下头。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这样对你?”他的唇往她的手腕上去,嗫咬她滑嫩的肌肤,感受地狂跳的血脉。
岳萝浑身不自在,“这是不对的。”她不是他爱的人。
“不对?现在你跟我说这个会不会太晚?”要说不对,早在五年前,他们就已经不对了。
“你跟我再也不会有交集。我们只是一般的师兄妹,而且你不爱我。”
“你放弃了?”决兰朔没想到她可以不再爱他。
岳萝吸气,试着平息痛苦,“我有放弃的资格吗?你根本从不将我放在心上。”她一直是他面前可以轻弹而走的柳絮,她的情更是不值一提的尘土,她已经清楚他的想法,心碎得拾不回半分。
“因为碍眼。你不会不甘心想报复我吗?”他要她对他有反应,动作愈加暧昧挑逗。
岳萝不是没感觉,但她坚决的故作轻松,“我当然想报复,可是师父不让我出岛,而我那时也没有力气。”她那时忙着消化他不爱她的事实。
决兰朔心情浮动,是内疚?
不,不像,反倒像是冒出难言的愤怒及无端的失望。
那是什么?他从来都搞不清楚她对他的意义,说是师妹,但他可以冒着生命危险救她;说是爱她,他又期望她别来烦他。
也许他只是不明白她何以如此盲目去爱一个她根本不了解的人,在他眼中她蠢得很可笑,而痛恨受罪的总是他。
他可以拒绝她的感情,可以无视于她眼中的爱恋,更可以不把她当回事,在她需要他时抛下她,不留一句话;迷恋会随着时间和她自身的成长而幻灭,在孤岛上只有他对她比较好,她会认为自己爱上他,是件很自然的事,他大可以不必认真。但在五年后,她对他的感情依旧不变,那他还可以以为她对他只是短暂的迷恋吗?
她是真的用了心想爱他。
“况且那时候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的话勾起他的注意。
“在孤岛,你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做?”
“很多。不过,都是你不想做的事。”在孤岛,她像个女佣,不会没事做的。
“那是因为你一直不懂得照顾自己。”
“师兄姊们需要我。”
“是啊,需要你做不用钱的杂工。”决兰朔不瞒地,他们互相说开了,也许更能确定自己看待对方的想法是什么。
“别说得那么难听。”
“你还替他们说话?”
“我喜欢他们嘛!”
“你注定是天生的小可怜,活该被人欺负。”决兰朔甩掉她的手,没再有碰她的心情。
岳萝叹气,“不管我怎么变,你都不会在意。”说出来,要让自己更明白、更绝望,再也不抱奢望。
“因为你根本没有变。”
岳萝拧眉,“大师兄,你故意惹我生气喔!”
决兰朔嗤笑,“你根本看不清我的脸色代表什么意思。”
“我要是看得清楚,也许就不会爱你这么久。”
“那是我不要。”
岳萝脸色一白,“你是没心没肝的冷血动物。”他一脚踩熄她的希望,残忍的撕裂她的心。
她到底在执着什么?不是不懂他的心从未为她开启,不是不明白他的眼光从不在自己身上,是什么让她痴狂?像飞蛾扑火?
他伤害她时,她想停住呼吸;他用睥睨的眼光盯她,她就会像死了一回,全身虚脱,而她为什么还不死心?
用一辈子搏一份感情是她太蠢,还是老天爷太残忍,让她遇上了他?
她是该做下决定,决定此生该怎么走;再这样痴缠下去,她将会停顿在这里,所有的感情与梦想随他埋葬,他不可能回应她的感情。
纵然她想痴心专情,但事已至此,只是成为所有人的负担,她就必须割舍掉想追随他的念头。
岳萝苦笑,不是已经想清楚,何必再三心两意?
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曾经留住的也得双手奉上。
“你到现在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他的语气带着一股隐忍不发的怒火,她对他永远都那么盲目!
“我情愿不要知道。”她的梦碎得连拾回都伤人。
但她不知道其实她的话也重重伤了决兰朔,他觉得刺耳,心房狠揪了一下,脸色逐渐变黑,双眼更爆出强烈的怒火。
她可知道她的话是在否定他这个人?她怎么可以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而不去想到那对他所代表的意义?她用那双不杂恶意的眼和直率的话,摧毁了他三十年的坚持和信念!
真是人可恶了!
五年前到现在,她还是一点都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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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他死!我要他死!你听见没有?!”杀气腾腾的男子克制不了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