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那个熬夜整理书籍的年轻律师听见女人呜咽声,即从安乐椅站起,视线对住玄关拱门通口。没一会儿,问题人物出现。
“你还没睡?”皇夏生瞥看一眼而已,便抱著哭泣的夏可虹,往房间走。
晚辈不能插手长辈的感情事。皇宇穹坐回安乐椅里,又站立,拿起披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往大门走。这家旅店有二十四小时的钢琴酒吧,他想去喝个通宵,向琴师点弹《Ode To Joy》。
皇夏生把夏可虹放在自己的床上,俯身罩著她伤心发抖的身躯,说:“别哭了,宝贝,我在你身边。”他握起她的一绺长发吻了吻。
她放下手,眼迷蒙,对著他摇头。“你不会离开我吗?”她今晚受了双重打击,好委屈,心快碎了。
“当然不会。”皇夏生亲吻她湿润的五宫。“我不会离开你,宝贝。”
夏可虹紧紧抱住他,颤抖著。“你不可以走喔……”
点头承诺,皇夏生啄吻夏可虹的红唇,一次、两次,夏可虹开始回应他,探出粉红舌尖。他轻轻咬吮,深深纠缠,大掌拉开她的长袍,里面还有一层,丝柔的,像她的雪嫩肌肤。他抚摸著、抚摸著,直到那翅翼般的系带自行松落。
一件件衣物盖去地毯媚艳无羞的蔷薇织纹。
衬衫被解开了,女人柔荑如花盛绽在男人胸膛。
“宝贝……”他采撷她。
吻,降在她的胸口和乳房,亲匿吮咬她硬挺却是娇弱弱粉红色泽的乳头。
“你会对我好吗?”她在问,轻泣著。“很好、很好喔……不可以像星洋一样离开我……”要求之后,小手移向他裤头。
他抓住了她,用力拥她,将她压在胸怀里,挣扎地翻滚。最后,喘著气,望著挑高床架上的缕缕丝幔。“宝贝,不可以——”
她今晚受了双重打击,太难过,他不可以在此刻要她。
“为什么?”她摇著头,哭了,从他身上坐起,长腿跨开。“你也不要我……”双手扯他的裤头。
“不是的,宝贝——”他抓著她的小手,看著她脆弱的泪颜,心都化了。“好吧,”他将她压回胸膛上,闭了闭眼,想了一个说法。“我信了教,不能有婚前性行为——”
她蒙蒙泪颜一顿。“你骗人……”嗓音细细颤抖,捶他健实的胸膛,她抬起身子,再次往下碰他的拉链。
他也再次阻止。“真的。”整个人坐起来,箍搂著她纤细的胴体,下巴顶住她洁腻的额际。“是真的,宝贝——”
“你骗人。”她太伤心了,只想发泄,奋力摆脱他,红唇吻他的胸膛。“马克思说宗教是人民的鸦片——”
“我爱鸦片。”他将她压倒,眼神沉定地望进她泪眸。
夏可虹震颤,美颜僵凝,失了灵魂般,持续沉默好长的一段时间,猛地推开他,翻身拉起被子掩盖自己赤裸的娇美躯体。“你不爱我……”她觉得自己好狼狈,再次难过地哭了,脸藏进枕堆中。
皇夏生叹了口气,舒缓浑身躁动的欲望,静静躺在她身旁。好久好久,那哭声停了,他才起身,掀开被子,抱起她,温柔调好她的睡姿,让她枕著他的胸膛,沈声说:“亲爱的,等我把夏老找回来吧……”
第七章
天亮再去看一次。
昨晚不是梦。
祖父的骨灰钻石真的不见了!
听说,大股东下了命令,暂时封闭顶楼之上的天台。大股东的说法是,既要纪念创办人,好歹弄得华丽大气点,原本的样子太寒碜,他将斥资重建美轮美奂“创办人纪念台”!
感谢皇夏生镇锁消息,至少不会传到奶奶耳里去。
可是,好几天了,莫非那晚是她在作梦——她根本不能指望一个花花公子帮她找回“爷爷”——皇夏生说要帮她找钻石,但除了封闭顶楼,他根本没动作。他至少八天不见人影,她听说他回皇家了。
皇夏生,我夏可虹才不在乎你爱鸦片,还是爱什么,你带著你的虚情假意下地狱去!
堂兄、堂姊、宇星洋不在身边,真的只能靠自己完成这事,夏可虹自力找钻石。每天开车绕行无国界大街小巷,进一些黑店鬼店秘密查探。都说无国界没规没炬,有些水手缺钱干起贼,偷什么卖什么。她以为她能在其中一家店找到“爷爷”,却是一无所获。她的心越来越乱,像猫在屋顶踩破瓦叫春,老鼠狂窜天花板。“汪、汪!”后座的两只大狗叫了起来。
夏可虹回神,抬眸看后视镜。“怎么了?Summer、Rainbow——”不知何时起,这两只狗一直黏著她,几乎她到哪儿,Summer、Rainbow就在哪儿。
“汪汪汪汪汪——”连续吠叫,听来是兴奋。
车身在震动。两只大狗跳着,凑到同一边窗,似乎看见了什么想追逐的对象.夏可虹美眸流转望向窗外。
无羽鸟雕像!
她失了头绪,漫无目的,竟驶到了“○边境”。她从来没进过这区域,本该回转离开,却在两只狗儿欢乐的叫声中,瞧见那辆招摇轿车——橘金色的!
狗儿是色盲,听说你穿得太花,它们会觉得你脏脏的,不想靠近你。
皇夏生,你真行、真有魅力,生人死人六畜都爱你!
夏可虹唰地转方向盘,追那招摇过市的车。
Beetle开进“水门街”,《皇帝》华丽激昂地震天响,空中蔷薇连枝连叶飘成一片春天。夏可虹看见了、听见了。皇夏生怎么说?这儿是男人的天堂,人人叫他皇帝!
“Emperor,不进店里坐坐吗?”纤指夹著长卷烟,一手拿著信封袋,“锁”的美丽老板身穿低胸亮红长礼服,像个拍香烟广告的模特儿,丰姿佳冶站在花坛阶梯边。
皇夏生倚著车门,潇洒一笑。“不了,本大爷只是来道个谢,你辛苦了……”寒风飘雪中,他仍是一件VERSACE衬衫、鲜黄长裤——
他不怕冷,笑容如日,普照众人,热得很、烧得很!
“我才要谢谢你呢,Emperor——”柔媚嗓音带点撒娇的挖苦。“你安排那个帅哥律师与我同行,一路冷著脸,真是吓坏我了呢……”
皇夏生挑眉,长指点点额鬓。“这样啊?真不应该……好吧,本大爷叫他今晚过来向你赔罪——”
“真的吗?”惊喜揪心。“那我可要好好安排安排!老实说,我还满期待见他的。只要他来,我一定亲自服侍……”
皇夏生朗笑出声。“万事拜托了。我那个乖侄孙啊,太专情太纯情……生活都搞乏味了。你就好好开导他——”
“皇夏生。”一个叫声,冰冷地传扬,可比荆棘海低温寒雾,把空气里的《皇帝》都冻结了。
皇夏生缓慢地转身,就在他的橘金色Bentley尾巴一辆嫩绿Beetle还真是无声息飞来栖,横切后方停车格。
两只大狗一见他的脸,半身钻出车窗外,前肢啪啪拍打橘金色Bentley行李厢盖,活泼开心过了头。
皇夏生扯唇笑,伸展双臂。“宝贝,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有点意外的,但他就是能一脸从容、无事般地缓步徐行,走向站在车外、比冰雕女神凛然一百倍的夏可虹。
“你在这里干什么?”这还用说吗?夏可虹自问自恼。这儿是男人天堂,他在这儿当“皇帝”!夏可虹恨透了自己竟然相信一个无赖花花公子的承诺。“你说要帮我找回爷爷的骨灰钻石,现在呢?”清冷的嗓音,就是要一个答案。
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跑来“○边境”,教她抓个正著!
皇夏生伸手拨理垂额的一绺曲发,大掌挡住了眼,两秒间,他沉了沈,放下手后,笑容已重跃俊脸,嗓调犹豫、无奈带讨饶地说:“老实说,亲爱的,这事真的有点困难……”
夏可虹美眸不眨,耳朵也听不到狗儿叫声、车声、行人酒客寻芳客的声音,她只听他怎么说。
“宝贝,你也知道的,无国界这个地方没规没矩、没政府,丢了东西很难找回,就算找到,可能转了好几手被掉换过,我们如何判断真伪夏老……”
所以,他根本无心帮她?夏可虹微偏脸庞,眸光颤动,紧盯他如常的轻佻笑脸。
细雪已在她发上薄铺一层,他伸手摸她的发,长指顺滑穿行那缕缕黑丝。“别担心嘛,宝贝——我已经通知我堂姊夫,将他宝石矿场里一颗足球大的顶级原矿转售予我。我一定会请一流专家,打磨一颗又大又豪华、真正以夏老为名的纪念钻,镶嵌回‘等待太阳’天台……”
他倒是想了十全完满的腹案,可惜她不想再听。夏可虹别开脸,转身,双眼泛红了,她坐进嫩绿色Beetle驾驶座,用力关门,快速倒退,回转,载著两只汪汪叫的大狗,泪眼溃堤地离开“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