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如何,她还是要去。
“好吧,这次出门想必也不会花太久的时间,家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大事一定非得要你解决不可,况且我想咱们也还没有一同出远们,这一趟应读会有点不一样的遭遇吧。”左煜的话到最后变成低语,也许借这一趟,他可以多了解她一点。
“相公要是再不放心,可以将姨娘们送往庵里暂住几天,省得担忧。”喜彤建议道。
“这里已经没有我在乎的人了。”左煜摇头笑了笑。
喜彤有些讶异,他是否也跟自己一样,有家跟没有家是一样的了,他是没有在意的人,而她是没有人在乎。
其实,他们同病相怜。
“喜彤。”左煜轻唤,突然对未来有点不一样的期待。
“啊。”
对他不一样的低沉嗓音,喜彤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也许……可以……嗯,就这样办吧。”
他的话暧昧含糊,说了一半就不说了,让听的人觉得莫名其妙。
喜彤眯眼,他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总教她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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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彤靠在床边休息,她只带红珊一个丫鬟出来,而红珊去为她准备止昏的药,不在她身边伺候。
“你会晕船?”左煜走进舱房里,语气带着不可思议。
喜彤瞥他,她是会晕船,他对这点有话要说?
“我记得你回蓝家也是坐船吧。”左煜走到她身旁,轻压她的太阳穴,纾解她的痛苦。
喜彤叹息,闭上双眼。他总是能知道她什么时候不舒服,需要他做什么能减轻她的痛苦,他这一点让她迷惑,不知他是体贴,还是他只是看不惯她异于平常的脆弱?
而且她也不习惯在他面前显得无助,那像是被他窥知了弱点,教她别扭,但他总是能知道她的需要,适时提供帮助,与他相处,她掌握不了适当的距离。
“好点了吗?”左煜问。她放松的表情让他想人非非,再不说话,怕是红珊回来会看见不该看的事。
“嗯。”喜彤点头,她舒服多了。“谢谢。”
他挑挑眉,低声开口,“真的要谢,不要口头说,拿点实质的东西来吧。”
他厚着脸皮要求。
她一愣,“相公想要什么呢?”
左煜喟叹,“你真是太正经了。”
要是懂得与夫婿谈情说爱的女人,怕是已经含羞带娇的靠过来,然后柔声媚语的问他要什么,然而她却是一开口便大杀风景,这教他怎么有办法喜欢上她?他们的婚姻已带着强迫性,没相看两讨厌虽是天大的喜事,可是她的冷淡却让他连想爱上她的可能都降至最低。
难怪他一直没想过要爱上她。
“啊?”他是什么意思?
不理会她的疑惑,他专注于刚才的话题,“我说,你就给吗?”
“相公要什么东西,只要尊口一开马上都会有人专程送上门来。”喜彤没有承诺,她对他的问题总是十分戒慎。
“那也要看给的人是谁,才能让我高兴啊。”左煜轻佻的瞥她。
喜彤蹙眉,他是在调戏她吗?她该感到生气吗?可是他是她相公,她如果生气是否太小题大做?
她该怎么回应才不失淑女风范?
她该替他想他要什么吗?
左煜仔细看着她的表情与反应,奇异的发现她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应付他的亲近?
她不是不喜欢他的靠近,而是不知所措,让她只能以冷漠的态度应对。
他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性子冷漠,而是她被教育成这样,那么她还有可能改变吗?
她能不能为他改变,表现出最真实的面目?
他实在是受够了她不远不近、不动心的态度。
左煜的眼闪烁炽热的光芒。他们的未来绝不是他以前认为的那样。
“相公需要我替你找牌搭子吗?”
喜彤语出惊人。
左煜惊讶的咧嘴,“你怎么会这样想?”除了大姨娘在世时他才会去赌之外,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踏进赌坊,而她什么时候看过他赌了,怎么会以为他喜欢这种事?
“我只是认为你应该会喜欢。”喜彤呐呐的说。她的哥哥、嫂嫂们都喜欢啊,难道他例外?
“是谁让你这样想?”左煜眯眼,她的身边有喜欢赌博的人?
“没有……”喜彤避开他的注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否则她怎会如此为难?
喜彤吞吞吐吐半晌,心想这的确没什么不可说的,于是道:“是我哥哥们,他们平时喜欢找人来家里或到外面去赌。”
“你不喜欢吧?”左煜突如其来的问。
她眨眨眼。他怎么问起她的感受?“我……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浪费时间。”那些时间给她可以拿来做更多的事。
“赌博是糜烂的事,除非能自我克制,否则绝不能碰,若是碰了,只怕一生都埋莽在里头。”左煜点点头。
“相公没试过?”
“我去过赌坊。”他遥想过去,笑了出来,“刚开始还吃过亏,不过抓到窍门后倒是得到不少方便。”
喜彤不懂,“相公喜欢?”
“你改天可以学学,增加点生活情趣。”
左煜自顾自地说。
“啊?”
“而且,赌博在缺钱时很好用。”
他笑着道。
“什么意思?”
她越听越迷糊了。
左煜要再讲下去时,船长闯了进来,脸色苍白,他的不对劲止住了他们的谈话。
“大少爷,实在抱歉,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休息,我去去就来。”看见船长发白的脸色,左煜赶忙跟着船长出去。
喜彤怀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两人来到甲板,左煜马上问:“发生了什么事?”
船长有些慌乱,“大少爷,船底破了,开始大量进水。”
“怎么会这样?”左煜一惊。
“大少爷,我们必须马上撤退,不然就来不及了。”怕是有人会走不了。
“小船够多吗?”
“够。”
船长点头。
“那就行动吧。”
“大少爷与大少奶奶要先走吗?”
“大少奶奶先走,我殿后。”
“是。”
得到命令,船长开始忙乱的调度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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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彤在舱房内担心的往外望,直到红珊急忙奔来。
“小姐,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红珊深吸一口气,“船底漏水了,姑爷要我来接你先走。”
喜彤倒抽一口气,“那姑爷呢?”
“他要殿后。”
喜彤一愣,他怎么可以做这种危险的事?!
想都没想,她飞奔出去,只想找到他问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她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吧?她如此说服自己。
左煜与船长正分配大伙的工作,见喜彤慌张的奔来,红珊跟在她身后,他不禁皱眉,“我不是叫你和红珊先走?”
“你呢?”喜彤紧张的问他。
“我是东家,必须留到最后。”在如此危难的时刻,他不会丢下他们先逃。
“我……”喜彤牙根一咬,“我陪你留下来。”她不要自己一个人离开,她要看见他一样安全。
“你说什么?!你留下来做什么引”他咆哮。
“我也是东家啊。”
“不行。红珊,带大少奶奶离开。”
他拒绝她的要求。
“我不离开。”
她执意不走。
“别使性子。”
现在不是她乱来的时候。
“我不走。小船应该够吧,如果你殿后是安全的,我早走晚走也都一样。”她绝不让他一个人最后走。
“随你,我还有事要忙。”左煜见她如此坚持,于是不再搭理她,继续处理其他事青。
喜彤见他同意了,转头对红珊说:“你跟着他们先离开,我跟姑爷最后走。”
“不,小姐,我要跟着你。”
“不行,最后一艘小船还要空下许多空位给——些留在船上工作的工人,没有多余的位置可以给你。”
“可是……”她不放心将小姐留在危险的船上。
“别担心,有相公在,我不会有问题,快走!”喜彤将她推往小船处。
红珊十分为难,但见喜彤不可能改变主意,她便不再留下来碍手碍脚,坐上其中一艘小船离开。
左煜忙碌的奔走、下令,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照顾喜彤,但她也没有闲着,帮着他调度其他人把货搬到离小船最近的地方,甚至自己动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出发前明明详细的检查过,而且还巡过两遍,确定安全无虞,他们才上船,那么船底会破,是否代表左家真的有内贼?
喜彤忙碌的走来走去,没有时间再让她多想。出这趟远门,相公还在船上装了大批货物,必须尽量减少损失。
甲板上人来人往,吆喝声不停,忙乱的身影越来越慌张。
左煜终于安排好所有的事,接着梭巡喜彤的所在,看见她竟然在搬货物,他呆了半响。
她不觉得这不是身为少奶奶该做的事吗?她还真的每次都教他惊讶不已。
“喜彤,过来。”左煜叫道。
“来了。”喜彤抬起头,见他招手,她跑着过去。
左煜拦腰抱起她,要将她带往小船处。
喜彤下意识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