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问她,「妳认为对吗?」
她瞧着香香。该怀疑香香吗?可是她不想啊。
钱无涯翻白眼,这女人为难的表情告诉他,她根本不想质疑这一切,善良得无可救药。
「吃饭吧。」他不再说下去,让她自己决定该怎么办。
莫霞红着眼眶。她该怎么做?这对她而言好难啊。
「我吃饱了。」香香抬起头,看见莫霞泛红的眼眶,她着急的问:「恩人,怎么了吗?妳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没事,刚才沙子掉进我的眼睛里。」
钱无涯对她的说法讽笑。她真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
莫霞不甘的在桌下用脚踢他,暗示他在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办前,不准他又拿那种让人生气的态度对她们。
钱无涯用脚反勾她,两人的脚在桌下踢来弄去,形成另一股暧昧的气氛,直到莫霞意识到这种纠缠过于亲密,她马上停下动作,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脸羞红不已。做出这么轻佻的举止,她以后要怎么面对钱无涯?
钱无涯横瞥她的娇颜,不解的暗付,他干嘛得这么容忍她,可是看在她这样努力的份上,他就再给她一点时间吧。
也许她真的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莫霞亲切的对香香说:「待会儿吃完饭,我们一块去澡堂洗澡吧。」还没有证据前,香香就是无辜的,她不能伤害刚丧父的香香,不然要是以后证明香香不是别有所图,她不晓得该怎么向人家赔罪。
一听莫霞那样说,钱无涯差点被口中的饭噎死。他满脸震惊,这女人讲的是什么鬼话啊?﹗
她竟然还能对一个明知心存不良的人这么好?她真的脑子有问题!
莫霞低头吃舨,不理会他满脸的震惊。
钱无涯单手抚着脸。他到底是找了哪种保镖?他怎么觉得他用了一个大麻烦,还是那种蠢到下地狱还是如此死脑筋的扫把星呢?
第五章
这一次的事又被钱无涯料得准准准。
香香果真下手出卖了他们,夜半时分趁莫霞毫无防备的在她身边熟睡,动手迷昏两人,将他们送往龙堡。
黑暗的马车内,钱无涯头痛的醒过来。他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被人下了迷药,绑架了。
他有气没地方发,只好找罪魁祸首算帐。
「醒来!」他摇她。
「嗯……」她低吟,还是没醒过来。
「不要再睡了。」她祸到临头还可以这么安稳?
莫霞翻过身继续睡。
钱无涯一个头两个大,她也未免太随遇而安!
想到整件事如此发展,他再也克制不住的火大,双手用力摇她、拍她,「莫霞,妳给我醒来!」
她受不了他的摇晃,微微张开眼睛,「发生什么事?好暗,天还没亮嘛,不要这么早叫我。」她还想睡。
钱无涯龇牙咧嘴,「什么事?妳还敢这么问!妳这保镖还真是后知后觉,我把命交给妳是我太过愚蠢。」
莫霞忽然想起香香,「啊,香香呢?」
「哼,原来还不是太健忘。」
她终于发现不对劲,「我们在哪里?」
他没好气的说:「马车内。」
「没窗子?」
「囚车哪来的窗子!」
「喔。」原来他们已经被人捉住了。「是香香吗?」她吶吶的问。
「对!」
她沮丧的低着头,「对不起,早知道我不该救香香。」她想都没想到柔弱的香香竟会是龙堡的人。
「现在说这些都太晚了。」钱无涯瞪她一眼,千金难买早知道,他们已经成了阶下囚。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她向他保证。
「如果妳死了,还能保护我吗?不要讲蠢话。」
莫霞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是事实。
她真的无脸见人了。
「这世上不是妳想的那么简单。」他不想再多说废话,但看见她那副呆样,他就阻止不了自己的冲动。
「我知道。」她不是没看见她的付出都成了流水,还被狠狠反咬一口。
「妳知道还自不量力?妳以为妳是谁啊!」他从没看过那么笨的人,要是聪明一点,根本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是能救却视而不见对不起自己。」
「自欺!乡愿!欠扁!没脑袋!」他毫不客气的开骂,「还拖我下水就更不可原谅。」
莫霞低声咕哝,「我又没花到你一毛钱。」
提到钱,钱无涯一向耳尖,想到这会儿被送到龙堡去他会少谈好多生意,他更是不想放过她,「妳还敢说,害我被囚,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这段期间我可以赚进多少钱妳知道吗?」
「钱、钱、钱,你不提到钱会死啊,大不了我赔你嘛!」
「妳有钱吗?赔得起吗?不要讲自己做不到的话,没信用的家伙。」
「不然我免费帮你找宝藏。」
「找宝藏?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宝藏可以找。」要是有,他就不用过得那么辛苦。
「你别小看我,去深山中找珍贵的草药或捕捉奇珍异兽,我都有自己的一套。」她可是靠这项功夫养活自己。
「好,这是妳自己答应我的,我可没逼妳,希望妳说到做到,替我猎几张珍贵的兽皮来卖。」这下子赚到了。
钱无涯开始打算要她去捉什么才能大赚一笔。
「你就这么想利用我赚钱?」莫霞忿忿地问。
他挑挑眉,「都怪妳太天真了,说话前不好好考虑自己的能力问题。」
「不天真,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她也不想这样,只是再怎么告诫自己别太有同情心、正义感,她还是会犯同样的错误。
「想不到妳还有自知之明,真是可喜可贺,可是妳就是做不到。」
莫霞苦笑,她可不可以堵住他那张讨人厌的嘴啊?他让她觉得自己都快没脸生存在这世上了,而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只是做好事,还会落到被困的地步,到底什么是人生该追求的真理,她已经搞不清楚。
「真不知道妳这种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嘀咕,难得遇上这种人,也难怪他只有倒大楣的份。
她垂头丧气的自言自语,「我好不容易能自由自在的到处跑,怎么会变成这样?」想到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自由全葬送在钱无涯身上,她更哀怨。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有人前来开门。
「你们可以下车了。」
钱无涯下车,伸了个懒腰。窝在车内那么久,他的身体都快僵了,再不活动,要花钱请大夫又是一笔开销。
下人领着两人进屋。
一道锐利的视线盯得钱无涯浑身不自在,他很想装作不知道,但龙正耀不放过他。
钱无涯只好看向他,一脸懒得理他的模样。说实话,会娶钱夏怡那种女人的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舅子,好久不见了。」他只在成亲那天见过钱无涯一面,但这三年来钱无涯像个鬼魅一样躲在暗处以找他们夫妻麻烦为乐,让他气得牙痒痒的。
「我希望我们永远不要见。」
「大舅子恐怕言行不一,既然不希望用这种方式到龙堡来作客,为何一直找龙堡的麻烦?」
他本来想藉此杀了钱无涯,因为他实在抢了龙堡大多生意,但是他娘子制止了他的莽撞,原因是如果钱无涯出了事,世人一定把怀疑的眼光投向龙堡,到时候他们的生意更会一落千丈,所以他决定改弦易辙,设计请钱无涯来龙堡「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
「生意人人会做,各凭本事,妹夫怎么可以说我是我龙堡的麻烦?倒是妹夫用这种方式请人来作客,实在有失诚意。」
「如果大舅子的各凭本事是用贿赂、威胁、压低成本、恶性竞争,那么请恕龙堡无法接受。」
「做生意嘛,可以不伤和气,又可以轻松赚到大钱当然是人人争着要,我也不例外。」
「打坏行情,破壤龙堡的生意,就是你所谓的不伤和气?」这未免嫌他龙正耀太好欺负。
钱无涯一脸笑意。只要能让钱夏怡不好过,他什么事都做,她以为嫁给龙正耀就能躲开他的报复,未免想得太简单,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他不会轻易放手,除非钱夏怡亲自向他道歉,否则他会做到让龙堡倾家荡产为止。
龙正耀沉着脸,看在妻子的面子上,他再三礼让钱无涯,钱无涯却不断得寸进尺,他已经忍无可忍,钱无涯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然妹夫你大方一点,把独门的织布手法便宜卖给我,我就可以收手不做生意了。」
「钱无涯,你不要欺人太甚!」
「龙堡主,杀头生意有人做,赔钱生意没人要,做生意是各凭本事,你又不是初出茅庐,不该不知道这道理。」
「钱无涯,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放手?」外面的谣言越传越难听,已经严重影响龙堡的地位和他的威信。
「谈条件?当然要比做生意的利润高,不然我是不会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赚。」
「夏怡可是你妹子。」
「亲兄弟明算帐,一毛钱都不能少。」钱夏怡可不把他当哥哥看,而他早已不对她那种人抱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