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他的雨薇……
才想到她,她怎就马上出现在他的眼前了呢?
傅学佾不确定的眨了眨眼,看着刚推开门,却惊愕的僵愣在门口的人儿。
随著他的目光,田罂也很快发现了邹雨薇的突然出现。
或许是出于报复的心态,或是不甘心竟然有另一个女人,可以掳获傅学佾的心,她娇嗲出声,媚态十足的走向傅学佾,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
“走嘛,你刚刚不是说比较喜欢进房间里去做?”
她的话似一道急雷,劈得雨薇的灵魂出窍,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学佾见她怔愣的站在门边,脸上血色全失。他该上前去解释的,田罂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
然而,他没有,他全身僵住,想起了学健的话。
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除非他想永无止尽的陷入,像他的父亲一样,最后死在女人的手上。
因此,他只淡淡的别了雨薇一眼,随即转向田罂,在她诱人圆翘的臀上用力拍了下。
“你先进房去,弄热你的身体等我,我马上就来。”
雨薇浑身一震,不敢相信亲耳所闻。
如果亲眼所见的震撼,还不足以叫她相信方才在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他现在的话,已足够教她心碎,也狠狠的捅了她一刀。
她颤抖著身子,骤然转身朝外飞奔。
见人消失,再看著傅学佾的神情,看著他眼里那份决绝,田罂朝著天花板一叹。
她,放弃了,永远的放弃,这个无心又无情的男人,她不相信世间还有谁可以掳获他的心。
“好了,我要走了,你不介意借我一件衣服吧?”
他没回答她,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踱到吧台找酒喝。
看著他的背影一眼,田罂一叹,到房间里取了件衣服套上,又折回客厅来,“那种单纯的小女孩真可怜,可以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但现在我能确定,你真的是个坏男人,坏得连这种女孩都舍得伤害。”
他仍抿紧双唇,不打算理她。
田罂睇了他最后一眼,“真希望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可以让你痛苦的女人,好好的折磨你一下,为我,也为方才的那个女孩,好好的讨个公道。”
“你说够了没?”傅学佾抬起头来怒瞪她。
“我……”本还想再继续往下说,但田罂突然有点畏惧起他的眼神,“我才懒得再说什么,像我这种女人,一点也不怕伤害,遇到你这种男人,顶多伤心个几天,我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不过方才那个女孩就不同了,那种伤害,可能会持续一辈子,所以,我现在才发觉,你真是个没救的男人!”
说完话,她也转身离去。
看著她离去的身影,看著被她顺道合上的门板,看著一室的冷清,傅学佾仰首灌下一杯烈酒。
是吗?会是一辈子的伤害吗?会吗?对于她?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孩,邹雨薇。
他不知道。
但,至少他能肯定,这辈子,他注定忘不了她。
** ** **
雨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傅学佾的住处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街上闲逛了多久,天空下起了雨,天气变得冷凉,但对于温度,她已失去了感觉。
就这样,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一个又一个的路口,从人群拥挤到人潮稀疏,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她的世界崩了、塌了,心碎了,不再完整。
永远都不再完整。
走到一个路口前,她突然觉得头好晕,身体好热,肚子也好痛—痛得她脸色发白,痛得她弯下腰身来,抱紧身体。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吗?”一对路过的情侣,好心的问。
“我……”雨薇想开口说话,却惊骇的见到自己的裙子,不知何时竟让鲜血给染红了。
“小姐、小姐,你忍耐一下,我们帮你叫救护车。”好心的情侣似乎也发现了。“还有,给我电话号码,我们马上通知你的家人。”
雨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办到的,在陷入昏迷前,她喃念出一组号码,那是方煦嬉手机的号码,她需要她,好需要她。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雨薇也陷入昏迷。
第7章(1)
回到租屋处,雨薇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起身去帮自己煮了杯香醇的咖啡,再端著咖啡,回到窗边的沙发,坐上她的老位子,舒适的翘起脚来,端起咖啡轻啜。
打开手提袋,她拿出方才在便利超商中刚买的杂志,低头一阵搜寻,寻找著她最在意的商业版花边新闻。
已经几年了,她不知道,因为没有去细算过,大约有六、七年了吧?
抬起头来,她仰望窗外的蓝天,深深叹了一口气,目光再度拉低,落在杂志最新一期的报导上。
他又有新欢了!
这一次是个企业家第四代的千金小姐,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打扮得体,虽然常常出入复杂场所,但至少比他之前所交往的那些女人们都来得
好。
“这就是你要的吗?”不由自主的,雨薇的纤指轻轻划过杂志上英气俊挺的男人脸孔,缓慢的让指腹感受他的颚线。
“真的得要这种艳光四射的女人,才能让你垂怜吗?”她又自言自语,暂且忘了方煦嬉方才电话中一再的耳提面命。
当然了,免不了又是那一套,要她小心一点,如果真逃不过激情的邀约,也绝对绝对要做好防范措施。
想起了方煦嬉的话,雨薇放下了手中咖啡,目光不自觉溜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定住。
他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吧?
不知道,曾经有个机会,两人可能会有爱情结晶,有成为别人父母的机会。
深深一叹,雨薇又端起咖啡来轻啜,“他怎可能知道呢?”
他甚至连一句话,一个解释都没有呀!
他欠她,自始至终都欠她一个交代。
** ** **
到底几年了?
傅学佾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记得这般清楚,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在乎过她,忘不了深镌在心头的身影……
六年十个月又三天,他将日子记得特别清楚,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刻起。
他不知道,今晚,为何他又回到了这里。
同样的敞篷跑车,只是不同厂牌,车子的身价,早已一跃十数倍,而他也不再听摇滚乐,只是静静的让车滑动,在那一幢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屋子前停下,任黑暗笼罩他,任宁静使他回忆。
然而,几乎是在第一眼,他就发觉了不对劲。
那幢屋子,不仅没了灯光,而且看得出来似乎荒芜了许久。
傅学佾匆匆将车熄火,打开车门,大步下车,朝著屋子奔去。
只四、五步,他即来到屋前,看著墙壁上那明显因烧灼过而呈现的焦黑,还有尘埃。
这是一幢彻底颓圯了的屋子,可以看得出来造成它颓圯的原因,可能是火灾。
火灾!
当心头闪过这念头,傅学佾感到心口一颤,呼吸差点停窒。
他需要找个人问,迫切的需要。
心里才这么想,很巧合的见到了一个老伯,正一手撑著拐杖,缓慢的走过来。
“老伯,请问一下,这家……”傅学佾上前问。
“喔,年轻人,你是要问阿兰他们家吗?”老伯说。
“是的,请问他们……”捺不住心头的焦急,傅学佾的口吻焦躁。
“年轻人,不用急啦,阿兰他们一家人很平安,也许是阿兰常做好事,所以上天疼好人。”看出了他的焦虑,老伯开口安慰。
听到一家平安,终于让傅学佾稍微安心,仰望著星空,他大大喘了口气,心跳也慢慢的恢复正常,不再狂跳直飙。
“老伯,请问怎么会发生火灾?”
“这个也不知道,听消防人员说,是因为电线老旧,所以才走火的啦!还好,两年前的那一晚,阿兰一家人都很晚才睡,所以火一烧起来,全家就往外跑,要不然,你想想,像这种几乎全木造的房子,一烧起来很可怕的。”
老人一谈到那晚的情景,忍不住啧啧的摇头,频频说是雨薇她妈妈和爸爸常做善事,神明才保佑他们全家逃过一劫。
“他们……”傅学佾想了下,只犹豫了几秒,理智斗不过情感,还是问出口:“他们为什么没再住这里了?还有,搬到哪去了?过得……好不好?”
“年轻人,你是……阿兰的女儿,雨薇的朋友吗?”以年龄来看,比较有可能。
老伯的话让傅学佾一愣,想了几秒,他点点头。
见他点头,老人才开口:“因为店烧了,阿兰家大部分的积蓄都烧光了,也不好意思向那些赊帐的人要钱,刚好他们有亲戚住在中部,缺人手帮忙,所以就全家都搬到中部去了,而且那几年雨薇的身体不是很好,听说常常生病,所以才想换个环境或许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她的身体不好?常生病?
“那……”傅学佾本想继续追问,又怕老人反过来问他一些事情,于是只好作罢。“谢谢你,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