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前,他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是。属下立刻去办,至于那名小姑娘——”
“她就交由我处理。”赵少樊立即接下话,眼里掠过一抹诡谲之光。
对于这个多年未见的小丫头,他可有太多的事等著要做呢。
就先从她身上讨回那日在街上所受的奇耻大辱好了。
*
被人捆绑在床、动弹不得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但无论她想什么办法,就是无法挣开绳子,反而经由这一天一夜的用力挣扎,武夕娃已然是筋疲力尽,全身更是又酸又麻。
想她虽然在山上长大,但在师父及两位师兄的爱护下,可说是备受宠爱,就连有时忍不住顽皮捉弄师父及两位师兄,他们也舍不得生她的气,更遑论是用绳子捆住她。
没想到那大坏人为了自己的一时私欲,竟派人将她捉回,实在是太可恶了。
像他这种卑鄙小人,休想由她口中逼问出青青和媛媛的下落。
心里恨恨地思忖著,武夕娃连表情都写满了痛恨,然而一听见房门口传来脚步声,她立刻闭上眼,佯装仍在熟睡。
房门随即被人打开,接著脚步声很快便来到她床前。
武夕娃屏住气息,不动声色,不管来人是何人,见她仍未苏醒,绝对奈何不了她,除非这个人一点风度也没有。
心里抱著如是想法,武夕娃继续装睡。
然而来人正是赵少樊,他一眼即知这被绑在床上的丫头正在玩什么花样。
她越是屏息不动,就愈显不对劲。望著眼前这分明在装睡的小东西,赵少樊眉尾一挑,嘴角缓缓扬起。
这乳臭未干的丫头,想和他斗?还早得很!
“小雀,去提桶水来。”他对著门外的丫鬟一声令下。
“是。”
提水?这个人想做什么?武夕娃心里有所警觉。
“奴婢把水提来了。”
“很好,直接泼在她身上。”说著,他往后退开。
小雀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立刻将手中的水桶提起,对著床上的武夕娃当头泼去。
当武夕娃察觉不对劲时,就只能被整桶水泼了全身湿透透。
“你这小人,只会做出这种偷袭的行为!”她怒叫出声。
“恐怕你装睡的伎俩也高明不到哪儿。”他不以为意地反讽。
武夕娃直视著他,正想回话,一个哈啾声,却抢先从她口中窜出。
“哈啾!你——哈啾!”
啊!不行,鼻子好痒,身子也开始有一股凉意,随著被淋湿的衣服一阵一阵席卷而来,好冷!
武夕娃哆嗦著身子,努力抵挡这股寒意上身。她就算是冷死,也不会开口向眼前这大坏人求救!
“小雀,替她换上干净的衣物,我随后再来。”见此状,赵少樊就是再铁石心肠,也不可能当真冷死她。
“我不需——哈啾!”正要拒绝,她的身子却已替她作了主。
仅瞄了她一眼,赵少樊兀自走出房间。
一旁的小雀立即取来一套干净的衣物,动作迅速地解开她的绳子,并替她换好衣物,正要再以绳子绑住她时,武夕娃逮住这难得的机会,一把推开了小雀,急忙跳下床,奔向房门。
“你不要跑!”小雀跟著追上,还叫喊著:“爷,那小姑娘逃走了!”
不管身后小雀的叫声,武夕娃卯足劲跑著,只想从这儿离开。
一听见小雀的呼叫,赵少樊本就在庭院等候,立刻大步追上武夕娃的脚步,长手一伸,便将她手到擒来。
“放开我!你放开我!”被他捉在手里,武夕娃一脸的不甘心。
可恶!只差几步就到围墙边了,待她一翻过墙,就不信他还能捉回她。
“在你尚未交代青青和媛媛的去处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将她揪回原先的厢房,赵少樊亲自动手绑住她。
这过程中武夕娃虽然一再地拳打脚踢,仍然阻止不了他的动作,到最后仍是被捆绑在椅子上。
“不管你怎么做都没有用!我不会说出青青和媛媛的下落,你死了这条心吧!”
“那么在你说出她们二人的下落之前,你就待在这儿,直到你想通了再来告诉我一声。”赵少樊也不拖泥带水,直接下达命令后,便大步离开。
“喂!你不要走,不准走!”武夕娃在他背后大叫。
“姑娘,你不要白费力气了,你斗不过我家王爷的。”小雀为了让她不再轻举妄动,于是奉劝道。
“王爷?你说大坏人是王爷?”武夕娃惊讶的双眼圆睁。
原来他是个王爷!
难怪他看起来会那么威风凛凛,也难怪他肯花下重金买下青青和媛媛,想来他们皇室中人,有谁不是三妻四妾来著,皇帝都有三十六宫七十二院了,身为王爷,自然也是妻妾成群,实在不必太意外。
像他这种有权又有势的王爷,想要有多少娇妻美妾,当然没问题。
可是强娶民女就是他的不对了。她虽是平凡女子,但赵青青和赵媛媛这件事她是管定了,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是王爷的身分就吓得打退堂鼓。
只要赵氏姊妹不愿意,她就不把人交出来,管他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也不会向他低头。
“姑娘,王爷不是大坏人,相反的,他还是百姓眼中的大英雄呢。”小雀眼里净是崇拜神色。
“我管他是英雄还是狗熊,他强娶民女就是他不对!”武夕娃忿然道。
“你说什么?”小雀一时没听清楚。
“我说——哈啾!”
“糟糕!你一定是著凉了。”小雀急叫道,连忙取出棉被,往她身上盖。
“一定是那桶水的缘故,我好冷、好冷。”她叫著,身子开始直打哆嗦。
“我去帮你取来热水。”小雀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看著小雀跑开,武夕娃开始感到头很沉重,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都是那个大坏人害的,什么王爷嘛!她恨死他了。
*
当天晚上,武夕娃便发了高烧,且一烧就烧得厉害,让一旁看顾她的小雀忍不住担心地前去通报王爷一声。
“发烧?”赵少樊走出书房,拧眉问。
“是。恐怕是下午淋了水的缘故,那位姑娘这会儿正发著高烧,奴婢已经替她擦过身子,烧还是退不下来。”小雀小心翼翼地说。
她也知道,那小姑娘是为了什么缘故才会被副将大人捉回来。
而既然她是个人犯,王爷大可不必理会她的死活,更何况只是生了场病,这种小事更用不著请王爷出面。
但也正因为她的身分特殊,小雀才不敢贸然前去请大夫上门看诊,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跑来通报王爷一声。
“既然人都高烧不退了,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赵少樊大手一挥,下达命令。
“是,奴婢这就去请大夫。”小雀急急忙忙退下。
她就知道王爷是个面恶心善的主子,她果然没有做错决定,这下那小姑娘有救了。
见小雀退下,赵少樊眉头却纠得死紧。几时这丫头的身子骨如此弱不禁风来著?
不过就是泼她一桶水而已,居然也能将她淋出病来?
看来在她留在王府里的这段期间,就由他来替她好好进补一下。
*
接下来的几天,武夕娃果然病得一塌糊涂,向来身子骨强壮的她,这一病居然病得如此严重。
然而即使整天昏沉沉,头疼得厉害,武夕娃人躺在床上,虚弱得下不了床,脑子里却还在思索著要如何逃出王府。
她一定是和这王府犯冲,才会第一天被关进来就生了这场大病。
若不想法子赶紧逃出王府,她的一条小命岂不是要玩完了?
开玩笑!她此次下山,除了要闯出名堂,还有一件正事要办,她才不要命丧于此,说什么也要逃出这儿才行。
可瞧她这会儿身子骨虚弱得很,要想逃出王府,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咳,咳。”武夕娃难受地咳了几声,人躺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
“你不要紧吧?夕娃。”小雀上前探视道。
“我不舒服。可不可以替我把绳子解开?”武夕娃咬著无血色的唇瓣,可怜兮兮地说。
“这……”小雀一时为难地看著她。
她只是个下人,这种事她也作不了主啊。
“我这个样子你还担心我会逃走吗?”武夕娃继续游说。
没错!一步一步来,手和脚得到自由后,待她身子骨强壮起来,再想法子逃出王府,总之先游说小雀解开她的绳子,接下来才好办事。
“可是……”
“解开她的绳子,小雀。我倒要看看她这个样子要怎么逃出去。”赵少樊大步走进来,迳自下令道。
“你!我一定会逃出去,你不要小看我。”武夕娃气鼓了脸,原先泛白的小脸因此泛红。
“倘若你真有这种本事,我就等著瞧瞧。”盯著她因生气而泛红的小脸。
很好,这丫头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整个王府上上下下,也无需再为了她这场病而忙得焦头烂额。
他可不喜见她整日无精打采、死气沉沉的模样,他还是习惯她活力十足、精神充沛的样子,那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