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二回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他心头一悸,略显惊惶,“你……你要带她去哪里?”
“你管不著。”无二挑挑眉,回了他一句,然後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或转身。
“ㄟ,我说你……”他闲闲地问:“你做了你该做的,为什麽还留在这里?”
香取牧男一震,心惊也心虚,“你……你说什麽?”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无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你想保护她吗?”
“……”香取牧男紧握著拳头,却发不出声音。
“在你还没勇气对她坦白一切之前,你什麽都做不了的。”说罢,他迈出步伐走了出去。
香取牧男不甘心地紧握颤抖的双手,懊恼、悔恨,也莫可奈何。
那男人看穿了他,彻彻底底地看穿了他。向绯纱坦白一切,他如何能?
要是她知道是他居中牵线,里应外合的带著她父亲去借钱、去赌博,她绝不会原谅他,一辈子都不会。
那男人看穿了他的弱点,然後狠狠的掐著他的咽喉,让他无力回击,甚至连最基本的抵抗都不能。
“可恶……”他恨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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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二将绯纱抱上了车,让喝得迷迷糊糊的她靠在自己身上。
他一手揽著她的肩膀,一手轻轻的端好了她的脸,让她可以以最舒服的姿势依偎著他。
此刻的她,不似清醒时那般张牙舞爪,而是像只温驯的小绵羊。
酡红的脸庞、舒展的眉,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唇角……突然间,他有种时间能就此停住的强烈希望。
不自觉地,他凝视著她,温柔的笑了。
看见这状况,服户跟只野都相当惊讶。两人互觑一眼,交换眼色,但没有多话。
“角川先生……”服户小心地问道:“现在要去哪里?”
无二微顿,眷恋的视线从她身上离开。
“回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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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本木,Hills。
Hills是名人雅士出人的场所,大楼中有会员制的读书馆、健身中心等等高级休闲娱乐场所,也有各种不同坪数的住家,而无二就在这里买了两户百坪及四十坪的住所。
他住在近百坪的住所,而对面四十坪的住所则是供给服户及只野居住。
其实角川家位於目黑,但因为是纯日式的旧豪宅,久居国外的他有点住不惯。
回到Hills的住处,他将绯纱抱进了房间,将她安置在床上。
说起来,她酒品不糟。虽然喝得迷迷糊糊地,似不哭不闹也不吵,就连吐都没有。
他坐在床沿凝视著她,内心忍不住有点激动。
多神奇的一个女孩,居然教他乱了方寸?她的出现打乱的不只是他的生活、他的事业,还有他的心……
尽管他不愿承认自己被她吸引著,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确实是动了心。
试炼?是啊,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试炼,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或一个人像她这般让他心烦且犹豫。
绫子妈妈桑是不是早料到了会是这样呢?如果真是这样,明知这桩开发案对他十分重要的她,为什麽要把绯纱推到他面前?
他做了什麽或说了什麽得罪了她吗?不然她干嘛拿绯纱这个不可思议的女孩来整他?
“嗯……”床上的她轻声呢喃,然後挪了挪身子。
她的唇片微微歙动著,发出不明显也不清楚的呓语。
突然,他想起她嘴唇那柔软沁凉却也甜美诱人的触感。不自觉地,他伸出了手,以手指轻轻的碰触她的唇片……
他可以明白香取牧男情难自禁想亲吻她的心情及感受,因为他此刻正受著那渴望的折磨。
角川无二,你这个愚蠢的东西!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教他不由得将手一抽。
该死,他是个生意人,放著几百亿的生意不做,居然为一个女人费尽思量?
他是怎麽了?在事业上,他是个不管前方有什麽也要将它移除的人啊!
明知时间拖得越久,损失就越大,他为什麽还要浪费时间跟她周旋?这不是游戏,也绝不是游戏的时机。
工程延宕不只他会有损失,还会连累到底下一些工程包商,多少人等著他大刀阔斧的开创新气象,多少人期待著新大楼竣工所带来的商机及钱潮,而他居然……
浓眉一皱,他霍地起身。
他不能像个不乾不脆的女人般,也不能因为个人一时的意乱情迷而误了大事,非常时期要用非常手段,他不可以再迟疑了。
她已经让他见识了她的决心,现在也该是让她,还有莫名其妙地“从中作梗”的绫子妈妈桑见识他的决心的时候。
而首先,他该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此刻他脑子里全都是她。
忖著,他转身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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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像是冬眠了许久的熊般,绒纱满足地醒了过来。
她感觉脑袋有点晕、有点痛,肚子也有点饿……她奋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觉慢慢的恢复过来。
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是金汤匙,也不是Air……
她记得她请了假,而且在店里喝了酒,然後……老天,这是哪里?她又为什麽会在这里?
她猛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然後先检查自己是否有衣衫不整的情形发生。
很好,她还穿著衣服,内衣裤也都还穿著……但,这是谁的家?
啊?难道是……她想起昨天最後跟她在一起的是香取牧男,莫非这是他家?
可是,他为什麽要带她回家呢?就算她喝挂了,店里也有休息的地方阿。
不,不行,尽管她非常相信香取牧男的为人,但一个女孩子终究不该随便在男人家过夜。
翻腕一看,现在是凌晨五点,天已经渐渐亮了。
她下床,拎著鞋子,走出了这间又宽敞又舒适的房间。来到外面,她赫然发现这是个很棒的住所,虽然没有金碧辉煌或任何豪奢的装潢,但看得出来用的都是高档的家具及摆设。
在东京能拥有这种坪数的住所真是不简单,她真想不到在Air当琴师的香取牧男竟住得起这样的房子……
经过一个看似书房的房间,她来到了客厅,然後朝著大门的方向走去。
突然,她看见一只手自沙发处伸出。她先是一震,然後发现那只手是静止不动的。
难道香取牧男把房间让给她,自己却睡在沙发?这麽想著,她小心地走上前,怕惊醒了正在睡觉的他。
当她经过沙发,把目光往沙发上一瞥,却赫然发现睡在沙发上的不是香取牧男,而是……
老天!她捣住了差点发出惊叫的嘴,瞪大了眼睛。
沙发上躺著的是她想都想不到的人——角川无二,也就是说……这是他的住所!?
他上身赤裸,只穿了件运动长裤,那精实又有著健康肤色的男性胴体完美得教人不忍将视线移开……
老天,她居然有闲情逸致欣赏他的胴体?她疯了不成?
啊对,她怎麽会在他家?难道说他趁她喝醉,卑鄙地占了她便宜?
不,她没这种感觉啊。她的衣衫整齐,身体也没任何的不适,应该没吃什麽间亏……
她好想立刻冲上前去把他摇醒,然後叫他一五一十,从头到尾的跟她说个明白。但她想,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赶快离开。
为免惊动他,她一边慢慢的後退,一边观察著他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突然,她不知撞到了什麽,还来不及反应,已听见匡啷的碎裂声响。
她猛地转身,这才发现一个摆在边桌上的盘子掉在地上破了。
“两百八十万。”此时,沙发处传来他低沉的、慵懒的声音。
她陡地一震,反射动作地转过身。
他醒了,而且已经坐了起来,然後定定地看著她。
“ㄜ……”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鱼骨头卡著,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他瞄了地上的碎片,然後再看著她。“那个九谷烧要两百八十万。”
“什……”
“看来你又多欠了我一笔。”说著,他撇唇一笑。
“你……你……”她发现自己好紧张、好激动,呼吸也好急促。
刚睡醒的他,看起来比平时要年轻,大概是因为他前额掉下来几撮刘海的关系吧。
老天,她的心脏狂跳著,让她有种无法负荷的感觉。
她的胸口彷佛有一只小鸟正急促的振翅拍打,无论她如何努力的想制止它,它还是任性地鼓动翅膀。
此时,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快逃。
转过身,她迅速地往门口跑去。
见状,他霍地起身。
刚睡醒的他,并没有因此而动作迟缓、反应迟钝,只两秒钟,他抓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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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当他自她身後抱住她,并将她整个人擒抱离地时,她忍不住大叫。
她的脚构不著地,只能悬空踢著两脚,拚命挣扎。
他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一不小心还碰到了她的胸部,教她又羞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