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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无权干涉我的事,我们都已经分道扬镳了——」

  「谁跟妳分道扬镳了?!」他重声咆哮。「妳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随便出去晃荡,喝得醉醺醺。妳以为刚才那个法国佬会帮妳什么?」

  「我没有要他帮我什么!」

  「所以妳只是单纯地想勾引对方、想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仍然所向无敌?」

  蓦地,她好想哭,却硬被压回去。

  「想证明一下自己,有什么不对?」先前的细嚷,突然转为委屈的嗫嚅,仿佛自言自语。

  「洁儿是玩惯了危险游戏,而妳呢?」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妳做事前为什么都不先称称自己的斤两?」

  「我不怕危险!」

  「哪种危险?」铁臂一收,将她恨然卷入怀里。「是替人走私的危险,还是这种危险?」

  他张口吞噬她的唇,用力深吮其中浓郁的酒香,紧拥双臂间娇柔的挣扎。

  真是受够了这女人,已经被人灌醉得一塌胡涂,还在那里自以为清醒地大发谬论。他一直在严格界定,她究竟是哪种女人,却仍旧暧昧难辨,惹得他心浮气躁。

  这一吻,绵绵长长,似乎无穷无尽,让他彻底地细细品味,融化了她的抗拒。

  她头好昏,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酒,还是因为他的吻。她只知道她很热,好像快要烧起来了。今天一整天的混乱,在此刻达到高峰。

  危险。

  她脑中有警铃急急作响,但铃声全沉在水里,好像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他挡在中间,阻断了她仔细倾听的可能性,将她困在他的胸怀里,连思绪都被他统御。

  她没有办法清楚记得,他们在哪一站提前下车。所有的记忆都与迷离的酒香混在一起,片段而凌乱。有他的说明、有他的耳语、有他的吻吮、有他的安抚、有他的喘息、有他的呻吟、有他的质疑、有他的酣叹、有他的催促、还有他的呼唤——

  迪琪。

  她从没听过他这样吟咏她的名字,美得太不真实。但是她很难受,不要了。

  不要什么?又模模糊糊的,搞不清楚。

  迪琪。

  不要再这样叫她了,让她快要失去讨厌这个人的立场。她不喜欢这个人,不想再有那种针锋相对,不想再各自武装地防备彼此,不想再莫名其妙地敌视,不想再……

  她只想跟他和好,并不想对战。虽然她无法接受他的傲慢无礼,但也无法抹灭掉他的英雄行径。

  这说出去一定会被人笑,她只能心里暗暗藏着。他一点也称不上俊美,太粗犷蛮横了,不符时尚的精致美学。他整个人的线条太刚硬,精壮得有棱有角,却很适合穿西装,有某种文明的野性,散放强烈的魅力。

  他的唇好厚,肤色好深,衬得他的深邃大眼炯炯有神,锐利得令她不安。

  她觉得他……很美,虽然大家不尽然会这么认为,她还是觉得他很美。阳刚的、原始的、充满爆发力的、自信且自负的那种美。

  他连拥抱她的感觉都好野,可是那其中隐藏的呵护与独占欲,又令她深感迷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不明白。她只知道,她很喜欢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唤得她意乱情迷。

  迪琪。

  晕眩的浪潮,冲得她心神团团转。一下被抛得好高好高,几乎飘上云端,一下又重重陷入枕褥深处,沉重得喘不过气,浓郁得无法呼吸。

  这是他的气息。

  她好像曾清醒过两次,两次茫然瞥视到的窗户,都透着像清晨又像傍晚的薄光。这两次之间究竟经历了多少天,或者只是一瞬间?

  啊,好痛……

  她难受地捂着头,终于明白宿醉的可怕。但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又仿佛进入另一场梦。

  迷糊之际,她愣愣发现,自己居然裸睡,一丝不挂地遥遥呆望鹅黄色的天花板。而且,睡姿很糟,被子不知被踢到哪里去……

  懒懒翻个身,打算再赖床一会儿,但是某种强烈的视线感,触动到她昏蒙蒙的意识。

  谁在看她?

  猝地,她双眼大瞠,眨巴半晌才聚集了焦点,看到床畔的小圆桌旁,魏君士跷着一只长腿而坐,优闲却疏离地,一面喝着咖啡一面审析她,双眸深幽却十分晶锐。

  他背着窗外阳光,床上的她则面向阳光,照得她双眼星花。他衣冠楚楚,只是没有西装外套与领带的拘束,而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豪迈裸裎地在满室灿烂中睡给他看……

  「啊!」

  她吓到魂飞魄散,慌乱地在床上抓取任何能遮掩的东西。但是,没有!

  这张舒适宽敞的大床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她。

  她几乎是整个人摔下床褥的另一侧,伏在地毯上急颤急喘,打死都不敢面对床褥那一侧的目光,巴不得挖开地板往下钻。

  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下才真正清醒、彻底清醒。她一直以为她的疼痛是来自宿醉的头,不,那是来自她最私密的深处,到现在都还存留着陌生的感觉——

  他在她之中沉重的冲刺。

  完了!

  她捂着口鼻,连抽息的胆子都没了。小小的脑袋瓜里一片混乱,除了乱,还是乱。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依稀仿佛……有过争吵,有过下车住宿,以及……乱七八糟。

  此时此刻,她的身体比大脑还管用,马上就点醒她如火如荼的记忆。想起他曾如何狂野地吞噬拧在他掌中的豪乳,想起他曾如何粗壮地强行进入,想起她痛到又哭又叫,想起他焦躁的拥吻安抚,想起他如何迂回曲折地重新带她奔上高峰,为那份痛楚之外的奇异快感颤抖。不顾颜面地,在他眼前摆弄出前所未有的丑态。

  垂眸偷瞥一眼自己,简直惨不忍睹,雪嫩的肌肤上吻痕处处。无止无休的纵欲,让她身上满足他奔放过后的痕迹,气息浓郁。

  天哪……

  她惨无血色,不敢再想下去,但意识却愈发活跃,一个个记忆鲜明涌现,争先恐后地挤爆她的脑门。他们不是只有这样,他们似乎在这房内还用过餐、喝过酒,只不过彼此都没穿衣服。他坐在床褥上,她正跨骑在他身上,渴望他恶劣的逗弄与喂食,任他勒索了她的一切淫荡,随他抚弄、随他捻揉、随他吮扯、随他探索。整个床上到处都是食物,而她正是真正的主餐,被他彻彻底底地享用。

  恐怖的是,她好像……还痛声娇啼,销魂得很。

  拜托,干脆让她死了算了。

  「妳还要在这里窝多久?」

  一双乌亮皮鞋定在她眼前,吓得她在地上环胸退坐,急急缩往角落。

  「现在害羞也未免太迟了吧。」他受不了的冷噱,被叩门声打断。

  趁他离开之际,她赶紧到处搜寻可以遮蔽自己的掩护。但被子早被丢在远处一角,隐约可见里头裹着的杯盘狼藉,根本不堪使用。衣服呢?怎么一件也没有?匆匆窜入浴室,浴巾浴袍全溺在凌乱的浴缸里,惨不忍睹。

  这其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她拒绝回想,快快擦洗自己。但……

  难道这里连一样能蔽体的东西也没有吗?

  「衣服在这里。」

  他魁然伫立浴室门口,拎着自己才被干洗熨烫好的西装外套和她的海蓝小礼服。

  她困窘却强作尊贵,悲壮站定。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再扭扭捏捏也没用,还不如勇敢面对,接受事实。

  「请、请把我的衣服给、给——」

  「我们时间不多,得赶搭IC到苏黎世。」他淡漠拆卸衣物外罩。

  IC?

  「运气好的话,我们就可以在苏黎世顺利转乘卧铺夜车,凌晨抵达法兰克福,搭机返台。」

  「为、为什么要到法兰克福?」

  「因为我所有行李和资源都在法兰克福,脚。」

  「这里是哪里?不能从这边飞回台北吗?」

  「这里是卢加诺,义大利边界的瑞士境内。我们尽量等远离了义大利再行动,免得被追兵盯上。脚!」

  「那些追兵——」

  「妳到底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我、我要啊。」她不是一直伸着手要接过衣服吗?「请你把衣服给我……」

  「脚!」他的冷斥几近怒喝,也不知他干嘛了,火气忒旺。

  她才不要他替她穿上衣服,可是……算了,别自找麻烦,顺他的意思就是。

  小人儿尴尬地扶住他半跪着的肩头,踏入他为她拎开的小礼服之内,让他将窄紧的小礼服一路由她脚踝拉上来,包裹住娇嫩的胴体,直到丰硕的雪乳之下,遇到高耸的障碍。

  「这我、我自己来就好——」还没「好」完,她就悚然一抽。

  他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她的两团饱满揉入小礼服的襟口内,格外慎重地塞好她的乳头,济出了深邃的乳沟。

  她糗到无地自容,只能咬牙故作坦然,却不知小脸早已烧红到耳根,娇态毕露。

  打理好她的门面,他才俐落旋身,穿入自己的西装外套里。「走吧,我们得快点去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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