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点,别被他逮到就好了,要你阿玛保护我,我挺没面子的。”他假装很介意的说:‘”况且元宵一过,我也不打算再待在京城了。”
傅兰馨好奇的问:“那你想去哪?”
”不告诉你。”他一笑。
“我才不稀罕呢,你不说难道我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吗?”她想到昨天收拾行囊时,在他房里看到了航海图和罗盘。
她隐约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他曾经答应过要帮她到海的那一端去看看,而他打算守住这个承诺。
就算守不住她,也要留住她的愿望。
“欢迎你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他亲蔫的捏着她的嫩脸,“求之不得。”
她倚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就算你不欢迎,我也会紧紧跟着你。”
今天十二了,还有六天的时间。她尽量不去想那
些不愉快的事,可是随着时间越近,她就越难以割舍,
更加恐惧那一刻的来临。 有谁能帮帮她、救救她!她知道世上的事无法尽如人意,可是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挽着他的腰,将身子紧紧的埋在他的怀中,
”突然一声大叫很突兀的在他们背后响起,跟着是哆哆哆的声音,最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唉啃,病死我了!”程非揉揉摔痛的屁股,杀猪似的大叫跑向前,两手指着他们,“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问题。”
抱得跟麻花卷没两样,说没什么奸情论功1信哪!
从睡梦中醒来的他,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看到让人吓破胆的好事,害他登登登的连退好几步,从车后摔了下去。
“我就说嘛!师兄怎么突然帮起师傅来了,原来如此,难怪师傅对娶妻这件事老是没兴趣!”
害他差点成了王家的女婿,要不是王小姐嫌他个子矮、长得又不帅又爱哭,否则他就倒大霉了。
“师傅、师兄。”他认真的说,“放心,我绝对不会因此看不起你们,所谓人各有志,你们的解好我能理解。”
看样子师傅喜欢男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概是师兄比较顺他的眼,所以师傅才没对他下手,想到他就觉得实在好险。
“你是白痴呀!”柳驭烟顺手打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你看不出来她是女的吗?”
全村的人一看就知道,就这个跟人家朝夕相处的程非没感觉。
他兰馨拉掉帽子说:“笨蛋,我哪里像男人了?”
程非瞪大了眼睛,“没剃半头,你真的是女的!”
真冤枉呀,他喊她师兄喊了半天,真是吃亏吃大了!他就说嘛,瞧她的样子要当他妹子还赚小,还师兄勒。
“骗你做什么?”傅兰馨好笑的说:“大笨蛋,跟傻瓜似的,难怪王小姐不要你。”
‘“我这是大智若愚。”他不服气的说:“要不是我装傻,她才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好,你是很聪明。”柳驭烟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平常都是装傻而已。快上车,该走了。”
程非看了他一眼,有点难以置信,师傅居然没有趁机损他一顿,平常他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的呀。
***
‘“碧云寺。”
傅兰馨愉快的从车窗看了出去,见到熟悉的景色,想到月余前她从这里跳出来,落在柳驭烟的怀里。
这么说来,那支签其实是非常准的。巧遇良人在近期?不到一刻钟,她真的就遇到了柳驭烟。
想到他们相处的种种,她忍不住笑了。
当车子经过寺前的大门时,一名老者站在石阶上,眼神与她交会,露出一抹微笑。
她正想仔细看清楚时,人又不见了。
“怪了,人呢?”
格格、我是蔺亨凡,要是遇上了什么难解的事情,别客气来找我。
那天他说的话清楚的回到了她的脑海里,其实她没忘记过,就连做梦也梦到过那天的情景。
可是她从来没有仔细的想过。
他怎么会知道她一定会遇到一个无解的难题呢?
“停车!停车!”她连忙探头出去,对柳驭烟喊道:“快停下来!”
她甚至等不及车子完全停住,就匆匆忙忙的跳下车。
“兰馨,你做什么?”柳驭烟奇怪的看着她跑人寺内,连忙将组绳交给程非,快步的追了上去。
“兰馨!”他终于追上她,拉住她问:“你在做什么?”
“我不确定。”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想问问那名老人,为什么会跟她说那句话!“我觉得这里,或许有人能帮我们。”
他有些迷惑的看着她,“你把我弄糊涂了。”
“我自己也还没搞清楚。”她拉着他往后殿走,“可是我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的希望。”
他们来到了寺后,傅兰馨很容易就找到了那间小屋子,正想探头进去时,蔺亨凡人突然伸头出来,“你终于想到了。”他等了好久,幸好其他几对让他好忙,不无聊。
她差点和他鼻子撞着,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老伯,你吓到我啦!”
“年轻人多吓几次才会长胆。”他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格格,出去这一趟,有什么收获吗?”
他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了解的笑了,不错、不错,总算不辜负我的安排。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会遇到一个难题?”
“我当然知道啦,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我不会知道呢?”他捻着胡须说:“格格,其实你的问题也不难解决。”
“你知道我碰上了什么难事?”说的那么轻松?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
“当然,否则我怎么能帮你?”她该不会以为她跳得过那堵墙,还有掉在柳驭烟的怀里都是巧合吧?
“你的困扰是活不过十六岁吧?对我来说,这是小事一桩啦。”
傅兰馨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燃起了无数的希望,“真的吗?你有办法救我?”
他摇了摇头,“我哪有办法救你,不过他有办法救你。”他朝柳驭烟一指,“怎么样,小伙子,你肯不肯救她?”
“怎么救?”他急切的问道。
这真是废话了,如果他能救兰馨的话,那当然是非救不可,一点都不需要迟疑的。
“把你的心给她。”他认真的说,“你是个真心人,只有你的心能救她,我可以帮你们把心换过来,但是时间一到,你会活不成。”
“‘换心?那怎么可能、’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吗?
“‘你别管可不可能,总之我办得到,只要说你肯不肯就好。”
“开什么玩笑呀!”傅兰馨愤怒的说:“当然不行啦!你是拿我们寻开心是不是?”
把他的心换给她,让他代替她死掉?这种活他怎么讲得出口呀!“我们走!他是个疯子,胡说八道。”
柳驭烟看着蔺亨凡,他笑笑的说:“怎么样,你怕死不肯吗?呵呵,你要救她那就只有这个方法了,你肯不肯?”
柳驭烟摇了摇头,“我不肯。如果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那我宁愿兰馨先我而死。”
活着的人需要有加倍的勇气,承受双倍的煎熬和痛苦,他不能让兰馨这样独活着。
蔺亭凡又笑了,“格格,你甘愿吗?你的真心人不肯为你牺牲。”
“只要能为他活一天,那就够了。如果他先我而死,留我一个人寂寞的活着,那我会恨他一辈子。况且,我没有他勇敢,没有把握能用他的心继续活着。”
“那真是可惜。”蔺亨凡遗憾的说:“格格,希望剩下的这几天你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这是我的决定。”
他们紧紧相握的手表达出坚强的决心,她死、他活。
他们沉默的走出碧云寺,谁都没有再回过头去,因为他们已经决定了。
“你们两个可真看得开,反倒是我舍不得啦。”蔺亨凡站在寺门前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咦?”他们诧异的看着他,这寺里一定有捷径,否则他是怎么赶在他们前面,来到寺门前等他们?
“小子,如果要解这个咒,就一定要找下咒的人解。我知道这是四代之前的恩怨了,不过苗疆那儿有他们傅家祖的血脉,只要努力的找,结果应该不会让你们失望。
“至于格格的大限那日,你刺破你的无名指,放在她的心口上,可代替她承受心碎的痛楚,会很痛,可是你不会死,她也不会有事。”无名指有一条血管,是直通心脏的,可以暂时骗过那些心蛊。
“不过要记住,只有一次有效,如果一年之后,你们还找不到人解咒,那就没办法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哪?”柳驭烟疑惑的问。
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我只是个解签书生罢了。”蔺亨凡哈哈一笑,“叫我那笨徒弟不用再找我啦,我们缘份已尽了。”
他们的缘份仅止那一次而已,寻找他的踪迹只是徒然浪费光阴。
“师傅!”程非在马车上大叫道;“好了没呀T’
他们回过头去,“再等一下。”他们还有问题想问。
谁知道等他们回过头来时,已经不见两亨凡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