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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仔细的看了一下,又拿起写着平安的信封看了看,发现这些字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怎么回事呀?”她百思不得其解,刚好柳轻烟捧着浆洗过的衣物进了门。

  她有些惊讶的说:”‘格格,你怎么在这’!”

  ”我帮柳驭烟做些事。”她拉着她的胳膊问道:“轻烟姐姐,这个柳诚是谁?”

  “‘就是驭烟哪,诚是他的字。”柳轻烟看她的目光停在那首诗上,也知道她的疑惑从何而来,“作的不错吧?要不是我爹不许我们家的人出仕,驭烟要当个状元郎也不难。”

  “这么说这封信是他写的?他在搞什么鬼?”傅兰馨啪啪的自语着,更加糊涂了。

  “格格,你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奇怪。”她把空白信函的事说给她听,“你觉得他在搞什么鬼?”

  身为柳驭烟的姐姐,她应该比较明白他的肚子里拐儿个弯吧?

  人家说矮子是一肚子拐,她看他个头那么高,一样一肚子的坏水。

  她微微一笑,“我也不明白,或许他有话想跟你说吧。”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我说?”才不可能呢,他那张嘴有什么难听的话是讲不出来的?

  柳轻烟笑道:“一个空信封,胜过千言万语呀。”她收拾好衣物,便道:“我先出去了,你要是这边做完了,就来帮我准备年菜吧,大后天就是除夕了。”

  “幄,我知道了。”她摊开那张空白的信纸想了一想,提笔写道:“碧纱窗下启封缄,一纸空头彻底空,不知柳郎怀何恨,是否全在不言中。”

  她将信函全部整理妥当,便关上了门到厨房去帮忙了。

  这时应该去喝茶赴会的柳驭烟却从墙边晃了出来,微笑的看着她的背影。

  朵 朵 朵

  清晨的海边。

  雾气缓缓的散去,炫丽的朝阳穿过云层普照在海面上,波光邻邻的海上浮着几艘竹排船,更远的地方搭着数十座珠棚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傅兰馨检抬着散落在沙滩上的贝壳,打上滩的浪花争着湿了她的裸脚和裙摆,海风不断的吹起她的头发和衣衫,放眼远望海天相连似乎没有边际似的。

  今天就是除夕了,往年这个时候她总是窝在暖炉旁,赖在额娘身边。

  今年,却是不能团圆了。

  她坐在沙地上,双手环着膝,随手握起一把细沙,看着它们缓缓的从指缝中溜下,很多东西就像手里的沙一样,不管握得多紧,还是会从指缝中溜走。

  岁月是这样,情感的依附也是这样。

  这两天来,不见柳驭烟的她有些焦躁,其间还夹杂着想家的困扰和来日无多的恐惧,让她彻夜难眠反复辗转。

  他到哪去了呢?有什么事他非得在除夕前离开家去完成?

  她想到昨天早上在门缝中拿到的那张纸条,写着,一副空笺聊达意,佳人端的巧形言,圣君若也颇科诏,应做人间女状元。

  不知道是他何时放的,她居然毫无所觉,若是他离开前塞进来的,那么他是半夜离开的吗?

  他会到哪里去呢?

  她坐着静静的听着海浪声,安详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天,她很高兴是在这个快乐又充满人情味的渔村度过。

  只是遗憾没有家人的陪伴,但换个角度想,他们不在身边也就不会因她的早夭,再次遭受打击和折磨。

  沙滩吸收了马蹄声、因此等到她发觉有异时,睁开眼睛就看见柳驭烟骑着一匹黑马,神情有些樵悴的出现在她面前。

  “你跑到哪里去了y’她又惊又喜的瞪大眼睛质问他,随即觉得自己的欢喜似乎表现得太明显,于是又板起了脸道:“别以为你跑掉了两天,我就会忘记你骗我做事的事。”

  夏大哥根本没有写信来,他居然这样欺骗她,实在太差劲了。

  “接着。”他笑嘻嘻的,手一扬便扔了一个东西过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定眼一看是一块很熟悉的玉佩。

  “白玉翡翠?”她哑声道,眼眶,下红了,“你怎么会有?”

  “当然是人家给的。”他跳下马,“有了这个,不哭了吧?”

  她猛然醒悟过来,“你去见我阿玛!”这块玉是皇上御赐的,阿玛从来不离身,如果柳驭烟不是跑回京城去,怎么能拿得到?

  再者,如果不是阿玛亲手交给他的,世上难道有一模一样的白玉翡翠吗?

  他在两日内来回京城和唐海?若非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又怎么能办得到?

  “你见到我阿玛、额报了吗?”她项声问着,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好吗?”

  “我去之前不怎么好,我去了之后还算不错。”他看着她,给了她一个了解的笑容。

  要不是符兰馨那封恶作剧似的信函,他也没办法那么容易见到庆亲王。

  “‘你不需要这么做,如果我想给家人消息,我自己会做。”她不知道是心疼他的奔波,还是埋怨他的自作主张。

  “问题不是能不能,而是敢不敢。”柳驭烟勾起了一抹微笑,“我打赌你没有那个勇气。”

  “胡说,我只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增加他们的压力。” 她咬咬唇,“如果我过得了十八,我自然会回家,用不着你费心。”

  “如果过不了呢?”他深深的凝视着她,“找个地方孤独的死去?”

  “或许。”她轻轻的踢着脚下的沙土,凝望遥远的海天连线,久久不发一语。

  他和她并肩而立,也沉默的看着不断卷上来的浪花。

  “我阿玛没有问你,我在哪里吗?”她突然有些好奇了,他带着她的消息回去,没有遭到任何的为难或询问吗?

  “他没问。”或许是因为知道来不及了。

  也或许是因为相信了他所说的,等她过了生辰,就会平安回府。

  还是他终于明白了她的希望,在这最后一刻让她替自己做了这一生里,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决定。

  “海的那一边有些什么呢y’她突然开口问,‘“你有没有去过?”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

  “是吗?”她显然有些失望,“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到海的那一头去了。”

  “我替你去。”他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

  傅兰馨微微一团,也反手握住了那份温暖,“谢谢你。”为她所做的一切。

  他没有说话,毕竟他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何关心她的愿望,若说是为了夏宇的黄金,他也表现得太积极了些。

  其实他清楚的明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沉沦的。

  从他开始数着日子,感到死亡的恐惧时,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她是不能爱也不能被爱的,可是他天性中的反叛和冒险却不管这些顾忌。

  是不能也是不愿忽视她的眼神,那是一种渴望被爱的眼神。

  曾经他以为那样的眼神,是因为倾心于夏宇,后来他才明白。

  那是一种渴望,一种希望有人深深刻刻记住她,永远不会遗忘的渴望。

  “你放心。”他坚定异常的承诺,“请放心。”

  “放心什么?”她抬头看他,清澈的眼底有着疑惑的光芒。

  “我不会忘记你的,永远都不会。”

  永远吗?她呆愣的看着他,永远是多久的时间呢?如果她死了,还能有永远吗?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第九章

  “没有解药,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夏宇双眼充满了血丝,整个人消瘦的异常厉害。

  他带着疲惫的身体和饱受折磨的心灵,在没有作何人察觉到的时候来到了唐海,带来的却不是好的消息。

  院子里大伙高高兴兴的聚在一起吃团圆饭,他还听得到那吵嚷的欢笑声,可是他知道自己将无法再有发自内心的欢笑了。

  柳驭烟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多大的抗拒就接受了这个噩耗。

  ’‘这种咒只有下咒的人,或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解。”他懊恼的说:‘·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找到那个苗女的后人。”

  就算找到了,他或她可能也不知从何解起。

  “你师傅呢?他既然会说兰馨出不出府都活不过十六岁,那表示他多少知道一些事,难道他没有办法?”

  “如果我能找得到我师傅。或许还有办法。问题是,天地之大我到哪去找一个云游四海的老人?”

  当年他心灰意冷之下,原本想跟随芳茉一起离开,哪知道跳崖没死,给一个云游的老人救了起来。

  很奇怪的是他居然知道他的伤心事,不但收他为徒还要他别轻易寻死,说他活着就有办法救兰馨。

  他相信师傅的话,因此更积极的寻找解答,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和师傅六年前一别,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能不能再见到向他求援,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但是那个传说是真的。”柳驭烟一脸认真,“对不对?”

  “是真的。”夏字苦笑道:“只要她不爱上任何人,就不会心碎而死。”

  “那就是有救。”他坚定异常的说:“只要她不爱上任何人,就不会有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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