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从背后楼住她,一手用力的揭住她的口鼻,倒退着把她拖走,「掩袖,我有些累了,先走了。」
湛掩袖头也不回,右手在脑后挥了挥算是再见。
温雅尔把景阳春拖出凤凰台,吩咐小厮将他的马牵来,然后随手放开她,「我警告你……」
他一放开她,只见她身子软软的一滑,往地上跌了下去!他连忙伸手捞起她,「喂,你干什么?」她两眼紧闭,一动也不动的瘫在他怀里。
「喂!」他用力的掴着她的双颊,咱啦泊啦的打着,「你是睡了还是死了?喂!」
他伸手一探她的鼻息,幸好还有气,放心之余终于注意到了她高高肿起的红颊,「糟……下手太重了。」
见她突然昏了过去,他情急之下忘了她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劈哩咱啦的猛甩人家耳光,打得她的脸肿得像刚发好的馒头。
看她这样活像被迷昏了似的,这丫头一定是贪吃,吃了桌上那些掺有迷药的菜肴了。
不知道她吃了多少,也不知道何时才会醒了。
温雅尔横抱起她,觉得她麻烦之余也挺谢谢她今晚的鼎力相助。虽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算帮上了忙。
如果不是她清秀的模样迷得孙浩成色心大起,要拐他进房间并加以迷昏还真有点难哪!
他看着景阳春熟睡的脸,居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嘴角不知不觉的挂了个微笑。
这丫头其实不丑,唠唠叨叨的嘴闭上时还蛮可爱的。
「见鬼了。」他猛一摇头,骂了一句,「活见鬼。你这死丫头,居然这么重!到底都吃了些什么!」他如果不骂骂她找些事情来让自己生气,他很有可能会做出很可怕的行为——趁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偷亲她一口。
天哪,他绝对不干这种事。
◎うなぬがぢゆま◎
「下雨了吗?」景阳春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薄薄的丝被也顺势滑到了腰间。
一大盆当头拨来的冷水使她浑身湿透,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但还是有些睡意蒙胧的。
「你这死丫头!还不给我滚下来!」
一个尖锐的声音才响起,她的右手也被人往外一拉,踉跄的跌下了床,这一跌的疼痛终于把她的神智给唤醒了。
「你干吗啦,很痛耶。」哪有人这么粗鲁的,一把就把人从床上拉下来,跌得她屁股差点开花。
咦?蝶小姐!
眼前这个竖眉毛瞪眼睛的不是容园里的蝶小姐吗?她跑到粗使丫头的休息房里干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方蝶破口大骂,「我才转个身而已,你就敢给我作怪!连少爷的床你都爬上去了!」
对于防范情敌,还真是一点都大意不得呀,就连毫无姿色的小丫头都忝不知耻的抢着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她平常就会给小厮们好处,所以总是能得到可靠的消息。例如昨晚少爷带他的丫头共骑出门,半夜又抱她回来这件事情,一大早就钻进了她耳朵里。
气得她立刻前来兴师问罪。
她生气的扭着景阳春的臂膀,「打扮得妖妖娆娆的,想勾引谁呀?真不要脸!」
「啊?少爷的床?」她左右四顾,自己果然在少爷房里,猛然一惊,「我怎么会在这?」
她记得自己正在跟少爷说话,怎么转眼会到了这儿,而且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看窗外的刺眼阳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顾不得眼前怒火冲天的方蝶,慌张的说:「糟了,早饭还没做。」
她从来没睡过头,每天都天还没亮就摸黑起来干活,今天居然睡到日上三竿,这怎么得了。
「做什么早饭,你少给我装傻!」方蝶一使眼色,两名丫头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丫头们用力一推,将她推回房内,「小姐跟你说话,你想当作没听见吗?这么急着溜,想去跟谁告状?」
「我没有呀!我起得晚了,得赶快出门去做事了。」平常都已经做不完了,今天还睡得那么晚,铁定连晚饭都不用吃了。
「站住。」方蝶盛气凌人的说:「你昨晚跟少爷到哪去了?没说就不许走出这个门。」
「你怎么不去问他。」景阳春又是着急又是无奈,「蝶小姐,我真的得出去了,已经晚啦。」
「我就是要你说!」还给少爷抱着回来呢,她都没有得过的殊荣,这臭丫头凭什么独占鳌头?
「你那么想知道就去问少爷呀,我要走了。」这些人纠缠不清,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她昨晚跟他去了哪,做了些什么?她自己也还是一头雾水、一肚子疑问,怎么跟她说清楚?!
「你这死丫头,你越不说我就越要问你!」方蝶怒道:「你这贱骨头,非要人家动手揍你,你才肯听话!」
话一说完,她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对着景阳春砸了过去。
景阳春只想赶紧出门,压根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伤人,因此前额被砸个正着。
「你干什么!」她看着碎裂在地上的茶杯,一手摸着自己的额角,「好好的一个杯子给你打碎了!」头痛倒还是其次,茶杯破了可就舍不得了。
真是太浪费了,一个上好的青瓷金鱼茶杯也得要几百钱,那等于她半个月的薪俸哪!
她只顾着心疼茶杯,自己被砸破而流血的额角反倒不怎么疼了。
景阳春蹲下来收拾碎片,咕哝的抱怨着,「真是可惜呀、浪费。一发脾气就乱扔东西的习惯可不好,不但会砸伤别人,自己不小心点说不定也会踩到碎片伤了脚,损人又不利己,何必嘛!」
「你给我闭嘴!现在是我在教训你,不是你教训我,你给我弄清楚。」方蝶快气死了,这丫头一点都不怕她!
骂也不怕,打也不怕,叫她气得满脸发黑不知如何是好,拿起桌上的茶壶茶杯就是一阵乱丢。
景阳春惊呼一声生怕给砸着了,连忙四处躲避,待她气喘吁吁的往椅子上一坐,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她赶紧把满地的碎片捡干净,免得伤到了旁人。
「在干什么,通通跑到我屋里来了?」温雅尔站在门边,似笑非笑的说:「有什么热闹可瞧,也让我看看吧。」
景阳春蹲在地上收拾碎片,抬头一看到他连忙加快了动作,生怕收得慢了一些,自己又要挨骂了。
「少爷!」方蝶一看见他回来,连忙露出个千娇百媚的笑容,立刻迎了上去,「我做了好些馅花糕,想要请你过去尝尝味道,还好你回来了,否则我可白跑了一趟。」
「原来我这么有口福。」他挑一挑眉,眼光越过方蝶,看向蹲在地上的景阳春,「你怎么回事,头上的血也不擦一擦,留着很好看吗?还是打算去跟老夫人告状用的?」
她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轻声道:「我哪有。」她忙着捡碎片,忘了自己的伤,哪里是要留着跟人告状的?
「少爷,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要她沏壶茶来也能全摔了。」方蝶看他脸有不悦之色,立刻像进谗言的小人似的说道:「不如打发她到别的地方去闯祸,换个伶俐一点的,你说怎么样。」
「这丫头是笨手笨脚的。」他横了景阳春一眼,把手搭在方蝶肩上,「所以以后你少来我房里,免得她闯祸连累了你。」
方蝶感激的说:「少爷,你对我真好。」连这么小的地方都为她着想,谁说温雅尔看似滥情实是无情呢?
她用一种胜利者的眼光看了景阳春一眼,随即媚笑道:「那么你来不来?」
如果他肯来,其他人一定会羡慕死!最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总是以忙为理由推拒了她们热情的邀约,一点都不像以前那样,只要她们开口他就一定赴会。
「馅花糕是吗?」温雅尔捏了捏她的脸颊,「我待会就去。」
容园里的红粉知己个个对他柔媚,却对别人强悍,他不是不知道,反正他喜欢的不过是她们的美貌,和夜幕低垂之后能在她们身上获得的。
他不在乎她们任何一个人,她们只不过是个发泄欲望的出口,他也清楚她们想要的是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所以他也愿意供给她们并且做到不干涉任何事。
这是各取所需。
◎うなぬがぢゆま◎
「对不起,我睡晚了。」景阳春很惭愧的说:「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
方蝶走了之后,温雅尔马上跟她讨茶喝,她连忙跑到厨房拿了平常她在喝水的木杯先应个急,免得他又赚她太慢。
「你在跟我道歉吗?」他悠闲的坐着,手里把玩着木杯,嘲讽似的说:「真稀奇了。你的道理一向多,又不是肯示弱的人,今天居然说了对不起,难道是头给敲坏了吗?」
「平常我又没做错事,干吗要跟你对不起?」她瞪大眼睛,理直气壮的说:「我睡过头没做早饭给你吃,本来就是我不对,说对不起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砸烂了茶具,又用这种破烂杯子装茶给我喝,不算是对不起我吗?」他半打趣半认真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