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说你叫我洗衣服,那当然没问题呀,我可以把衣服洗得又干净又香。又譬如说你叫我煮饭,那也没问题,我的手艺虽然不是一等了可是也算很好了。」
「你闭嘴,帮我办完这件事之后,我答应你一个条件、给你好处,这总可以了吧?」温雅尔没好气的说着,但却开始对这个碎嘴丫头的父母感到好奇了,什么样的人能教出这么 嗦的女儿?
「好处?少爷,我是你的丫头,帮你做事是天经地义,干吗要好处?」她眨了眨眼睛,一脸莫名其妙。
「既然帮我做事是天经地义,你为什么要这么 嗦呢?」他凶巴巴的说:「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剪了,吵死了!」
「剪了我的舌头就不能说话啦。」她瞪大了眼睛,「我又没做坏事,怎么可以这样呢!况且少爷你又不是青天大老爷,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判人割舌之刑,真是太残忍太没道理了。」
他皱起眉,也懒得跟她解释了,跟她认真的结果是惹了一肚子的闲气。还好凤凰台也到了,他勒住缰绳利落的下了马,粗声粗气的说:「快下来。」
「这是哪里?」景阳春好奇的打量着眼前华丽的屋宇,那层层叠叠的大屋子里传出阵阵悦耳的音乐声,挂着大红灯笼的门梁下立着三三两两云鬓高耸、微露酥胸的女子。
一阵熟悉的脂粉香气随着夜风飘来,那种味道她很熟悉的,少爷衣服上就是沾满了这种味道,她一直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脂粉香气,原来是来这沾的。
「下来呀。」温雅尔抓住她的手一扯,「发什么愣?」
「这是哪?怎么有这么多女人?」景阳春侧过身子让他将她抱下马,好奇的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都是别人家的丫头。」他把她往地上一放,「听好了,不许出声乖乖站着就好了,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你说我可以有一个要求,那我可以先用吗?少爷,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不可以先用。」他头痛万分的说:「你只要站在那,让别人瞧瞧我温家的丫头,这样就可以了。」「光是站在那就好?」她看着他指的高台,有好几个仙女似的漂亮姑娘倚在栏杆上,怎么看都不觉得她们像丫头。
「可是我……」她被温雅尔拉着进门,越是打量里面的摆设和穿梭的人们,她越觉得奇怪,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你闭嘴,再吵就送你回家去。」他威胁道:「你不是想挣钱,机会不是来了?」
景阳春听他这么一说,真怕他动怒辞了她,也不敢再多说,反正只要站在那里,她应该是办得到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施嬷嬷!」温雅尔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老鸭,连忙喊道:「帮我打扮这丫头,把她放到迎仙台上去,别说是我带来的。」
「那有什么问题!」施嬷嬷眉开眼笑的拉着景阳春的手,「这妞倒是新鲜得很,哪弄来的?」
「风月楼。」他随口扔下一句,转身便寻湛掩袖去了。
要是这么丑的丫头还勾不起孙大将军的兴趣,他也没辙了!总不能真要他扮女人吧?
第四章
「砰!」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从一间灯光幽暗的房里传了出来。
景阳春退了几步,惊骇莫名的想尖叫。温雅尔和湛掩袖从床上跳了下来,飞快的掩住她的嘴。「别叫。」温雅尔低声道:「没事的。」
她含糊不清的颤声道:「他、他怎么了?是不是死了……」为什么喝了一壶酒就变成这样,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把她给吓坏了。
她乖乖听少爷的话站在高台上一会,然后就被带来这间买华丽的房间里,桌上满是丰盛的酒菜,她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少爷和那自称为安西王的湛王爷便从窗户外溜了进来,交代她说待会有个好朋友会进来,她一定要乖乖的斟酒给他喝,伺候他用膳。
然后他们便躲到床上,藏在床帷后面。
果然有个神气的大老爷笑呵呵的来了,还捏了她的脸一把,搂着她的纤腰猛笑,也不用她伺候他,他就自己抓起了酒壶,将壶嘴凑在嘴边把酒咕噜咕噜的全灌了下去。
她都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摇摇晃晃的摔倒了。
「他喝醉了,没什么大碍。」温雅尔说道:「待会我送他回家。」
还好孙浩成不是个急色鬼,倒是个货真价实的酒鬼,一进门就急着猛喝掺了蒙汗药的酒,而不是急着风流快活。
他和掩袖是不介意看活春宫,但景阳春那丫头大概会抵死不从,坏了他的好事。
湛掩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将被迷昏的孙浩成装进去,然后看了看景阳春,「这丫头怎么办?杀了灭口?」
他半开玩笑的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再认真不过了。
刚刚这丫头一出现在迎仙台上,温雅尔怪异的猛盯着她看,倒像她不是他带来的丫头似的。
他瞧她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美人,顶多是个经过打扮且清秀的小家碧玉,也不用瞧到失了神吧?
「那怎么行!」温雅尔不假思索的说:「别开玩笑了。」
人是他带出来的,又是自家的丫头,他当然得保证她的安全。况且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杀了她灭口吗?
「我当然是开玩笑的。」湛掩袖笑道:「来吧,这家伙要藏到哪去?」
他们一前一后的扛起孙浩成,温雅尔推开了窗子道:「有个好地方。」
家里的漪水阁因闹鬼关闭了好久,平常也没人在附近走动,把人藏在那里绝对不会被旁人撞见。
「少爷。」景阳春看他们走到窗边,似乎要把自己留在这,忍不住心里一急,「我怎么办?」
「你待在这别乱跑,我待会就回来。」温雅尔说完便同湛掩袖扛着壮硕的孙浩成往下跳。
她探出窗外去看,只见花楼底下停了一辆骡车,还有几个男人低低的交谈声着。
她忍不住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她在房里走来走去的,瞥见桌上那未曾动过的丰盛佳肴,她实在好饿。
吃一点应该没关系吧?于是她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炒包心菜!
「这么咸?」她皱起眉头,连忙斟一杯茶喝了一口,冲淡嘴里的咸味。
「少爷到底在做什么?」她正想不通时,温湛两人又领着另一人从窗子外跳了进来,只见那人换上孙浩成的衣服,也是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
他们将那人夹在中间,只见他身子瘫软着似乎烂醉得可以,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嚷着,「我还要喝……」
「快跟来。」温雅尔回头道:「要是跟丢了我可不管。」看她一脸狐疑,他又造:「没时间跟你解释,回家再说。」
她只好赶快跟上去,突然一个踉跄她差点摔跤,连忙把手扶在壁上,用力摇了摇头。
奇怪,头昏昏的呢!眼见他们走远,她连忙抓起裙子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只听见湛掩袖说着,「孙将军醉啦,连路都走不稳了。」
全部的人都笑着看他们把孙浩成架上孙家的马车,温雅尔还交代提灯笼的小厮,「你家将军醉得厉害,快些回去吧。」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拦醉如泥的孙大将军进了自家的马车,而他和掩袖还在凤凰台里玩乐,就算明天他不见了,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来。
真正的孙浩成已经被他们迷昏,用载油的骡车从后门运了出去。刚刚进孙家马车的是个身型相似的冒牌货,他会在快到孙府之前溜下车,然后孙浩成便是在返家途中离奇失踪。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聪明,「怎么样?」他看了湛掩袖一眼,「我这朋友值得交吧?你自己是想不到这么好的点子的。」
他自己懒得想法子,他就帮他出主意,像他这种够义气的朋友,交了是有好处没坏处的。
湛掩袖一笑,点头道:「的确,使计害人我是比不上你。」
「这么说太伤人。」他是义务帮忙,又不是存心害人!况且孙浩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有些面子挂不住而已呀。
「你没那么脆弱。」他拍拍温雅尔的肩,「走吧,今晚你可还没乐到。」
他哈哈一笑正想举步重新进去风流快活,却感觉到衣服一紧,回头一看,原来是景阳春拉住了他的衣服。
「你干吗,还不放手。」
「少爷。」她昏昏的,眼里似乎瞧到了两个少爷,「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你绑走了……」
她仔细的把事情的经过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可疑,从少爷总总行径来看,怎么说都有些古怪,一点不光明正大。
那么一定是干了坏事没错了。
他连忙回身扬住她的嘴,「你话怎么这么多?」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多事的人,要是她没轻没重的说了出来,难免启人疑窦。
她瞪大了眼睛,用力的想抓下他的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