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他越说她越糊涂,百思不得其解的说:「少爷,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我觉得你很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这么喜欢吊人胃口。」
景阳春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越过他的肩上,朝街上喊道:「王爷,我在这!」
湛掩抽一勒马头,朝发声处望来,跳下马走到摊子前笑道:「还好你出声招呼我,否则我就错过了。咦,雅尔你也在呀?」
夜雨只说阳春在东门长街,也没说清楚是在街头还是街尾,他差点就错过了。
堂堂一个安西王爷,甘愿成为妻奴亲自替老婆来拿东西了。
「不行吗?」温雅尔怀疑的看着他,有老婆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他已经很不高兴从王爷到将军,大家都觊觎他家的丫头了。
「王爷,夜雨姐姐还好吗?」
湛掩袖道:「很好,如果你常来走动走动,探望她那就更好了。」
景阳春抿嘴一笑,「就怕我去得太勤,王爷要嫌我 嗦了。」
他看了温雅尔一眼,「我不是你家少爷,绝不会嫌你 嗦的。」
「喂喂……」温雅尔不是滋味的说:「你到底来干吗的?难不成特地来说我坏话的?还是家里待不住了想出来占阳春便宜?」
「少爷!」景阳春涨红了脸,「你胡说些什么。」少爷真是莫名其妙,如果有男人来跟她说话,不论熟与不熟,他都要说几句难听的话来骂人,真是讨厌。
「就算我想占她便宜,你肯吗?」湛掩袖哈哈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想干吗关你什么事。」他哼了一声,不爽的说:「当然有关系,她是我家丫头。」
「问题是现在不是啦,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大家都有追求的权利。」看他越来越认真,湛掩袖忍不住就想撩拨他的情绪,否则他的情况还真叫人担心。
明明已身陷情网不可自拔,偏偏又否认得彻底,为了证明自己一如往常,并没有受阳春影响,他更是积极的寻花问柳了。
在感情的处理态度上面,他们这群兄弟一样的无知。
温雅尔面红耳赤的大声道:「你有老婆了,而且是天下第一大美人,还跟人家争什么!」
「少爷,拜托你别胡说了。」景阳春头痛万分的说。她得赶快送走其中一个,免得她的头更痛。她拿出日前绣好的那件白绫红里的兜肚,仔细折好以后交给湛掩袖,王爷,东西给你。」
温雅尔眼尖,看那绣品的花样似是他找的那件,于是连忙伸出手去中途拦截,大声问:「给他的?」
「少爷,你怎么用抢的呢?」她吓了一跳,说道:「那是要给……」
「湛掩袖的?」他将兜肚用力一捏,往摊子上一丢,「你可真够厉害的,连安西王都勾搭得上。一个南七王、一个孙将军还满足不了你吗?」
他自作多情,还以为她真会记得他的生辰,真是特地做了东西要来送他。
他真是个无药可救的大傻瓜,居然天天跑到这里等。
「少爷,你说什么?」景阳春瞪大了眼睛,觉得他那句话不但带刺,而且非常羞辱人,「你怎么可以说我、说我……」
「说你怎么样?说你跟那些迎来送往的妓女没两样。」
「雅尔,你讲这话太过分了。」湛掩袖沉下脸来,「快跟阳春道歉。」
「少爷,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种人,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伤害我?」她泫然欲泣的盯着他。
「当然是因为、因为……」温雅尔因为了半天,却说不出口。因为他吃醋呀,他只希望能独占她的笑容和她的心意呀。
「因为你脑子有病。」湛掩袖帮他把话说完,「阳春,我看你也别理这个疯人了,他再不老实一点的面对自己,迟早把周围的人全都得罪光了。」
景阳春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只是轻轻的咬着下唇,盯着鞋子发愣。
为什么少爷这么奇怪!好端端的,就要发起脾气来!动不动就要骂人!这次更过分了,居然这样侮辱她,她什么都没做呀。
「掩袖,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知道些什么!」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因妒失言,可是话都说出口了也收不回来了。
就算他懊恼得想把自己掐死,也弥补不了对阳春造成的伤害。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为了一件小孩子的兜肚发疯,伤害了阳春。」湛掩袖骂道:「你无聊透顶,有空在这乱吃飞醋,不如去做些正经事。」
「小孩子……的兜肚?」
「夜雨有了身孕,阳春绣个兜肚祝贺一下都得挨你的骂,你也太霸道了。哼!」湛掩袖柔声对景阳春说:「别理他了,犯不着跟这人一般见识。」
她轻轻的点头,勉强笑道:「我没事,王爷你不用担心,还是回去陪陪夜雨姐姐吧。」
「那我就先走了。」湛掩袖横了温雅尔一眼,离去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呀,想让阳春讨厌你的话,就继续这样闹别扭、无理取闹下去吧。」
他这是在闹别扭?是在无理取闹?温雅尔一愣,有些歉疚的看着景阳春,轻轻的说道:「对、对不起。」真可恶,他居然得跟她低头认错?
他长这么大还没说过这三个字呀。
「什么?」她抬起头来,「少爷,你说什么?」
他把话含在嘴里,咕咕哝哝的,贵阳春根本听不清楚。只见他烦躁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又咕哝了几句。
「少爷,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她有点不耐烦了,那种被伤害的感觉转成了一种尖锐的怒意。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说生气就生气,完全不顾虑别人的感受。有什么事也不好好的说清楚、弄明白,光是会吼、会凶、会叫人家闭嘴!
这么样一个任性的坏男人,她干吗老是把他挂在心上,她都已经不是他的丫头了,还要担心他吃饱、冻着吗?
她气自己是奴才性格,人家这样糟蹋她,她却偏偏要想着他。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少爷,你到底要说什么?孙将军过来了,我没空陪你蘑菇了。」她瞧见孙浩成走了过来,生意上门她总是要招呼的。
她这么说,温雅尔眉毛立刻竖起来,「没空?陪孙浩成可就很有时间了吧,哼!」他一甩袖,也不理景阳春愣在当场,故意朝孙浩成一撞,气呼呼的走了。
孙浩成给他撞得莫名其妙,「温统领怎么啦?这么生气?阳春……你怎么哭啦?」
眼泪不断的从景阳春的眼里落了下来,一滴滴的跌到黄土地上,慢慢的渗进土里渐渐失去了踪迹。
温雅尔气呼呼的回到家里,看什么都不顺眼,就连取代景阳春服侍他的芳芳都挨了几顿骂。
芳芳委屈得嘟起了嘴,「少爷,我再跟你讲一件事,讲完我就出去了。」
「快点说完快点滚。」
她拿出了一个小包袱,小心的放在桌上,「这是阳春姐姐昨晚拿来的,我一忙就忘了给你了。阳春姐姐说,她知道你一向不过生辰,也不爱热闹。可是三十岁生辰非同小可,一定得收些贺礼讨个彩头,所以就……」
她话还没说完,温雅尔一把就抢过了包袱,慌忙的打开来,只见里面放着帽、衫、裤、袜、履一应俱全。
「该死的。」他懊恼的诅咒着,「该死的我、该死的、该死的!」
这下他要拿什么脸去见阳春?唉,还是先上安西王府去赔罪吧,湛掩袖一定有法子帮他的。
◎うなぬがぢゆま◎
月色溶溶、秋桂悠悠,潺潺的小溪轻轻巧巧的顺着山势而下,蜿蜒着注入了风光明媚的竹子湖。
原已就寝的景阳春却被马蹄声给惊醒,然后半被逼迫的给人带到这里来。
因为温雅尔威胁她,如果她不跟他走的话,他就要吵醒所有的人。
本来她是铁了心不再理他,可是一看到他却又把心软了下来,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
「少爷,你说什么?」景阳春眨了眨眼睛,一脸的不明白,「我听不懂。」
「我说我注定这辈子风流到死。」温雅尔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改变的。」
「我知道你刚刚这么说。」问题是干吗告诉她?
「所以如果我娶了你,你觉得我们能相安无事吗?」根据湛掩袖的忠告,要他不再动辄发怒、乱发脾气、乱吃飞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阳春娶回家摆着。
他想想也对,就像从前那样,天下太平什么事都没有,他也不会老是这么爱闹别扭。
既然她不愿意回来当丫头,那当少奶奶总行了吧?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惊愕的看着他,「你发烧了吗?」怎么突然胡言乱语,好像有些神智不清耶。
「我没发烧,我知道我在说什么。」他翻了翻白眼,「我说我想娶你。」
「什么呀?」是她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
为什么早上把她骂得那么难听之后,他现在却说要娶她?她不明白,一点都不明白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少爷,你真的没事吗?真的没有头昏,也没有喝酒吗?」虽然他看起来不像醉了,但说的却像是醉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