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段小莫身上看到的,一直是属于人性的光明面。她纯洁而无理,善良而体贴,让他觉得迷惑而惊讶,怎么会有人把旁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他不懂。
司空岱则是一副很有感触的样子,「我不知道,或许吧。不过这世上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叫人为它死了也甘愿,我想那的确是用银子买不到的。」
「是什么?」贝宜久奇怪的问。这个小鬼,瞧他说这句话说得多么的苍凉,多么的有感情回。
仿佛他是为了那一种奇妙的东西而死似的。
「你不出的,这是秘密。」他一到很怄重而严肃的样子「等遇到了,你就会知道了。」
「干吗呀神秘兮兮的。」瞧瞧他嘴边那抹无奈的关容,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吗?
「用说的说不明白,一切发你自己去体验、去感受。」司空岱一脸报向往、很缅怀的样子,喃喃的说:「只要能再见一面就好……死了也甘愿。」
那起风的日子,那掀开的轿来,那雪白的玉指,那惊鸿的一瞥,那倾城的一笑,那依稀的香味……他深深的回忆着。
贝宜久静静的躺着,垂下了眼眸,却看见自己的大手,轻轻的覆上了段小莫那只有些冰凉的小手。
一会就好,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牵手。或许他该学着去关心别人,就从牵手开始。
第六章
对从没有露宿野外经验的段小莫来说,清晨的阳光是痛苦的。
她是那种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过来的人,所以当贝宜久咒骂着把她抱到小溪旁去梳洗时,很高兴山自己找到了这个女呆子的缺点——她很会赖床,而且睡着了就叫不醒。
冰冷的溪水暖到她脸上,她打了个喷嚏才醒过来.哈啾!好冷喔。」
「废话!你要到处乱睡,没死也算运气好了!」夜半露重,她又叫不醒,害他只好扛着她摸黑走路,她睡得香甜,他可是倒在了大楣。
段小莫揉揉眼睛,起身掬起涌水梳洗,含糊不清的说:「阿久早、阿岱早。」
司空岱笑嘻嘻的说:「小莫也早。」
大家洗得于干净净,抖抖衣服上的尘土、杂草,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身上有钱吗?」贝宜久伸手在怀里掏了半天「我只有十个铜钱。」
「我是鬼耶,怎么会有钱?」大概是他太没有鬼样了,阿久治是忘了他是鬼,他身上带钱干吗了?
「我有钱。」段小莫翻了翻自己的衣囊,将里头的铜钱拿出来算了算,「我有十六枚铜钱。呀,槽了!」
「怎么了?」见她突然尖叫跺脚,贝宜久还以为她给蛇咬还是怎么了,急忙拉起她的裙子查看。
「昨天吃面役给掌柜钱耶。」她现在才想起来,因为当时太混乱了她根本来不及跟掌柜结账。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连忙放下她的裙子,脑袋里却还放不下她那双光洁白嫩的小腿。
「不行啦!人家是做生意的,我们怎么可以吃白食呢?」她可是很坚持,吃东西给钱是天经地义的。
「你真麻烦!待会回去给可以了吧?」
「真的要回去吗?」司空岱挺怀疑的,「起码有二十里路耶。」
路途遥远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小气到了极点,爱占人家便宜的贝宜久,能少给一顿饭钱,他一定少给怎么可能乖乖回去付钱?
「不回去行吗?她这么烦。」贝宜久瞪了她一眼.四道「女人。」
「喔,我知道了。」司空岱有点暖昧的笑了。人家小莫也没很坚持呀,况巨阿久一向固执,他要是不肯,就算小莫说一百遍都没用的。
段小英也偷偷的笑了,然后三个人又往回走,一直走到晌午才到那小城镇,大家早就饿得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才回到那家客栈,只见里头的墙上贴了半个喜字,店小一定踩在椅子上,搬掉了另一半。泉上还摆着一对大红烛,似乎是有人在这办喜事的感觉。
「掌柜的!」段小莫一进门就开始找人。
「三位客官,里面请。」掌柜笑咪咪的招呼他们他昨晚赚了好大一笔,心情正好呢。
「掌柜的,不好意思喔,昨晚吃了你两碗面,忘了给钱。」她忙着将怀里的铜钱拿出。
掌柜把眯眯眼再睁大一点,仔细的看了一下「喔,是你们呀,没关系啦!小事一桩!来,这边悄要吃什么尽管点。
「厨房还有利些好菜。昨天你们的朋友办喜事,请了全镇的人来喝喜酒,那些料理都还没吃完呢。」他殷勤的招呼他们上座,一边叫店小二拿了三副碗筷过来一边笑盈盈的说。
贝宜久三人听得莫名其妙,一头露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什么朋友?办什么喜事?」
「就是昨天那个粗犷的姑娘,和那个高得吓人的大爷呀!他们不是你们的朋友吗?」昨晚他们在这吵吵闹闹,又追又打的,差点把他的店给拆了。
「汤小梅跟郝大元?」只宜久诧异得下巴都快掉到桌上去了回。
「噗!」司空岱大笑道:「很配呀!我怎么没想到绝配!绝配呀!」 「大元娶媳妇啦?他怎么没调我喝鲁酒?」段小莫聊起了嘴:「这是大喜事呀。不过,阿久,那女子不是你妻子吗?怎么能又嫁给大元,那你怎么办?
掌柜的插明道:「小姑娘,你开玩笑了。这道长怎么能娶亲呀!我说那姑娘八成是闹着玩的。」
「咦?道士不能娶媳妇吗?」她现在才知道,那……那阿久不就要一个人到老?好可怜呀!
「废话!你看过哪个道士娶媳妇的。」贝宜久出了声,他懒得跟段小莫解释他是假道士,只想知道汤小梅跟郝大元是怎么回事。
看这个问形有可能是汤小梅霸王硬上弓,强嫁郝大元。
「掌柜的,你说他们成亲是怎么一回事?」他好奇的问。
「是这样的。」掌柜开始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说:「你们走了以后,那姑娘发了一顿脾气,把那大爷骂得狗血淋头,我说那大爷真是好脾气,被骂成那样可都没皱过眉头。」
「后来那姑娘气了,打了他好几拳,那大爷就用手挡呀,可不知道怎么着,那大爷挡着挡着,手竟挡到人家姑娘胸部上。」
掌柜顿了下,呵呵的笑着「那姑娘气得叫非礼,叫他负责、叫他要娶她。所以俄那大爷就说好,两个就在小店做了夫妻。那姑娘出手可大方了呢,拿了两锭金元宝叫小店包办一切喜庆宴客的事,这会儿夫妻俩还在楼上恩爱呢。
段小莫听得一愣一愣的,贝宜久惊讶得说不出活来,司空岱则是笑得猛捶桌子。
「怎么会这样?」呆了一会的贝宜久终于体认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汤小梅不会再死缠着他了。
「太好了!太好啦!」他高兴的乱跳.兴奋的在客栈里连翻了七八个筋斗。
「阿久为什么那么高兴?」段小莫不明日。他的妻子变成别人的,地为什么开心?还一直说谢谢菩萨保佑?
司空岱大笑道:「因为终于摆脱了一个女人呀。」
「喔。」等到他摆脱她的时候,是不是也会高兴得一直翻筋斗呢?段小莫觉得有些不舒服。
随后店小二送上了丰盛的食物,贝宜久立刻翻回椅子上,和段小莫开开心心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司空岱也觉得饿了,所以地不自觉的拿起筷子失了一块红烧鸡,放人嘴里津津有味的咽着,「味道不赖。」
贝宜久和段小莫看着他,讶异的停止了吃东西的动作。
「看我干吗!看我就饱了吗?」他莫名其妙的说,「快吃呀!这东因不错哩。」
「你是鬼耶。」贝宜久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你真的是鬼吗?」
「对呀,你是鬼耶,鬼会吃东西吗?段小莫也觉得自怪,「对啦,刚刚掌柜的说三位客官耶,碗筷也摆了三副。」
「店小二!」只宜久扬而把店小二喊了过来。
他陪着笑脸说道:」客官,有什么事吗?是菜不合口味还是……」
「不是!你看得到他吗?」他朝司空岱一指,「 行吗?」
「道长,你在开玩笑吗?我当然看得到呀。」店小二胜上笑着,心里却犯曹晓咕,怎么最近老是遇到怪人?」
「你看得到我?」司空岱也闷了,他往上一风,上了屋梁,跟着又落下来坐在椅子上「你看到了吗?」
店小二张大嘴,伸出大拇指赞道:「客官,你这门功夫叫轻功吧!真厉害,小的我算开了眼界了。」
「算了!没你的事,你去忙吧。」他随意挥挥手。
「好奇怪哩。」看着店小二离五,段小莫轻声说,「怎么会这样,掌柜的也看得到阿岱耶。」
司空岱摸着下巴,他也觉得纳闷:「可是到昨天为止,除了你和阿久之外.没人看得到我呀。」
「会不会你没死,你根本不是鬼?」贝宜久想了半天,实在不明白,他怕冷又会饿,还怕鬼,如今连别人也看得到他,实在不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