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对于这个答案杜盼盼一点兴趣也没有,那么为什么要问?且还故意问令狐狡?
自是因为她看得出这家伙对她有兴趣,想借故多拖点时间,好让她能想出个能够保住两人小命的办法。
“这问题不必问狡儿,因为他不在现场,真想知道?哼!老夫来说。”
令狐祟瞧出了杜盼盼的意图,冷冷地接过话。
“那桩事真是再容易不过了,有我们这三大武林高手在旁帮忙,一次揪出十三个倒霉家伙排排站,先点住他们的哑穴,再叫兽奴一个接一个地动手撕断脖子,等轮到最后一个倒霉鬼时,解了她的哑穴,在已见识过十二个前例,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后,还能不叫得震天价响,像是见了恶鬼吗?哼!小娘子不必好奇,待会儿你们便能亲眼见着我这宝贝兽奴,是如何利落地撕断人的脖子了。”
“兽奴!兽奴!”听见主人再次提到自己,大家伙又是一阵兴奋鼓噪,“撕断!撕断!好棒!好棒!”
眼见一个恶主一个蛮奴在那儿一搭一唱地吓死人,即便心底咚咚咚打鼓,杜盼盼依旧强持着镇定,不愿让人看出她的恐惧。
“哼!果真是个禽兽不如的兽主子,够恶!”美眸转向令狐狡,“令狐公子,虽说通常老子坏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但在寻宝的路上,我直觉认为你会是个君子,所以千万别跟你爹学,坏事做尽,当心将来会有报应。”
眼见美人示好,令狐狡眼神大亮,忍不住开口,“爹……”但求情的话还没说出,就已让他爹给毫不留情打断了。
“哼!想都别想!男的不能留,女的也是,想要漂亮的女人日后机会多得是,犯得着留个知道你所有底细,且还心向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养虎为患吗?
两个都得“杀!”
杀字甫出口,令狐祟眸底杀气腾腾。
见状,始终没出声的天道存向前跨步,将杜盼盼挡在身后。
“我不管你们想怎么做,或是想要怎么对付我都行,就是不许伤害盼盼。”
“天三少侠!”
眸中杀气换成了嘲讽,令狐祟冷笑,说话时还将双掌互扣,暗自运气,身上骨骼不断传出噼噼咱咱轻微爆响,声势慑人,为了眼前这堵始终解不开谜的墙他早已闷翻,早就想找人动手玩玩了,既然有入主动送上门来,那最好!
“你凭什么说不许伤害谁的笑话?撇开兽奴不计,咱们与你是以六抵一,更何况其中还有三位是武林高手,任何一个人的绝招都能要了你的命,想要讨价还价?去跟阎罗王谈吧。”
话还没完,令狐祟已有了动作,他早看出眼前年轻人底子不错,内力深厚,是以决定趁他还得分神照顾那小女人时,采取先攻,于是一次就用了八成功力,祭出凌厉骇人掌气,直直地朝天道存身上送过去。
眼见对方掌气袭来,天道存虽然来得及闪开,却因为心系杜盼盼的安危而不愿意闪,他急匆匆地用力将未婚妻推开,这才回过身仓卒接掌。
应变时间太短,那来自于令狐祟的骇人掌气,眼看便要打中尚未运气抵御的天道存,却陡地一条人影自天而降,硬生生插入两人之间。
那人不但替天道存接下这一掌,甚至还能来个巧妙至极的“移花接木”,一个旋身挲掌,反将令狐祟选出的掌气给加倍回敬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压根没想到会有此变故的令狐祟,瞪大老眼瞧见自个儿的胸口猝然受创,波地一声,吐出了好大一口血水。
“爹!”令狐狡急声大喊,奔过去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父亲。
至于天道存,则是兴奋地大叫:“大师兄!”
来人正是乌龙观仁义、仁慈座下大弟子,被坊间称作“商界之神”,脑子永远动得比别人还要快的天骧游。
只见天骧游面如冠玉,神色潇洒,在众人因着钻洞、爬洞、渡水而身形狼狈之时,他依旧是一身雪白未沾尘埃的儒袍,顶上以丝绢束发,俊唇轻衔着魅笑。
即便天骧游看来像个文弱书生,但天道存却知道救星已到,他和盼盼不会有事了,是以像个吃了定心丸的孩子,憨笑呵呵地凑上前去。
“大师兄,你怎么会在这儿?”
天骧游举高手,一个爆栗子便往师弟头顶送去,接着没好气地开口,“因为你!”
因为我知道你无论再如何辛苦,也一定会来完成师父们所托付的任务。
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脑子肯定会玩不过这群狐狸,是以在掐算了日期后,早几天前就带着他家娘子来到附近,甚至单枪匹马地进进出出这洞窟几次,先前便隐身在洞顶,贼笑地觑着底下这六只坐困愁城的大老鼠。
“大师兄!”天道存开心得眼眶都热了,“你待我可真好。”
“待你好?哼!”冲虚派掌门可不这么认为,“我看他呀,是自个儿也想来夺宝才是真的。”
“不错嘛!”天骧游无所谓地笑睐着对方,“这位老哥哥虽是初次相见,却还挺了解在下的。”
“什么?!你也是来夺宝的?但是你……你……”听见这话的令狐祟,再度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水。“你那日在解出藏宝图时,明明口口声声说对发死人财没有兴趣,硬是推辞了当寻宝队领队的事,难道全都是在演戏?”
天骧游拱手谦笑,“呵,若是论较起了演戏,晚辈与您比起来可是自叹弗如,令狐前辈那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里组队寻宝,暗里找人杀掉,才真的是卑劣到了极致,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呀!”
“你——可恶!”被个后生小辈如此挖苦嘲讽,令狐祟又气又恨,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往上冒。
见父亲被气得险些又要吐血,令狐狡赶紧劝阻,“爹,当心身体。这小子的嘴这么可恶,您跟他斗这闲气做啥?别再理他了。”
这话说得对,眼前这男子可非他那木头三师弟,根本不可能在言语上讨着他半点便宜。闭上眼睛深呼吸,令狐祟逼自己先冷静下来。
“成!你那一掌及你的狡黠诡变我记住了,你说!你现在到底是想怎样?”
“不怎样,我只是忍不住要跳下来告诉各位一声,咱们师兄弟与你们相较起来,该算是以二敌五个半,令狐前辈,您受了重伤,顶多只能充个半人的数吧。” 。
“哼!但你可别忘了咱们这头还有个兽奴,光是他一个,就足以扭断你们师兄弟的脖子了。”
一听见“兽奴”,大家伙又开始兴奋得仰天吼叫。
天骧游丝毫不受那大家伙的影响,懒懒地以手摄风。
“干嘛?现在是在玩比人头还是玩比腕力?人多又如何?会扭断人脖子又怎样?你们今儿个来此,难道就是为了杀人吗?就算你们真杀了咱们师兄弟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又怎样?那些宝物呢?唉,仍旧不会是你的。”
该死!可恶!这小子或许说话不中听,但说的却是让人心痛的事实。
“那么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宝物?”
不单是令狐祟,几个大男人都心急地问了;自知论聪明比才智,他们谁也比不过眼前这笑得像只狐狸的男人,是以虽然双方是敌非友,却也忍不住要请问他。
“唉!”天骧游叹息一声,“不是我在说呀,你们这些人也真是没脑到了极点,干脆去和兽奴磕头当拜把算了……”他嘻嘻一笑,潇洒地耸肩,“如果我已解出了个所以然,你们还有可能在这里遇见我吗?”
当日他说对于发死人财没有兴趣其实并非谎言,不过他只是对于发这种财没兴趣,却不代表他对于宝藏究竟存不存在没有兴趣。
就算是来考验脑力,就算是来满足好奇,总之,凭着脑海中的印象,他比众人早几天抵达,却是绞尽脑汁也解不出关子那道墙的秘密。
若非担心三师弟会让恶人给欺负,他早就离开这座无聊的洞窟,带着他家娘子到别处玩去了。
只可惜他的实话,看来并末得到眼前人的信眼。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们!你一定是想要独吞宝物!”
性子最是急躁的吴作乐,率先跳起来,一双眼珠子乱瞟后心生一念,相准了杜盼盼,他想要借着挟持这丫头,来逼对方说实话。
吴作乐动作虽快,却有人比他还要快,始终留意着杜盼盼安危的天道存后发先至,半途拦住了吴作乐,与他对招起来。
眼见两人打起来,唯恐好友不是对方对手,令狐狡及黎胥海各自交换了眼色,纷纷下场,毫不客气地三个打一个,围攻起了天道存。
见状,杜盼盼心急地跑向天骧游,用力摇着他的袖管。
“骥游哥,你还不快点去帮木头?”
没想到天骧游却是回了她一个懒懒的呵欠。
“急啥?如果他连这三只小狐狸都打不过,那也索性别再当我师弟了。”他还得留着精神留意那“两只半”的老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