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况越来越怪异,茵也好几天没有出现,更令他惊诧的是,就算茵曾有几天不在太学府的纪录,但夏乔恩竟然也没有来太学府。
意识到这一点,京维瑟到二楼找到了掌管大学府所有人事资料的风镜环,却听到让他脸色大变的消息。夏家两姐妹已经申请离开大学府?!
而大学府竟然答应了,原因风镜环不肯透露,只说是当事人和太学府之间协定好的保密事项。
出了什么事?当下拿着从风镜环那里得来的地址赶到夏家,却发现这栋二层楼的老旧屋子,已经人去楼空。
夏植茵想要用搞失踪的方式来惩罚他吗?坐在车里,京维瑟的眼微眯,眼神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立刻驱车赶到她曾经待过的医院。
而当医院的护士小姐告诉他,怪医生也离职了以后,京维瑟忽然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真是太好了,如果是想让他不再无动于衷,那么夏植茵显然是成功了。
他着急、担心,到处找她,她是想看到他这个样子吗?
京维瑟瞄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手机,毫无疑问,如果电话打得通他就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消息。
如果这只是她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只是闹别扭想为难他一下,他会原谅她,只要她回来,两个人可以一切如常。可是,现在所有事情看来,已经不是这么简单,所有和她有关的人都不见了,好似夏植茵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到底去哪了?在做什么?还有她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京维瑟忽然发现,他对她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怜!
他一开始只知道,夏植茵是个有着憨直笑容的女孩,单纯而开心的生活,没什么心眼,嗜睡如命,很得他的喜欢。但如今看来,就连知道的这一切,也不是这么回事,茵到底有着怎样的面貌,他竟感到有些迷惑。
不知道她的家庭,不知道她的过去,不知道她的情况,他跟她之间的一切,竟然有这么多的不知道。
从一开始,他就小看她了吗?
京维瑟垂下眼睫,自己不得不好好的反省一番,是什么让他这样掉以轻心,让她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
“还好吧?”乔恩递了一瓶水给夏植茵。
“嗯,很好。”她抬头给了乔恩一个微笑。“还有多久才能登机?”
“二十分钟,张医生和爸妈已经先过去为你打点,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啊!”她扬起圆圆的笑脸。“有大家在我身边,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迟早也会这样。”
身体状况已经由不得她拖延,出国治疗是原本就计画好的事,只是,因为某些事她耽搁了,但也因为某些事,她又毅然决定离开。
“不过我害乔恩离开大学府,放弃这么久的努力,才是最可惜的事。”
“没什么。”夏乔恩一口饮尽瓶中的水。“是金子迟早会发光,我还不至于良有这点自信,而你……”她摸了摸夏植茵的头。
“我们说好不分开的。”
闻言,夏植茵顿时绽开笑颜。乔恩就是这样,会让人感到幸福。
“不过,不用跟京少爷说一声吗?”乔恩随口问了一句。
夏植茵的眼中快速地闪过一道光,而后叹了一口气,笑道:“不用,要的话,可能会忍不住说出什么刺激到他的话。”
不是惩罚,而是断绝。
乔恩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开。茵决定的事,也是不可阻止的,这点,恐怕京少爷还没有领悟到吧。
“走吧,跟这里Say goodbye!”
第七章
电话拨通的瞬间,仿佛双方部没有料到,经过这么久的杏无音讯后,竟然又有一条隐约的线,将两人牵连起来。接着便是一阵沉默,谁也不先开口说第一句话,死寂的安静让彼此可以听见对方轻微的呼吸。
“夏植茵……”这三个字仿佛是从京维瑟的齿缝中挤出来一样,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高兴。
茵想起最初见到他的时候厂是那么灿烂的笑容、悠闲随性的姿态,满不在乎的雅痞嬉笑,简直就像个公子哥。
“京少爷不要这样叫我,想当初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是个脾气多么好的人,你的笑容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愉悦,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样愤世嫉俗了?”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个单纯快乐的人,什么时候说话也变得这样刻薄了?”京维瑟不甘示弱地立刻反驳,夏植茵一愣,不禁失笑。和京少爷这样的相处模式,倒是让她感到很新鲜。
“可见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认识,还好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两人的牵连也就少了点。”夏植茵的心已经不想那么累了,他想喜欢谁随他去吧。
“茵……”京维瑟忽然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使沉思的她闪了闪神。
“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他并不想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就相她分开。
“我早就说过,京少爷,你忘记了?”夏植茵眯着眼看了看大堂的钟。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如果你想分手,我不会介意,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请你专心一意地喜欢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忘记了这个承诺,但是我说过,如果做不到,我不会原谅你的。”她要求唯一啊!当初他也没有说自己做不到,既然给了她承诺,为什么不遵守?
“或许你觉得我没这个资格要求你,但是我认为自己理所当然,虽然我长得不漂亮甚至还有点憨直,但即使是这样,也不代表我没有脑子。”她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而他似乎也在屏息等着她继续说。
“京少爷,我有告诉过你吧,我有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辈子跟着又死不了人,带给身边的人无边无际的痛苦。如果我是心软的人,早就被这种拖累别人的心情给折磨死了,所以,其实我也是个乖张孤僻的人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一觉不醒,或突然不记得什么人,所以,不该有一天是一天的苟活吗?”
“有一天是一天的苟活?”他很不解地重复她的话。
“是啊,在你还没出现之前,我跟乔恩两个人也很开心,不介意别人的想法,不在乎别人的心情,甚至不相人接触也没有关系,而你出现后,是京少爷先来惹我的,所以我要求‘唯一’,有错吗?而你一再的欺骗我,我该怎么办?我只有我自己,你觉得你是神,所以你滚。”
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另一端来自他强烈的抽气声,不由得咧开嘴角笑开,说出这些话心里舒服多了。“所以,我不要你了。”
她等着他破口大骂,等着他对自己的谴责,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可是除了沉默,什么也没有,除了呼吸,什么也没有。
京少爷难道已经被她气到吐血晕倒?
“茵……”忽然手机又传出他深沉的声音,她的心一紧,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你究竟得了什么病?现在又在哪里?”
夏植茵咧开的嘴角收不回来,张大嘴错愕地失去反应,她以为他会骂她,更甚者,会不屑地将电话摔在地上!
最不想听的,害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话,干嘛还要假装温柔地关心她!她不需要!不需要!夏植茵的眼睛一眨,什么东西在眼睛里乱滚?痒痒的,烦死人了!
突然有亮晶晶的东西落下,接着便再也没有间断,无声的滑落。原来还有泪,原来她对他的感情中,还有这件东西。
有人轻轻地为她拭去眼泪,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乔恩。很糟糕,竟然让乔恩看见这一幕,原本是想让她看到干脆的样子。
但没想到,她还是哭了,只因为京少爷一句话。
“夏植茵,你说话!”京维瑟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声音中透露着命令的口吻。
“京少爷,再见。”夏植茵用近乎听不见的微弱声音向他道别。说完,她无力地挂了电话,双手虚软地垂放在膝盖上。
夏乔恩的手掌盖在她的头顶上,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茵,走了。”
三年后
三年来他常在想,他跟夏植茵之间的一切,那一年在太学府巡游中,碰见的那个连走路都会睡着、会撞到树干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过?还是一场镜花水月?
可是她那一句微乎其微的“再见”,到现在还会在他耳边回响。三不五时撞击着他的心,扰乱他的心情相思绪,甚至连言悦……有多久没有想起她了?
言悦,曾是他唯一的梦想。当梦想破灭之时,他以为从此不会再有什么人值得他动心。可是……难道在离开之前,夏植茵对他施了蛊吗?或许,她早就驻留在他的心中,只是他一直都没发觉,
不然他为什么一直惦记着她?虽然明知两人已断了关系,却还是常想着她,曾经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除了言悦不会再牵挂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