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见色忘友,言悦更有资格,宫少的绝色是太和国数一数二的,不知道是谁像黏虫一样整天黏在人家身上,寸步不离的?”
海言悦不屑地冷笑,在瞄到他脖子上的项链和指环时,笑得更是阴险。“我是黏虫,那你还带戴黏虫送的生日礼物?而且还一戴就是十几年都不拿下来喔……”
她的话使一直站在一旁、安静不出声的夏植茵,浑身颤抖了一下,只是正专心“对抗”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
夏植茵的目光随着言悦的话语移到京维瑟的脖子,在看见那枚银亮的指环时,眼中闪了一下,仿佛破那银光刺到。
收回视线时撞上宫少卿冰冷的眸光,他似乎在打量她,夏植茵警觉地笑了笑。
“海小姐每年的生日都忘不了从我这里讨礼物,也不见你怕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花粉。”
海言悦一愣。臭小子,讲歪理他也能一套接着一套。
“宫少,还是把她带回家,奸好调教吧。”京维瑟朝宫少卿笑着说道。“不过你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路过,进来看看。”宫少卿言简意赅的回答,便上前握住言悦的肩膀,将她往外面带。“不打扰了。”
“冰山,我还没有说完……”
“你的废话不说完也没关系。”
京维瑟好笑的看着他们离开,心想也只有言悦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他没有注意到,夏植茵一直在观察他,将他脉脉的眼神、愉悦的神情,每一个细微变化都收进眼底。
“你们之间有着无法替代的感情。”
夏植茵轻微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听起来异常清晰,但京维瑟却仿佛没有听清楚一般,愣了一下,偏头朝她看去。“什么?”
“任何人都不可介入的,没有间隙的感觉。”夏植茵微笑着平静陈述,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和言悦,是好朋友。”
“嗯,好朋友……”夏植茵随意找了一处坐下,没有再说什么。
京维瑟的眼神微暗,几缕探询的眸光瞟向她,见她仍无动静,似乎在想什么。
他的心思一转,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走到她跟前蹲下,握住她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夏植茵,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呵,我从来不胡思乱想的,因为只要一想事情我就会睡着。”她似乎也完全恢复到平日的状态。
京维瑟转了个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她并拢的双腿,头仰高枕在她的腿上,再拉过她的手,交叉环绕着自己的脖子,闭目假寐。
他跟言悦之间,他不想讲太多,因为早就决定这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尽管茵是个很好的女孩。
夏植茵的手指在他的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她看着他的笑脸,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她的目光却被那枚指环刺了一下。
夏植茵的手指下意识地朝那条链子缓缓探去,在接触到的那一刻,他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这让她无故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希望他有所表示,但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她可以将他的反应视作无所谓吗?无论是链子、指环,还是人,无所谓是吧?
夏植茵更大胆地朝那枚指环抚去,很漂亮、很别致,戴在身上十几年都没有拿下来,可见主人有多么爱护和珍惜它。
“可以拿下来给我看看吗?”她轻问。
“什么?”京维瑟微微直立起上身。
“这条链子、这枚指环。”夏植茵的手指还停留在那上面,却感觉到他似乎愣了一下,好似没想到她有这样的要求。
京维瑟不着痕迹地移开她的手指,反握住她的手。
“没什么特别的,而且很难拿下来,你摸了这么久也应该看清楚了。”
“想拿在手里看看。”夏植茵笑看着他。“我可以帮你拿啊。”
京维瑟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脸上闪过短暂却很明显的变化,立刻又笑着安抚她道:“算了,很麻烦的。”
“是很麻烦,还是不愿意?”夏植茵脱口而出,
两人同时为了这句话怔愣了一秒,来不及躲避的目光,望进彼此错愕的眼中,互相对视之下,竟然看不清也弄不明对方眼神中透出的含意。
夏植茵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得腼腆而单纯。
“差点忘了!乔恩要我中午和她一起吃饭!”
她的语气听似平静,但匆忙起身的动作却隐约带着慌乱,在经过他的身边时,差点跌倒,但就算这样,也无法阻止她急于离开这间屋子。
“我先走罗!”夏植茵忙不迭地打开门走出去,不再看他一眼。
随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京维瑟的脸色毫不掩饰地阴沉下来,暗沉的双眼流动着让人心慌的眸光,凌厉地注视她近乎逃亡的背影,仿佛要穿透她,将她定住。
而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他又叹了一口气,起身坐在她刚才的位置上,脸上尽是揶揄的笑,神情已然放松。
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吗?不过就算察觉到,又能怎么样?
京维瑟的唇边挂着一抹嘲弄的微笑。茵虽然很好,但还没有好到可以左右他的思维,让他忘记某个人。
夺门而出的夏植茵,愣愣地在门口呆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什么,笑意完全褪去,那张不笑的脸上,是让人心惊的成熟以及空白。
现在怎么办?他错?还是她错?还是两个人都没有错?明天见面也可以如往常一般,自然的相处?
可能吗?夏植茵看了大门一眼,毅然离开。
京维瑟一接到夏乔恩的电话,便急忙赶到医院,见到夏乔恩时,正想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却破她的话震住。
“如果不是茵要求,我会狠狠的打你一巴掌,管你是什么身分,是什么人。”乔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但是你也不要以为茵是为了你,她只是不喜欢暴力。”
“什么意思?她出了什么事?”京维瑟眉心紧皱,他不明白乔恩话中的意思,只是很担心夏植茵的情况。
“你没有必要知道,无论现在还是将来。”
京维瑟对夏乔恩的冷漠感到异常烦躁,忍不住反唇相讥。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想打我又不能打,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夏乔恩目光如炬地向他射去,他却毫不在意地轻笑了一声,视若无睹地随手将她一推,肆无忌惮地朝病房走去。
他只是来确定夏植茵的安危,没心情摆笑脸应付别人。
乔恩看着他走进病房,垂放在两侧的手掌紧握成拳。她叫他来,是因为有所预感,茵会做出某种决定。
现在她的脑中还浮现着茵回来时的表情,那是从来没有过的孤独和失望,茵似乎想相信某个人,但事实却让她无法信任,拉扯之间伴随着痛苦。接着,茵便发生一次更严重的摔倒。医生说茵的情况不很乐观,这次的摔倒和心情有关。
她没有让父母知道茵的情况,却把京维瑟叫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但茵,或许是希望看到他的。
夏植茵迷迷糊糊地躺着,脸色惨白,圆圆的眼睛也失去神采,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但想要正视时,思绪突然又会变得空荡荡的。
夏植茵想要回到最初和他毫年瓜葛的状态,却发现自己的心狠不下来。
她想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却发现自己竟然敏感聪慧到难以置信的地步,仅仅是他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她便能察觉出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感情。
以前想睡就睡、笑看人生的生活多好啊,何苦像现在这样进退不得?
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响让夏植茵回了神,眼角余光瞄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里便止不住叹息。
京维瑟足下无音,静悄悄地走到她床边的椅子坐下,平视之下只能看见她微偏的侧脸,两人都没有说话。
“茵,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京维瑟率先开了口,语气和缓。
“你错了,我一点度量都没有。”
“茵,怎么了?之前不是都还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京维瑟上前握住她的手,夏植茵顺势回过头望着他。
她的面容疲倦,很没有精神,京维瑟皱了皱眉,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不仅是外表,现在就连她散发出来的气息,也都不同于以往的随性开心,此时他才觉得,或许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
“你不坦诚,而我也不是个多好的人。”夏植茵有些无精打采地闭上眼。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就好了,我不想得到什么,你也不会给我承诺,只要我不当真,你就可以继续敷衍。维持可有可无的朋友关系,就可以了。”
“为什么我感觉你变了。”京维瑟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夏植茵别开眼,隔了好久才轻声自语。
“我也觉得自己很烦,原本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她的话使得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猛地坐在床上,将她一把抱起来凑到自己跟前,凌厉的眼神死盯着她看。“夏植茵,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