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问她,把他当做什么,害她那时苦苦的思索了三天三夜。
现在她想到了答案。
当相公好吗?
「我头痛酒还没全醒,妳小声一点不行吗?」
酒果然不能喝太多,一喝多就有麻烦和一堆后遗症。
「你少来了,哪有人醉那么多天的。」
在她家一赖就是七天,天天都在说酒醉,害她不得不跟他同一个房间过夜,连续七个晚上都没办法好好睡。
没办法,床被他霸占了,她只能屈居个小小的角落。可她每天早上却都羞愧的发现,自己活像只八爪章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还好她总是比他早醒,因此还能掩饰自己的窘态,连忙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还好他们回来了,谢天谢地,他们不需要再同住一房了。
自从发觉自己可能喜欢他之后,她就开始感到不安。
桑梓怎么样都觉得不自在,还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怕他像表哥那样,也会对她说:「妳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妻子。」
如果她向他示爱,打破了他们目前这种微妙的平衡,她一定会后悔的。
「小姐,妳终于回来了!」风儿带着眼泪,埋怨的跑出屋子迎接,「妳要回去也不带我去,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好过分喔。
「跟我没关系喔,是有人赖着不走。」她连忙撇清责任,虽然说在家里待了这么多天,感到最高兴的人是她,不过面对风儿的时候,她还是假装无辜一下。
免得风儿哭起来,那是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我看妳也挺乐的。」棠优勇敢的说出了事实。
她瞪他一眼,习惯性的又是一脚踹去,「闭嘴啦!又没人问你。」
「不是叫妳要温柔点吗?」他摇了摇头,「女人,别老是让我一直唠叨妳太凶了。」
一矢中的!害她顿时无语。
「风儿,妳跑一趟腿,到潜心居吩咐他们,把我的东西全搬过来。」
「搬、搬过来?」风儿张大了嘴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干什么?」桑梓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两肩一耸,「没什么,我不能住这里吗?」
扮无辜这一套,当然不能解决这主仆俩的疑问。「你没事干么要住这里,你自己没有屋子吗?」
咚咚咚,她又开始心跳加速,双颊发红了。
「我不能搬过来?」
「当然不行。」想害她天天为了克制自己的感情而心情不好吗?
还是保持点距离好,她不要天天失眠。
「那好吧。」他很干脆的就放弃了,「我先走了。风儿,小姐还没用过午饭,交给妳了。」
「嘎?小姐?」风儿一头雾水的说:「是怎么了吗?难道姑爷是在开玩笑?」
小姐才说了一句不行,他马上就放弃了,也太快了吧?如果真的想过来,就应该多问几次,多坚持一下吧?
「废话!难道妳以为他真的想来跟我住吗?」
过分,他一定不是真心的,说不定是想捉弄她!
还好她没有露出一副喜从天降、受宠若惊的样子来,否则他一定会笑到得内伤。
「啊!」桑梓看着手里的那壶陈年好酒,是爹爹要送给女婿的,「风儿,追上去给他。」
风儿连忙接了追上去,她才刚出门几步就又回来了。
「做什么?不是叫妳拿给他吗?」
「小姐。」风儿一脸遗憾的说:「姑爷走进隔壁去啦。」
看吧,就爱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下把人给拒到隔壁去,看看该怎么办才好。
「隔壁?」
大美人郡主?可恶。
两个人互看一眼,同时点点头,「去瞧瞧。」
说到做到一向是桑梓做人的原则,况且她也气棠优那么迫不及待的往隔壁钻!
七天不见,八成他也是想得很。她看他可能不是醉倒,而是得了相思病吧!
「小姐!妳瞧见了没有呀?」
茂盛的树叶活像得了风寒似的抖个不停,鬼鬼祟祟的桑梓踩在枝枒上,攀在墙头东张西望的,还不忘拉低枝叶来掩人耳目。
「小声一点啦,妳想让大家都知道我在这吗?」
看见了、看见了!
手拉手、肩并肩哪!
「他们进屋子里去了!看不见了!」气呀,他们那么亲热是在做些什么?
瞧瞧棠优脸上那种高兴的样子,活像是走在路上踢到了一锭金子似的。
怎么他从来就不这样对她笑?
「我也帮忙瞧瞧。」风儿说着就往树头上踩,踮着脚努力的想攀住墙头,可跳了几次却都构不着。
「不是跟妳说看不见了,他们进屋啦,还把门也关上了!」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门?
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好事,不要脸、不要脸!
「那怎么得了!」风儿抬头道:「小姐!赶紧爬过去看看呀。」
「急什么啦!把妳的鞋子给我。」总要找个理由吧,没被发现就算了,要是被人家撞见了,那多不好意思呀。
鞋子?难道小姐也同姑爷一样,爱上了人家穿过的鞋子?
「不好吧,小姐。现在办正事要紧,先别管我的鞋子了。」
「妳别吵!快点拿来。」
风儿只好脱下鞋子丢给她,桑梓探头看了看说道:「我过去了,妳在这边帮我看着,要是有人来就学狗叫提醒我。」
她拿着风儿的鞋子,这样人家要是问她过去干么,她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捡鞋子。
「小姐,咱们又没有养狗,突然有狗吠起来,那不是更奇怪了?」
「那妳学鸟叫好了。」真是个麻烦的丫头,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好吧。那妳要小心喔。」鸟叫还差不多,这里常常有各种小鸟跳来跳去、啼来啼去的,所以鸟叫一定不会引人注意的。
桑梓手脚并用,俐落的翻过墙头,从另一边的大树偷偷摸摸的爬下去,而风儿则是接手她原本的位置,非常尽职的开始把风。
虽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她还是蹑手蹑脚,闪闪躲躲的往窗下前进。
逮到了吧!在干些什么?
她双手放在窗台上,贼兮兮的把眼睛凑上去瞧。
「头还晕吗?」非凡郡主温柔可亲的说:「我再给你抹些祛风油。」
「不用。好了、好了。」
明明是纤纤素手,他看来就觉得像是夺命追魂手,随时要把他抓进婚姻的牢笼里去关。
还是离远一点。
他喜欢真粗鲁,不怎么喜欢假秀气。
早知道就别借口说头痛,应该说要上茅房的。
这样就不用进藕香居来让她关照了。
「真的好多了吗?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这么红,是热吗?」温柔的手拿着昂贵的丝绸手绢,轻轻的按上他渗出汗珠的额际。
「不会热。」只是有点紧张,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摊牌了。
他知道非凡郡主很喜欢他,名声有点臭的她听说又任性又刁蛮,可是在他面前完完全全是只温驯的小羊。
都是他这张脸长得太俊,给他惹来了这个麻烦。
她干么不跟在范将军后面跑就好?长得比范尧俊俏他也不愿意呀。
「优,我来你家这么多天了,今天才碰到你一回,你是不是故意避着我?」
唉,心底叹一口气,她的恋爱之路都特别的不顺利呀。
喜欢她的黏人黏得讨厌,她喜欢的又都会因为害羞躲她。
俊俏郎君都这么的内敛不会表达爱意吗?她又不是那种不肯给人机会的人。
她都已经到他家来让他发动攻势了,怎么他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还跟桑梓回桑家一去就是七天,真是气死她了。
她听说桑梓回来了,本来要去找她出气,刚好看见棠优出来,于是二话不说的把他拉来。
「我怎么会故意避着妳呢?」他每天都很光明正大的从藕香居门口经过呀。
「那为什么你都不来找我?」
成雪公主说他喜欢含蓄的女人,她就硬撑着不去找他,可是她现在已经烦了。
她一向都是干干脆脆的个性,是因为喜欢他才投他所好,既然她已经辛苦了一段时间了,这段感情也该开花结果了吧。
她已经准备好嫁给他了。
「郡主,我常来找妳不怎么方便吧?」他总要顾虑着她的闺誉嘛!
虽然已经有点受损,不过为了他自己的幸福着想,还是帮她维护一下好了。
非凡郡主已经有三次主动求亲又主动退婚的纪录了,因为她有见一个爱一个的坏习惯。
第一次的受害者是柳大学士的公子,非凡郡主在街上遇到之后惊为天人,立刻叫父亲上门提亲,欢欢喜喜的准备当新嫁娘。
可是,没想到她又在鸿林宴中看见了新科状元,一颗心马上飞到他身边,于是新郎倌换人。
没多久后强壮的范将军一箭双雕的本领立刻掳获了她的芳心,于是状元郎惨遭淘汰。
紧接着是当时弱不禁风的他,因为昏倒在她前面,被她认为是败倒石榴裙下最完美的诠释。
大将军又出局。不过这次王爷火了,怎么样都不让宝贝女儿嫁个病夫,所以他才得以逃出生天。
「那你去找桑梓就不会不方便?」就在隔壁而已,顺路过来也好呀,一定是桑梓那个坏女人不许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