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指教。”她咬着牙应道,心里怒气就像十座火山同时喷发。
遇上这家伙,她所有的镇定、理智全都不翼而飞,让她觉得这口气怎么也忍不下去……决定了!择日不如撞日,她可是代表着BP,今天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说不定以后就让他给看扁了!“小臣先告退了。”冰纱连鞠躬都省了,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趁他还来不及转头过来之际,冰纱掏出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银色钢笔,一脸恶作剧地偷偷对准了伊克尔。
这可是最迷你的离子光枪,她决定让他当个十分钟的石膏像,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不过她作梦也没想到,当她就要按下那个微小的按钮时,伊克尔突然像鬼魅般欺过来,还顺势拿走了她的钢笔。
“啊!”她吓了一跳,忍不住低叫了声。
他……他明明就那么高大,为什么动作竟然可以像豹般敏捷迅速?“送我的见面礼?”将银色的钢笔举在眼前,伊克尔好整以暇地端详着。
“你想的美!”冰纱气急败坏地说道,而当他不经意地把光束的发射口朝向她时,她更紧张了,伸手就要去抢,“快点还——”话还没说完,她就眼睁睁看着伊克尔手指在不该按的地方触了下,而自己立刻变得跟石膏像一样动弹不得。
交锋第一局,她输得一塌糊涂,只因为他有那么一点好运道!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证实了他不只有好运道——他将钢笔放回她口袋,附送一句,“小鬼,想跟我斗,你还早得很。”
他知道!他早就知道她的意图了!可是,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惊讶、愤怒、疑惑……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受伤的喷火龙,只能用一双不甘心的眼恶狠狠地瞪着他。
“那东西,我也有。”看穿冰纱眼里的疑惑,伊克尔好心作解答。
就在这时候,侍卫突然来报,说是皇太后召见。
伊克尔命令侍卫到外头去等候,偏厅里又剩下他和冰纱两人。
“明早过来找我。”他对着冰纱说道。话一说完,他双手负在身后,潇洒地踱了出去——
***
“陛下呢?”
“皇宫里。”一肚子火的冰纱一屁股坐进餐桌椅里,没好气地应道,“老爹,你没别的问题好问了吗?那么大一个人,难道我还会把他弄丢不成?”
“纱纱,来,天气冷,快喝些热汤吧。”慈爱的爱丽兰将炖锅端上桌,边听父女讲话边舀鸡汤。
“谢谢妈咪。”喝了口热腾腾的鸡汤,一股温暖滑过心里,她觉得怒气降丁不少。
“那你和陛下说了什么?是不是又没大没小了?”冰德继续问道。
“长相像野兽、脾气坏、说话大声又嚣张,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对他没大没小?”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陛下?”冰德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弱女子?等……等一下!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你是女的了?”
“放心,他还没那种功力!”冰纱摆摆手,“老爹,你就别紧张了好不好?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会做好,而且我代表的是BP的身分,就算伊克尔发现我是女人,他又能怎么样?”
“我每次说你,你就有理由顶嘴,一个女人家,什么工作不好做偏偏去跟人家搞什么特务,你最好别给我捅出什么楼子来,否则……”
“否则就别怪你翻脸不认人,把我这个不孝女踢出家门对不对?”冰纱自动地替他说完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老爹,你那句话都已经说了十几年了,什么时候才要换个台词呀?”
“你、你……我真的会被你给气死!”一旁的爱丽兰听得只能边摇头边笑,这对父女向来见了面就斗嘴斗个不停,老头子脾气硬、又拉不下脸,嘴上虽然一副不大欢迎女儿回来、又反对她工作的样子,实际上心里可是关心得很,否则他也不会老追着她问东问西了。
“好了好了,在家里就是要好好休息,别再提那些烦人的公事了,”冰纱顺势把爱丽兰舀好的汤推到冰德面前,讨好地说道:“喝点儿热汤,待会女儿陪你下棋。”
“真的要下棋?”
“或者你想躺在床上休息,我说故事给你听也可以。”
“我才不搞那种小孩子的玩意儿!”
什么小孩子的玩意儿?她每次说给他听,他还不是听得津津有味。
“好吧,那就随便你,老爹怎么说,女儿当然就怎么做了。”
“你今天都不必再进宫了?”绕来绕去,话题又到原点,冰德还是关心皇宫里的情形。
“你们伟大的陛下说明天。”
“明天,也就是说陛下什么也没说,就让你回来了?怎么可能?”冰德拧起眉,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的情况,再说出来只会让她又一肚子火,她不想在老爹面前承认自己输给伊克尔,只好避重就轻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老大说明天就明天,我还乐得轻松。”
“奇怪,那时陛下明明跟我说,他打算让你了解一些事,还要听听你的看法的!”冰德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
“有什么关系?”老爹真是不死心,她只好继续说道,“今天去和明天去还不是都一样?反正我现在是皇家侍卫队队长,要进皇宫还怕没机会吗?”
“我想,”一旁的爱丽兰也帮忙说了话,“陛下大概是想给纱纱多一点时间了解环境,才没有下任何命令要她去做的。”
说的好、说的好!冰纱忙不迭地直点头,“对、对!应该就是妈咪说的那样。”
“陛下真是善解人意,他虽然年纪轻,但勤政爱民的心却不比先王少,铁腕作风也比先王更有魄力,这真是我国人民的福音。”
“噗——”冰纱一口汤险些喷了出来,“老爹,拜托!他没那么伟大!”什么铁腕作风?根本就是一副大流氓的样子,谁看了谁害怕,还有谁敢顶撞他?搞不好全国上下,只有她敢!
“你看看你,又在说陛下的不是了!”
“老爹,现在都已经是民主时代了,政府的好坏,关系着人民福祉的多寡,人民本来就有权监督和指正在上位的人,在上位的人更是要有自知之明,他们是在替人民做事的,不是一天到晚闲着,享受荣华富贵的。所以我批评陛下,觉得他哪里不好,反而是他要改进才对。”
“你、你……我说不过你!要说你自己跟他说去!”
“那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会‘直言敢谏’的。”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冰德又连忙焦急地更正,“不!不行!你对陛下说话绝对要给我客气一点,我还想让你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呢!你最好能赶在选妃大典前把工作结束,打扮得像女孩子一点,去参加选妃——”
不等他说完,冰纱立刻毫不留情地泼了他一盆冷水,“要去你自己去,我帮你化装。”
要她当王妃?!想闷死她也不是这种办法!再说她和那个怪异的人又不登对到极点,害她连嘴角都隐隐抽畜起来了。
“你,你说那什么鬼话?!”看到女儿一副完全不感兴的样子,冰德又火了,“当王妃有什么不好,多少女孩子想要都不见得有这个福气!不然,你说,你要嫁给谁?你都已经28岁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要给我嫁掉?!”
冰纱可不怕老爹的嗓门大,她还是神色自若的顶了回去:“这可就怪了,你怎么知道在选妃大典上我一定会选上?难不成,伊克尔还得听你们的,那办什么选妃大典?”
冰德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我要是跟陛下提起,他至少会有印象。”
“老爹,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别在你们那伟大的陛下面前说那种话,你会别的王公大臣就不会说吗?”
冰德词穷了,但他老脸拉不下来,脑羞成怒地叫道:“不要给我扯这个东西,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嫁人?”
“这我哪知道?!”冰纱无辜地耸耸肩,“又没男人娶我,我有什么办法?”
冰德发出了类似咒骂的挫败低吼声,“我、我真的会被你气死!我就不相信没人治得了你!”
“有呀,这世上我最怕、也最敬重的人,就是老爹你了!就只有你整治得了我,你看看我,哪样不是对你百依百顺、言听计丛的。”
“少拍马屁!”话虽然这么说,不过冰德下巴还是不自觉地抬高了,“我说你一句,你就顶十句,你哪样是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
“怎么会?”冰纱死皮赖脸地笑道,“你看你要我陪你下棋,我不就马上赶回来了?”
“油嘴滑舌!”冰德忍俊不住,威严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老爹,走走,咱们下棋去!我这次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老妈,你也一起来看。”冰纱起身,撒娇地挨到夫妻俩身边。
“好呀。我最爱看你们父女俩下棋了。”爱丽兰笑道。女儿一回来,家里感觉变得热闹多了,而且老爷子精神也变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