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用不着你多事!啊!你、你说什么!?”沅沅反驳到一半倏地僵住。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她想夺回门主令牌的事?
“怎么?我说错了吗?难道你不想夺回门主令牌?”
“为什么你会知道?”沅沅神色惊愕,难以置信地低呼。
“北武林的事,还有什么能瞒过我的耳目?”
“那你也一定知道凶手是谁?对不对?”沅沅猛地扯住他的衣袖,反应激烈地间道:“告诉我!快告诉我!”
“别那么激动好吗?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陆海峰覆上抓住他衣袖的手,轻柔地想拉下它。
几乎是他的掌心一触到她的手背,沅沅便立刻将手缩了回来。她……她不习惯别人的碰触!
“换作是你,你会不急吗?”沅沅忿忿地说道。
“沅沅,你变了。”陆海峰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那语气是释然且欣慰的,只是,急着想知道凶手的沅沅压根没察觉。
“啊?”她变了跟她复仇的事有什么关系?“陆海峰,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快点说,凶手究竟是谁!”
“哦,好吧,只是,我们一定要一直站在这讨论那么私密的事情吗?
“是——请进——”沅沅无奈地翻个白眼,让出一条路。
一进房里,她又倒了杯茶摆在他面前,“陆场主,现在您可以说了吧?
“怎么了?门外头有什么吗?”陆海峰从刚才便发觉她的眼神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背后。
“没——没有。”沅沅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是吗?可你的眼神一直朝我后头看。”
“没这回事,你想太多了。”她只是从他出现在她门口时,心里就直嘀咕着“宋心豪,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回来”而已。
“沅沅,我们是朋友,你该信任我的,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在顾忌什么吗?
“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讨厌!”沅沅有点恼羞成怒地恶瞪了他一眼,“什么事都观察那么仔细做什么!?”
“我关心你也错了吗?”陆海峰无辜地耸耸肩。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他听到而已。”想了想,沅沅决定还是大方点承认好了。
“他?他是谁?”
“你想还会有谁!?”沅沅没好气地说道。
要是让他知道她一直隐瞒他的事,此刻竟可以拿出来跟陆海峰像闲话家常一样讨论着的话,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会头顶冒烟的。
“宋当家?”
“对啦!对啦!待会要是他来了问起的话,你就说只是和我闲聊罢了,知道吗?”
“为什么?”陆海峰忽地露出了然神情,“莫非,宋当家还不知道你的身分?”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好吗?”沅沅的语气听起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多久了?”陆海峰炯炯目光直盯着沅沅,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兴味。
“什么多久了?”
“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沅沅给了他一个“你少管闲事”的警告眼神。
“算了,你不想说也无所谓。”反正他有的是机会问另一位当事人。
“别再跟我瞎扯些有的没的了!”沅沅耐性快磨光了的表情愈来愈明显,“我只要知道主使者究——”
沅沅话还未说完,陆海峰突然脱口说出了个名字,“舞媚媚。”
“嘎!?”沅沅瞪大眼,完全无法吸收那三个字的涵义。
“怎——怎么会?为什么?”半晌,她总算懂了那三个字的意义,但眼神里却有着浓浓的迷们与难以置信。
“不、不——不可能的!你胡说!你怎能随口就说是她!?”沅沅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全变了样。
舞媚媚是副门主,也是她最信任的同门师姐哪!
虽然暗影堂门人的感情向来淡薄,但她知道身为副门主的舞媚媚向来尽心尽力,总是将堂里事务处理的有条不紊,为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任门主分忧解劳不少,舞媚媚可说既是她的师姐,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现在陆海峰居然直说出舞媚媚就是这场夺位叛变的主使者!?
不!不!她不相信!不相信!
“沅沅!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吗?”陆海峰伸手按住她肩头,担忧神色溢于言表。
“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沅沅激动地将他的手从她肩头扯下,“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会是她?”
“唉——”陆海峰叹了口气,“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我哪里还说得出口呢?”
“告诉我!你一定要告诉我!算我——拜托你好吗?”破天荒地,沅沅首次开口求人。
“你——我看还是等你心情平静些再说好了。”陆海峰说着说着便站起身,打算离开。
“不不!”沅沅死命地扯住他袖子,焦急地说道:“你不能走!事情还没有说清楚,你不能就这样走掉。”
“可是你——”
“好、好!”沅沅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努力稳住声音,平复自己激动的神色,尽力维持平日的神情,“我现在平静多了,你再继续说好吗?”
“唉!你还是那么倔强。”陆海峰无奈地摇摇头,又坐了下来。
“舞媚媚已经来找过我几次了。”他一坐下来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啊?”
“第一次见面,她没说什么,来意只是一睹名闻遐迩的陆海峰风采而已,我们聊了几句,还算愉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沅沅只觉得惊讶极了,她从来不知道舞媚媚私底下竟会有这种举动。“她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造访的时机,根据我事后的了解,竟是你接下门主位置还不到五天,我便开始好奇,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
“她不知道我们其实是认识的吗?”
“她要是知道岂会来自投罗网?”陆海峰反问道。
陆海峰这么一说,沅沅不由得点点头。
“之后,她又来找过我几次,她看我的眼神和神态也愈来愈暖昧,充满挑逗意味。
“陆大侠,您还真是艳福不浅哪。”沅沅勉强扯了扯嘴角。
若是平常,她一定会哈哈嘲笑他几句,但现在却是关系到整个暗影堂的阴谋,让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有一次她终于问我是否有意让天马牧场和暗影堂的势力整合,进而统御整个北武林,而且她还说,这是门主的意思。”
“我!?”沅沅讶异极了,“我从来没那样说过呀!你呢?你当时如何回答?”
“因为觉得事有蹊跷,我没有马上作下决定,只说要考虑考虑。而且我也告诉她,门主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露面,诚意值得怀疑。”
“那她怎么说?”
“她说没问题。只是门主时间不多,她要再安排一下。一个月后,她终于又再度出现,不同的是,她手上多了门主令牌,她也不讳言地说出了篡谋门主之位的阴谋——是她暗中对金长老和木长老下毒,要他们去诱杀你后才能换取解药,不过,两位长老最后还是将化骨散当作解药服下,被灭了口。”
“老天!金长老、木长老……”沅沅低呼出声,再也忍不住地拍桌大骂:“可恶!”
听到这里,沅沅已经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做梦也想不到,陷害她的真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
“师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沅沅烦躁地用十指抱住了头。“同门阋墙,我该如何向死去的师父交代?
“照我看来,舞媚媚一定是因为你师父将门主之位传给你,却不传给她而怀恨在心,毕竟她已经当了副门主许多年,她认为再怎么样,她都比你有资格接任门主的位置。”
陆海峰这么一提,沅沅终于有些明了舞媚媚的心态。
“这是师父的意思,也不是我所能决定的,唉——”沅沅重重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弄到这种田地,当初就请师父将门主令牌授予师姐就好了。”
“也许你师父早看穿了舞媚媚的野心,才会将门主之位传给你的。”
“会是这样的吗?”沅沅梦呓般地喃喃道。她一直很疑惑,师父为何会将门主令牌传给什么都不懂的她,今天终于得到了解答。
“舞媚媚说出已成事实的真相后,我真是心焦如焚,她一离开,我立刻调派人力试着要找出你的行踪,但却徒劳无功。”
沅沅喘了一声,“暗影堂是北武林最迅捷、最灵通的消息网,你这么做无疑是打草惊蛇。”
“没错,几天后舞媚媚又来找我,她问我为什么要派出探子找寻你的行踪?”(缺一页)
人,怎会容许自己跟一个当面拒绝她的‘男人’共事呢?既然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当然是除之而后快。”
“唉——”听到这里,沅沅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感漫布全身。说到底,还是她这副不男不女的德行惹的祸……
这时的陆海峰已经可以隐隐听到高总管和宋心豪的声音,他忽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