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他怔住了!
“你……”手上还抓着她的上衣的雷震君,显得有些错愕,继起的是忽上心头的自责。他好像每回和这个女人搞到最后,总是以泪水收场。
他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他为女人这么费心过?尤其在知道她不是“向芸”之后,更加费心。
“你……就算是‘King’,也不该如此对待‘囚犯’;何况我不是囚犯,只是一个莫名其妙被你抓来的女人,又无故被人安上了偷窃的罪名,难道你就可以这样糟蹋人吗?”
向彤一边哭,一边控诉,弄得雷震君浑身不自在。
打从他懂事以来,还没被女人这么“控诉”过。
女人只会吹捧他,乐于服侍他。他就像个天之骄子,只要一个眼神,没人敢对他的命令提出异议。
轻喟之后,他首次放下身段地说:“转过身来。”
“不要!”
“我只是让你穿好衣服。”他还是捺下性子说。
“我不要转过身子,你把衣服还给我。”她背着他伸出右手。
他无奈地将衣服递到她的右手上,静静地等她穿好。当确定她穿好后,便一把扳过她身子,“别再别扭了。”
她撇过脸不理会他,他则轻轻地拭去她的泪水。
向彤这回也不推开他的手,任他安抚自己。其实她有点矛盾,明明不喜欢他的霸气,却不是真正讨厌这个人。
接着,雷震君一边往岸边游去,一边拉向彤上岸,并以大浴巾将她包起来,同时按下呼叫铃,“多明哥,令人为向小姐准备所有该有的衣物、鞋子。”
向彤不敢相信耳朵所听见的,不解地望着雷震君。
他也不解释,脸上却再也找不到刚才的玩笑与轻松,只说:“你先回房洗个澡,我让马利亚弄几件衣服给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一时无法适应这突来的转变,一双脚有如沾了柏油似的走不了。
他的脸再也没有笑容,像戴了面具一样地说道:“晚安。”接着,他朝在游泳池外站岗的保镳吩咐:“罗得,领小姐回房。”
“是。”罗得应道。
雷震君在话毕之后,朝她点了点头,便往泳池外的另一个方向离去。
向彤顿时觉得有些失落……
雷震君越走越怏,一如他纷乱的心。
他一再自问,自己是怎么了?
户外的满天星斗,仿佛在笑他傻,这么容易的问题,也弄不清楚。
第5章(1)
次日。
一件件美丽而且合身的衣服,陆续被拿进向彤的房间,忙进忙出的是一名义大利的年轻女孩,叫索菲亚,她黝黑的皮肤及甜美的笑容,让向彤有种安定感。
向彤还未开口询问,索菲亚就开始说话:“我叫索菲亚,因萝拉受伤,所以由我接替她的工作。这些衣物都是雷哥令人彻夜赶工及选购给小姐的。”
“连夜赶工?!”她有点受宠若惊。
“是呀!请试试看这件白色洋装合不合身。”索菲亚将衣服拿到向彤的面前,“雷哥的眼光一向神准,保证一吋也不差。”那如银铃的笑声,充满了对雷震君的崇拜。
这话听在向彤的耳里顿时有些刺耳。
她比了一下衣服。果然,这件衣服不但剪裁好,连尺寸也完全无误。
这只说明了一件事——雷震君对女人的曲线掌握得一丝不差。也就是说,他有很多的女人。
想到这里,向彤的胃开始冒酸液……
那是一种嫉妒的情绪。
“向小姐,我还没看过雷哥为别的女人这么费心过呢,”索菲亚又继续将其他衣物在她身上比着,双瞳尽是满意。
“你认识他很久了?”她脱口问道。
“打从我穿开裆裤就认识他。”
“开裆裤?!”
“嘿……别介意。我的意思是说,从我一出生,他就认识我。我是他堂叔收养的女儿,虽然没半点血缘,但是我们义大利人最重情感,反正就这么回事,我也就攀着家族关系,到了雷哥的底下做事。”
“他……”她想问索菲亚为什么没有“追”雷震君,但却问不出口。
索菲亚却先说了,“我曾经很想爬上他的床,可是他却警告我这个‘妹妹’,不要乱来!”话落,她咯咯地笑出声,“你知道吗?没有义大利男人会拒绝女人上他们的床,除非他是同性恋。当然,也有一个人例外,就是雷哥。”
向彤诧异地套她话:“我觉得他不像义大利男人。”
“的确,他还有一半中国人的血统。我想大概是他那部分的血统令他‘收敛’的。”索菲亚又笑了。
“你……”她觉得索菲亚这么说自己的“哥哥”及“老板”好像不太对。
“你觉得我不该‘笑’雷哥对吧?!”索菲亚又笑道:“那是因为我赌你九成九会成为我的‘雷嫂’,才敢这么放肆。”
“拜托你别胡说!我只是个倒楣鬼,莫名其妙被他抓来这里。我才不会那么倒楣成为他老婆!”向彤连忙解释。
咯咯的笑声再次传来,“别忙着撇清关系!我猜,雷哥一定疯狂地爱着你,才会将你幽禁起来。赐予美食、华服,外加我这个侍女。”索菲亚夸张地表演着。
“爱?!小姐,你言情小说看多了,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弄不清楚,他怎么会……”她说不出爱这个字。
“不信?!那你就等他从纽约回来再逼问他。”
“他……去纽约?!”忽然,她的心头冷了起来,宛如一阵风刮过。
“是啊,今天一早的飞机。”索菲亚答得又快又自然,继而有些诡异地反问:“他不会没告诉你吧?!”
她摇了摇头,好像有点站不稳。
“我知道了!”索菲亚无可救药地天真猜测:“我猜他一定是回纽约为你到第五大道选婚戒!哦,好浪漫哦!”
“索菲亚,你可不可以让我先试穿这些衣服后,再谈其他的事?”她拗不过这小妮子,只好这么说。
“哦,哦!Sorry,我都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索菲亚尖叫了声。
向彤于是随便应付地试穿了那些衣裳,最后便“赶走”这个胡思乱想,外加浪漫到无可救药的索菲亚。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落地窗前,想着和雷震君之间的种种,不时地或嗔或笑,不知不觉沉醉在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之中……
☆
纽约市。
雷震君今晨可是“临阵脱逃”的。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向彤的感觉,已超过对身边的所有女人。
这女人或坐或睡,或喜或怒,都能牵动他的心情,这异样且澎湃的情愫,令他有些困扰。
所以他决定丢下她,重回纽约,试图找回自己。
他在这里喝酒、游泳、找女人作陪,甚至……做了许多耗神耗力的事,但是都无济于事,因为——
他仍然忘不了向彤!
☆
连续三天,向彤依然不见雷震君从纽约回来,偌大的庭园显得更加寂静。尽管雷震君的工作人员及保镳不时地穿梭于此,但她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夜深人静之际,她显得焦躁不安,初时被抓来这里还可以打坐的定力已消失殆尽了,只好在房间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最后索性跑进浴室以冷水冲头,一直冲……
忽然,她听到一种高频率的声音,那是一种近似抿在嘴唇上用力吹出的汽笛声,她立即关上水龙头,并以极快的速度将湿漉漉的长发包在浴巾里,蹲下身躯,附耳倾听——
她直觉这是自己过去一直熟悉的声音,而且这种声音是一种“提示”,提示她该做些什么事。只是如今的她,实在想不起这笛声表示什么,但她相信这声音绝对和她的背景有关。
她一直倾听,那笛声有节奏且忽东忽西,似乎吹笛的人并不打算让这屋子里的人觉查他的真正所在位置,只想让他的目标对象知晓即可。
一分钟过后,笛子声断然止住,那是“被迫”停止的。换言之,有人让“它”不再出声。
接着,向彤就听见杂沓的人声及简单的交谈声,不一会儿,便完全没有声音了。
这时她的房间被钥匙转开,而且门迅速被关上!
一个巨大的黑影向她压来——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那是向彤所熟悉的质问声。
是他——雷震君。
她对上他的眼,旋即看见一张过度疲惫的脸,那上头还有没有刮干净的胡渣,但看来仍是如此的粗犷与英俊。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好想他。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中尽是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却以为她受到了惊吓,无法回应,立即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你怎么了?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没能保护你!”他的怒声如狮吼,却充满了不安与责备。
闻言,她仿佛置身在梦中,他……他说什么?
这是担心吗?
“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他仔细地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就怕有丁点疏漏。
她真的有些受宠若惊,直摇头,“我……我很好。”声音意外地有些颤抖,浴巾在这时也掉了下来,那如瀑布般的秀发就这么散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