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要想,不要想,偏她就是不由自主地颤抖,好怕担忧成真。
“那时我气坏了。”他突然开口道,一次一次亲吻着她的秀发。
“因为差点成了石下亡魂?”她口干舌燥地问。
“呵呵,我不是在说下午之事。”他轻笑出声。
他在路上就想起来了,那些山贼所使的招数,眼熟到好像陈家的武学,八成是陈小姐指使的吧!这种烂事就别让她知道了。
“那你在气什么?”她偏头瞧他一眼,却见他满脸笑意。
真是的,哪有人顶着笑咪咪的表情提曾经气坏自己的往事的?他真是怪得可以了。
“踩坏你的屋顶,然后你的父母逼婚时。”
“噢唔。”提到这事就有点伤感情了,她乖乖闭嘴。
“你瞧,我明明生得又俊又有气质,一路上多少女人迷恋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那贪婪的眼神就像。”
第6章(2)
“没人这样形容自己有多抢手的。”见他说个没完没了,她好笑地制止他的长篇大论。
“可是很生动不是吗?”
“嘻嘻,也没人这样褒奖自己的。”
“述说事实算褒奖吗?”他一脸的无辜。
“哈哈……”她终于笑出来。
“所以你们全家居然把我当成坏人,让我有点火大。”
“噢唔。”她能说什么呢?
“那也就算了,毕竟没几人会突然跌进别人家屋里,还那么巧掉进闺女的浴盆里,被误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真高兴你能理解。”
“唯一让我气到昏头的是他们的逼婚。”
“噢唔。”原来这才是重点,而且和她有关。
“别再答﹃噢唔﹄了。”
“噢唔。”她直觉答道,随即伸了伸舌头。
“你这样单调的反应,让我有点火大。”
“噢……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我气个半死的事,你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当然会火大了。”好像他多没度量似的。
“噢……嗯。”虽然不懂,黄崧芸还是装懂地点点头。
“你真的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向他。
“总之你要我回应热情一些是不?”
他眯起眼再问:“话是没错,但你要怎么热情回应?”
“好比跟着你骂之类的。”她不确定地说。
“我干嘛要你骂你父母啊?”他点点她的鼻尖。
“那你干嘛火大?”这样她很为难呀!
算了,他放弃这个话题。“这些日子以来,你应该多少懂我一些了,对吧?”
“算是吧!”关于这点,她也不太确定,但夫君大人今天脾气似乎不太好,她就继续装懂好了。
单看她心虚的模样也知道她是装的,徐守轩压下不满继续说道:“我生平最恨被人强迫了。”
“噢唔!”果然!
“所以虽然不是你强迫的,但我被迫娶了你也是事实。”
“嗯,关于这事……你……”其实可以做个了断,虽然她才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凡事强求不得,也许休离是两人最好的抉择。
“听我说完。”
“噢……好。”
见她配合他的不满,努力改着习惯用语,他有趣地扬起嘴角。“因为当时气坏了,所以我使了性子。”
“啊?”这么大的人了也会使性子?
“我心想,等我不恼时,才要让你们知道我的身分。”这是实情,而他当时以为他会一直恼下去,这点就不必跟她说了。
“你受到那样的对待,不提也是正常,我没怪你,事实上也不能怪你。”她叹口气,他一直都没说,肯定是瞧见她就恼个不停,亏他还能天天面对她,真是辛苦了。
“你真的谅解?”
“是呀!”
“谅解到从没想要问?”辜且不提武状元的身分,这一路上,她甚至没问过他的身家背景,她也太不在乎了吧?“甚至意外得知我的身分,你都没想过要抱怨几句?”
“我只是想,既然你没提,八成有你的道理吧,因着我们逼不得已的关系,我不认为我该主动问。”她说得云淡风清。
徐守轩却听得如雷作响,再怎么合适的时机提这话都同样伤人,他还是伤了她了。
“今天你愿意解释,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扬起一抹笑。
徐守轩突然俯身吻住她。
她彻底呆住了,他干什么?
他也呆了下,他为何吻她?可贴上的唇,却不想移开,他只知道她落寞又孤寂的那一笑勾得他的心好痛,但他还是不明白他干嘛吻她?
轻轻的碰触足以烧灼她整颗芳心,他甚至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却有如被雷劈中似的动弹不得。
本以为是一生一世有名无实的夫妻,他却吻了她。
心中的高墙在崩坏,他这样乱搞,她的不在乎怎么办?
哪天他跑去乐逍遥,而她的不在乎也离她而去,到时教她怎么办啊?
“我们休息吧!”紊乱的感觉、紊乱的关系,他同样感到困惑,但他乐观多了,睡饱了,他总有厘清的一天。
她却张大眼,他吻完了就想睡?
“难得没陈小姐在一旁搅和,我想今晚会是近来最好睡的一夜。”他好笑地捂住她的眼。而他太清楚,陈小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难得的清静要好好把握啊!
她抿住嘴,肯定是睡不着了。太过在乎一个人的结果,就是再也舍不得他遇到灾难,她该投桃报李,也说出她的秘密吗?在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后,她说不出口呀!
“我不要!”黄崧芸拉住他的手。
“芸儿,别闹了,我问过了,这里没有客栈。”徐守轩微眯起眼,怎么这感觉挺熟悉的?
“那就睡马车。”
“我记得我们达成过共识,你答应不再使性子的。”
“那时有淫贼出没,自然另当别论。”现在他们睡马车就好了。
“咦?你们是外地人吗?”一个庄稼汉路过听见,不禁好奇地问。
“是呀!”
“那你们怎么知道昨天有淫贼出现?”
“真的有淫贼?”徐守轩诧异地叫道。
“是呀,巷尾的何姑娘差点受辱呢!幸好她的两位兄长及时发现,不然就糟了。”
两人错愕地看着他,他们和淫贼也太有缘了吧?
“你们还是快走吧!嫂夫人美得像天仙一般,留在这里太危险了。”庄稼汉挥挥手走了。
“现在可好,你更不能不讲理了。”
“我就是讲理才不去住民房的。”她愈走愈心虚、愈走愈害怕,她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芸儿?”
“我不想再害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她什么时候害过人了?
“打成亲后,你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她突然用绝望的神情望着他。
“怎么突然提这个?”那个,他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一路上这么倒霉?”她紧蹙着眉,不管会出现多可怕的结果,她都不要再瞒他了。
“又怎样呢?”他想上前,却被她制止。
“这些都只有一个答案。”她的泪珠一颗颗滚下来。
“芸儿?”他的心突然闷得好难受,好想制止她说下去。
“对,就是我。”
“你?”
“听我说完,我不确定现在没说,往后还有没有勇气开口。”
徐守轩只能定在当场,看着泪水止不住的她。
“你所有的灾难都是因我而起!”
她的话有如巨雷般敲得他的耳际嗡嗡作响,他锐利的眸光锁着她,那强烈的震荡甚至令他怀疑那段话是他妄想出来的。
黄崧芸闭上眼,说出口就再无回头之路了,她一咬牙开口道:“你会这么倒霉全是我害的。”
第7章(1)
“你听到了吗?”黄崧芸紧张地盯着他。
徐守轩无言地点点头,却无法理解,是她使计陷害他,她是这个意思吗?他咬着牙握紧拳头,若是真的,他绝对不原谅她!
她转身坐在马车里,呆呆地凝望着前方许久才又开口:“从小,有我在的地方就有灾难,我娘生我时差点难产而亡,吓得我爹再也不敢再生;然后家里大小灾难接二连三的出现,大至火灾、水灾、屋倒墙翻,小至养的小鸡、小鸭莫名其妙失窃,总之各种灾难不断。”
她在说书吗?居然还讲得煞有介事,但她一直掉泪却让他背脊发凉,这是真的?
“听说成亲那天,小黄还差点淹死,你懂了吧?连我家的看门狗都在劫难逃。”她有些自暴自弃地叹口气。
这件事他知道,可他想笑却笑不出来,所有的灾难真的都跟她有关?
“只要跟我有接触的人都免不了灾难,愈亲的人愈倒楣,我爹他们急着把我出嫁,是因为我害惨他们了。”她苦涩地笑了下。
真的是这样吗?他心中却有极大的问号。
“我们成亲时,你是恼,可我也不痛快,所以看着你遇到一连串倒楣的事,我也没太大愧疚,只是后来……”
明明是很糟的情况,他却松了口气,原来非关陷害,她没背叛他。
徐守轩紧盯着她,好想知道后来怎么了?
“以前虽然常害身边的人出事,但都不算太严重,所以我爹的生意做得不错,全家生活过得还可以,奴仆们虽然有些微辞,倒也都能勉强接受,现在却往不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