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有盐酸!”范悠悠警告蓝冬青,两人视线交会时,她向他摇了摇头,要他别靠近。
“悠悠说了不嫁给你,少将未婚妻挂在嘴边。”未婚妻这三字由另一个男人口中听见,蓝冬青老大不爽。
“如果不是你挡路,她当然会嫁我!悠悠,你说是不是?!”元司晨拉起范悠悠问,范悠悠不回答他,因为他想听的答案,不是她的本意,但元司晨却当她是默认,“悠悠跟著我,才会像朵花越来越美丽,你只会搞得她变丑,不用半个月她就变成黄脸婆,而我不一样,我喜欢她漂漂亮亮的,我也会让她打扮成众人眼中最精致的娃娃,你只会毁掉她!”
“你是笨蛋吗?”蓝冬青不想跟元司晨废话,但听见他发表的豪语,他嗤之以鼻,“你要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这副模样面对你?晚上睡觉不能卸妆,浮现第一条皱纹时就去拉皮,变胖就去抽脂,等到老到无法再靠人工手术恢复她的美貌,你就换一个能取代她的‘范悠悠’继续爱?”
“这样有错吗?!”元司晨吼他。
“你他妈的干嘛不干脆去找个充气娃娃一辈子不老不变不死还不用吃不用喝不会外遇跟别的男人跑!”真是让人火大的扭曲价值观!将范悠悠打扮成最精致的娃娃?!她总有一天会变老,再怎么美的花朵都会结束盛开期,如果元司晨的爱只能保持那么短暂,就给他滚离范悠悠远远的!
“你自己还不是迷恋她的美!”元司晨不甘被骂,反驳他,男人都是美色至上的视觉系动物,他是,蓝冬青也一定是!
“你没有见过她刚睡醒,嘴也不遮就大大打哈欠的模样;也没有见过她吃到不新鲜海产而全身过敏的模样;更没见过她哭得五官全扭曲起来,跟梨花带泪半点也扯不上关系的丑模样,那些对你来说绝对归类在‘不美’上头,但我都喜欢。她穿洋装或是套件我的衣服,长发到发廊去精心设计或是随便用夹子夹起来,脚上穿著五、六千块的长靴或是夹脚拖鞋,对我而言都没什么不一样,对我而言都很美。”
蓝冬青边说边笑了,范悠悠觉得他在取笑她而微微脸红,但听见他这么说,不管是不是为了气死元司晨,都令她很开心。
“肉麻话谁不会说!”元司晨无法理解那些丑模丑样有什么让人喜欢,又有什么资格叫美,蓝冬青的审美观异于常人才会说出那些屁话!
“把她还给我。”蓝冬青懒得多说,直接讨人。
“她是我的!”元司晨这辈子还没有抢输过人,这次也不会退让!
“把她还给我。”蓝冬青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耐心也越来越少。
“她、是、我、的!”元司晨眼一红,五官狰狞起来,从身后拿出一个瓶罐,使劲将瓶里的东西全朝蓝冬青泼过去,动作快速得在一瞬之间——
范悠悠早在元司晨脸色大变时就有了警觉,她一个箭步上前,想用身体将元司晨的手撞开,却正面迎向大把哗啦而来的液体。
灼热感在脸上热热辣辣地扩散开来,她双手捂住脸,发出尖叫,痛得只能将自己蜷成虾米,瑟缩在地。
好痛!好痛!身上沾到液体的部分像燃烧起来一样!好痛——
“悠悠!”
第十一章
“范克谦是故意的!他不让我见她——”后头紧接著一连串的粗话。
蓝冬青气得一拳一拳往台桌上招呼,将满腹火气发泄出来。
“你又输了?”赌场开工之前还有一顿下午茶时间,今天是85度C的招牌咖啡和蓝莓大理石蛋糕、德式黑森林蛋糕、天使樱桃蛋糕,孟虎虽然没有很爱吃甜,不过最近时常陪老婆吃,也越来越好养不挑食,甜滋滋的东西照样吃得快快乐乐,一个三角形的蓝莓大理石蛋糕只花了两口就消失在他嘴里,他咀嚼著,边问出大家用眼睛都能看见的事实。
就是输了才会一脸大便呀!
“也就是望著范家大铁门却进不去。”尹夜不是有心说风凉话,只是陈述实情。
“范克谦代替看门的人守著第一道关卡,鬼才进得去!”蓝冬青咬牙切齿,那感觉就像在角色扮演的游戏里,在等级一时就遇到游戏中的最后大魔王,只有被大魔王秒杀的下场,还能有什么奇迹发生?!
“哦……他挡在大门口哦?那没办法帮你。”孟虎马上放弃,继续喝他的冰咖啡。
别怪他毫无兄弟道义,他和范克谦交过手,清楚范克谦是什么样的狠角色,他这辈子也只不过赢范克谦那么一次罢了,蓝冬青,好自为之吧。
“大门进不去,就翻墙吧。”火燎原提议。
“最好别,”孟虎出声阻止,“我老婆说范家的围墙上除了铁栅加铁网,她的一干变态表哥表弟还在铁网上涂麻药或是什么神经毒的来玩,爬过去不用几秒就昏过去。”至于有没有机会清醒过来,就得看个人体质和运气。
“啧!”蓝冬青已经无计可施,范家的诡异家规在此时变成最大的障碍,以赌为胜负,赢了才能有办法要姓范的人乖乖听话。
他见不到她,心浮气躁,爬墙这种事他老早就试过了,还用得著火燎原建议吗?!他被铁丝网刮得小腿全是伤,铁丝网上头涂的不是什么麻药或神经毒,而是让人发痒难耐的怪东西,只要接触到皮肤就会发红起泡,越捉越痒,在你还没搔到破皮出血之前,十几只的狼犬已经龇牙咧嘴把你团团围住,挥拳打退第一只,其他九只像要复仇一样跟你拚了——
“冬青,别太担心,范克谦一定是气你没好好保护范悠悠,他好好的一个妹妹待在你身边,结果却是横著抬回去的,换成你是当哥哥的人,你会轻易放过这种家伙吗?等范克谦气消一点,应该就比较好商量吧,到时再拜托虎嫂帮忙,又或者范悠悠主动吵著要见你,说不定最后还会是范克谦亲自来邀请你进范家——”尹夜递上咖啡要蓝冬青消消火。
“屁啦,姓范的才不会咧。”孟虎马上吐槽。
“老虎,我是在骗冬青让他安心一点。”
他听到了啦,这种事讲小声一点。
现在任何言语上的刺激都不会让他有感觉,随便他们爱笑就笑,他满脑子只存在著想见她想见她想见她的念头,从那天元司晨拿不明液体泼他而她跳出来挡算起,到现在已经迈进第十八天,她送进医院之后,范克谦就不准他见她,她出院也立刻被范克谦塞进宾士车里带走。
“这种事讲出来有什么好安心的?我讲的比较能让冬青安心啦——我老婆向范老家伙探过口风,范悠悠没毁容,那张能看的脸保住啦。”孟虎很自豪。
“这件事冬青已经知道了,你讲几百次啦。”火燎原不给面子,“我讲的才会让冬青叫好,元司晨那个孬种呀,敢泼不敢当,那天连夜想逃到国外,我和老虎半途把他拦下来,他吓得跪下来直道歉,说这辈子都不敢再招惹范悠悠,保证永远离范悠悠十公里远,我们还没挥拳打他哩,另一组人马就跳出来,十个人十把枪抵住他的头,一句‘以后敢再动我家大小姐就把你打成蜂窝’!我想元司晨应该没胆再踏上台湾这块土地。”爽吧,以后不会见到那讨厌的家伙。
“拜托,你说的这件事冬青也听烂了好不好!”没比他孟虎讲得好到哪里去呀!
范悠悠没毁容。
不是盐酸会转弯,也不是元司晨手残泼歪了,而是瓶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腐蚀液体。该说幸好吗?被一大罐的辣椒水泼到眼睛,也够让范悠悠难受。
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她的视力?她那时痛得直流泪……
该死的恋妹狂范克谦,他到底还想阻挠多久才肯罢休?就算是气他没能好好保护悠悠,了不起让范克谦殴打到爽行不行?!打完至少拖著奄奄一息的他去看悠悠一面……不,就算只看一眼也可以呀!
“喂,冬青,手机响了啦。”孟虎伸出长腿,踹踹发呆叹气的蓝冬青。
“等—下它自己会断掉。”他没心情去应付路人甲乙丙丁的来电。
“冬青,你手机上显示著范悠悠的名字。”
“什么?!”蓝冬青立刻捉过手机,果然瞄见她的名字,快速掀盖,抵在耳边出声:“悠悠;:悠悠吗?!”还是范克谦拿范悠悠的手机打来戏耍他,如果是后者,他和范克谦的梁子就结大了!
“嗯……是我。”她的声音小小的,带点迟疑。
“悠悠!你怎么样了?还会痛吗?医生有没有再去你家看过?”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她,她好不好?有没有受其他的伤?在范家有好好休养?范家掌厨的人有没有特别替她熬些调养身体的药膳——
“我……蓝,我毁容了,脸……变得又皱又焦,没救了,所以……我想,你别再来了,是我求我哥别放你进来,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别再来范家,我想说的就是这样……那、那我不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