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唆!”
“莲儿!”
见女儿被踹开,老汉急得过去扶起女儿。
“爹……”
父女俩相拥痛哭。
其中一名小个头,满脸猥琐的汉子看着女孩,忽朝身旁的人诡笑的交头接耳。
“你、你们要做什么?”
只见三名汉子朝这对父女一脸不怀好意的走来。
“老头,你的女儿有几分姿色,我这小兄弟还未成家,便宜你了,就让你女儿嫁给他。”
一脸猥琐的小汉子淫笑的被推出来。
“你们别,别开玩笑了!”老汉恐慌的挡在女儿身前。
“既然是我们小老弟要成家,让我们三人先验验货也应该呀!”
“救命呀——救命呀——”
三名汉子围住想跑的父女,耍猎物般的围着欺玩。
“大爷求求你们——她是个清白姑娘呀——以后还怎么嫁人——”
“所以说便宜你了,验完货,我这小老弟就要她了。”享受完还得到一个做牛做马的女人,真是赚到了。
“爹——”
“莲儿——”
父女两人被抓开,女孩被硬拉到一边大树下,色心大起的汉子已伸手要撕女孩的衣服。
“为什么只要是月黑风高的晚上,一定要上演一样的戏码?”黑夜中,林木传来一道幽幽凉凉的声。“少女扶着重病的亲人,还会带着全身的家当,三更半夜经过暗林,在月黑风高中遇上劫财劫色的恶人,这么千古不变的桥段,身为江湖出类拔萃的侠士,也只好主持千古不变的正义。”
“谁?谁在那?”
三人同时一怔!四处环目找声音来源。
月色下,一道英挺的身形从林中缓缓步出,来人一身黑袍镶红边,衣饰看来贵雅不俗,却又背着紫色系绳所缚的剑,增添一股浪荡的游侠气。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盛。”他充满感叹的抬手拂拂夜风中飘荡的发丝,继而指向眼前的三名汉子。“贪婪、嗜色,求不得便造孽,罪乎。”
“臭小子,胡说什么!”
“背个剑就当自己很了不起吗?”
“想当个英雄看看自己够分量吗?”
三名大汉好事被打断,面色狰狞的定要给这长得一脸郁结的小子好看!
来人英俊的面容上,面色略白,最为独特的是那道总微锁的双眉,仿佛凝着一股幽幽沉沉的愁,姿态仪表也净是浓浓的……愁郁气质,一股矛盾神态净在此人身上层露无遗。
“尘世总有这么多造苦的人,断离刃专断尘世苦者的罪孽。”
身上的紫绳一动,背后长剑凌空飞起,落在三人眼前!
“在你们求饶时,断离刃的历史会替你们送终。”说到这,来人抬头看看天上月色,忧愁的双眉又像锁成双球,一脸很郁、很闷的模样。
“断离刃?!”
其中一名大汉对这名字似有听闻,却见身旁的同伴在发抖。
“流、流星剑手,李书方!”另一名大汉骇道。
“就是那、那个出了名的双绝剑客,剑法一绝外,还有杂念一绝。”猥琐小汉子畏惧的说:“在北方黑寨岗上,用剑法让人求饶,接着给人一条生路就是……听他说话。”
一知道来人身分,三人全吓到发寒!
多年前的黑寨岗是出了名凶狠山贼窝,大寨主和三名副寨主最爱以杀人来炫耀,且一定要砍下头颅堆放在自家门前,看谁先砌出一面人头墙,让当地百姓惧骇不已,再加上这一窝土匪的为首者武功高强,连地方官都头痛。
直到有一天,一个看来忧郁,背着剑的少年剑侠来到黑寨岗,以惊人的剑法技压众人,少年只开出一个条件,不跟官府自首就是听他说话。
“听、听说,那一次,最短的听了三天后干脆自尽,最长的听了七天,自己跳崖求解脱。”
“而且做了选择就不能改变。”
“我、我们要怎么办?”
就在三人惊恐不已时,匆见眼前的李书方伸手要再拉动紫绳——
“大侠——李大侠——”
“我们知错了——求你饶我们一命——”
“下次不敢了——饶命呀!”
以为对方要动手的三人,吓得腿软跪下磕头。
“在你们求饶时,断离刀的历史会替你们送终。”
开始了、开始了!三人心中满足惶恐,不知道要不要选择听他说话求一线生机!
“可惜……”
可惜?是连选择都没机会,要直接杀了他们吗?三人顿时只有一个死字飘过脑海……
“今天断离刃没时间替你们送终。”紫绳一动,地上的长剑已回到背上。
三名大汉来不及听完他的话,已因过度惊骇当场翻白眼,李书方走过他们身边时,三人只感气劲扫过腰腹,霎时,口吐白沫倒下。
“这三人到天亮都不会醒来,拿回被抢的钱快走吧!”
一旁的父女两惊喜不已的向他磕头道谢。
“小姑娘,以后少在半夜扶着老爹出来给恶人演老桥段的机会。”
望着往山上古寺走去的背影,随着夜风送来的,依然是那幽幽凉凉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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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的古寺充满沉静的光辉,望着「盈圆禅寺”这古老的区额,一双如星的眼眸,深幽中有着烁光,初秋的风不停拂来,四周环境随着夜深已渐有入秋的萧瑟。
万籁寂静的夜,星子幽微,当深夜的秋风再拂来,送来更深寒凉,也送来另一种不属于萧瑟的讯息,候在佛寺前的人,锐利的眯起眼——
“哈啾!”用力打了个喷嚏,深夜秋风最容易受寒,这风真是凉得充满警告,擤擤鼻子,他再抬头看看月色。“事情不会生变了吧!”
发红的鼻头,锁成双球的双眉,再加上一张偏白的脸色,令他这张天生忧郁派的俊脸一直很受妇人与少女们的喜爱,但他却怕得退避三舍,因为她们争风吃醋吵起的泼辣模样,完全不同于平时轻声细语的温柔可人。
因此,对当年置身其中如鱼得水的某人,他大感佩服,直至无意中得知对方不得已以男装相示的性别,他开始对那无论内外皆透出的出尘感到倾心,谁知……竟是大挫他男性尊严的噩梦!
当他又打了一个喷嚏时,轻微的足音终于从石道另一头传来时,面对彷似乘月而至的逸雅身形,久违的故人令他双目瞠了瞠。
他向来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但从以前至今,未曾见过她的女装,以致见到月夜中走来的清丽佳人时,他有点怔忡。
“书方。”苏少初笑唤出,不待他做出任何回应神态,飘逸的身姿已来到他眼前,伸臂环住他。“多少年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呃!”对她的出现、她的举动,李书方犹处恍怔中。
“在绿竹缭乐看见你时,我还不敢相信,珊珊果真找到你了。”
“你、你没事吧!”他终于找到舌头,开口关问。
久违的再见与她紧紧相拥的言行,也让李书方动容抱住她。
“乖儿子,你终于来救为娘了!”
一句乖儿子,当下让再见的感人气氛碎成一地现实悲壮!
“你敢推开娘,世界上更惨的人生一定有你的例子当见证。”
对下意识就要推开她的李书方,苏少初轻悦的笑语在他耳畔。
“苏少初,你到底想怎么样?”李书方咬牙。
“感人的母子重逢,你怎么这么冷淡呢!”苏少初捧着他的面庞,瞧得满脸心疼。“是不是这几年在外边被人欺负了?喔!也不可能,以你的剑法和个性,不欺负人就不错了。”
“你、你——”天生忧郁小生的脸庞在苏少初搓挤中纠结。
“乖,叫声娘。”
“为什么高手如我、俊帅如我、温柔如我,无可匹敌的忧郁气质更如我,一个出类拔萃的江湖少侠,非得要认一个没大我几岁的女人叫娘——”
“那就是不叫了?”她自若不改的等着他的答案。
“当真……得要?”对这个苏家鬼精,李书方抱着一点稀微残望,看在他的援手、看在往日情谊,不如将这个赌注当成一场玩笑。
“算了!”苏少初大方摊手,“毁约的代价,就把你那窝绒丝小金猴,大妞、小妞、毛妞还有其他小小妞都送我啰!”
李书方倒吸一口气,每一只妞都是他的热爱,真献一窝出去,会要他半条命,再哀三年,双唇嗫嚅片刻,终于开口缓吐,‘……娘。”
“乖儿子。”苏少初蓦绽灿美笑颜,在他眼中已如魔鬼一笑。“好好展现久别重逢的母子亲情,激动的拥抱、大喊的泪水。”
“这种非常时候,就别……”
见她悠笑起的唇轻轻逸出一哼,李书方就像被雷打到般,吓退了一步,马上伸臂抱住她,用力大喊,“娘!我、我终于见到你了,虽然不见也可以,但是见到就算了——呜——”老天呀!为什么这么整我!
他的双眼真的淌下英雄泪,因为很丢人;还有,流星快剑、双绝剑侠,今夜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