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我就说由我来试很准确的。”他逗弄着她,顺势压在她身上,一手温存地抚过她圆润可爱的小脸,越看越喜爱,简直想将她揉到心里面。
他从来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是会这样一日一日地渐渐累积起来。
对她的感情,像涓涓细流一样,一点一滴地汇聚到他情感贫乏干涸很久的心底,虽然没有波涛大浪,但已足够滋润他,甚至不知不觉地融合在他的灵魂里,教他再无法拔弃。
他找到了足以镇压他灵魂中经历过的血腥风雨,她是他求取安定的灵药……
叹息一声,他用尽所有的温柔,充满爱意地吻住她如花樱瓣似的柔软粉唇。
“凤七……”她嘤咛一声,小手探进他的发间,反射地揪住他的长发。
“天快……黑了……”
“等会儿,我送你回去,我还没试出你身上的几处地方是否有一样的感觉……”他轻声喃道,一手挑掉她的腰带,一手慢慢滑进她衣襟里,用指尖细细描摩着她的细致锁骨。
“……为什么只试我的?我也要试试你的感觉!”她不甘被他压在下方,突然往他肩头一推。
他没有抵抗地任她推倒,她一个翻身,坐骑到他的腰上,完全没发觉自己的衣裳早就因为失去腰带束缚而散开来,绑在头顶的少爷髻,也松松地垂了下来,乌溜溜的黑发,在后脑半绾着。
他眯着眼,恣意欣赏着她不受拘束、浑然天成的娇媚气息。
才想着她像只可爱的野生小动物,她竟然就俯下身,有样学样地往他的耳垂咬下去——
“唉……小母老虎的牙很尖啊……”他先是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接着笑了起来,听不出来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她嘻嘻笑着。“怎么样?你也有麻麻的感觉吗?”
“你咬太大力了。”
“是吗?那要怎么做?”她偏着头盯着他的耳,好像想要再咬一次。
“我来示范给你看。”他不给她第二次机会,赶紧翻过身来,再一次将她推倒在身下。
接下来,凤夫子便以亲身示范之名,对其弟子行吃干抹净之实……
*
过了许久,易均均惊吓地从床上弹跳而起。
“怎么了?”何凤栖慵懒地睁开眼。
她赶紧捞起四周的衣裳,忙乱地穿戴起来。
“糟了、糟了……这么晚还没回去,奶奶和爹娘一定骂死我了啦!”
相对于她的紧张,何凤栖倒是不慌不忙,起身,慢慢穿好衣裳。
当他已经整理妥当,站在床边时,她还拉着衣摆,慌张地在床上四处摸索她的腰带。
“别忙了,我已经请人到易府知会一声了,等会儿就带你回家去。”
“啊……是吗?那……那他们不就知道……我们、我们……”她半跪在床上,傻了眼,整张小脸胀得通红。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没意见。我只是派人传话告诉你家人,说你正跟我在一起,我会送你回去。”他笑睨着她。
“吓死我了……”她整个人差点虚脱。
他从枕下拉出她的腰带,笑着将她从床上带下来,细细地为她整理衣带,梳好长发,其间还不时地偷香她两口。
“那现在什么时辰了?”她随口问道。
“刚过亥时。”他说。
“什么?!那么晚了?我要回去了!”她紧张得就要往门口冲。
“等一下,你忘了这里是‘花雨楼’?现在下面正热闹,我们从别的地方出去。”他轻轻将她拉回来。
“从哪里?”
“如果怕的话,就闭上眼睛。”他拦腰抱起她,走向窗边。
“咦?什么?你该不会要从这里跳下去吧?”她浑身一僵。
他低头对她一笑,接着便忽然纵身跃出窗外。
“哇——”
她吓得将脸埋进他怀里,只觉得有道强劲的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的尖叫声都散逸在风里头了。
没胆抬头起来,她死死地埋在他胸口,只觉得他抱着她在空中跃了几次便不动了。
她试着探了探头,确定他们两个没摔死,正安然地站在某条巷道里的石板路上,这才松了一口气,从他身上溜下来。
踏到地的时候,她的两条腿软得像面条似的,只能攀抓着他的手臂撑持。
“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惧高啊!”他笑得很愉快。
如果他不是在调侃她的话,她会觉得他的轻柔嗓音飘在夜色里,十分的好听悦耳。
“谁、谁没事会从那么高的窗户往下跳啊!”她抖着唇,嘴硬地回道。
他笑着拉起她的手,缓缓地向前走去。
踏着月色,他配合她的脚步,她也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周遭一片静谧,夜色像是一层纱雾,将他们两人包裹在一起,仿佛世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般。
“这就是轻功吗?”路上,她好奇地打破沉默。
“嗯。”
“你的轻功好像很好?”
“还可以。”
“……那你也有武功了?”
“有。”
“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选择来当我们易府的夫子?J她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糊口呀!”
“我不相信。”
他笑了笑,抬手向前指了指。“你家到了。”
她一抬头,果然看到她家的朱红色大门,这才觉得路怎么这么短。
“我……我回去了。”她松开牵着他的手,不舍地走向大门。
何凤栖笑着看她,忽然,鼻尖间到浓浓的血腥气味。
他警觉地抬头看向易府,虽然此时已经是一般人家的静息时候,但不应该连家仆奴婢们都没有活动。整座府宅里一点声息都没有,静得十分诡异,而且还透着他非常熟悉的气味……
死亡的气味。
他的眉头一皱,看着正走上台阶的均均,蓦地飞身向前,飞快地喝止她——
“不要开门!”
此时,均均的手指刚碰到门板,这才发现朱红色的门竟然只是虚掩着。
她还在觉得奇怪时,门板突然“咿呀——”的一声,向后滑了开来。
同时间,何凤栖已经奔至她身边,想要挡住她的视线,但,已经来不及了。
均均脸上原本还漾着的笑容,完全冻结在脸上。只是向门内望了那么一眼而已,她的世界便在一瞬间崩塌。
她不敢相信,前些天夜里,那个满天尸块的荒诞恶梦,竟然成真了。
只是,一地的尸块,变成了她最亲爱的家人……
第7章(1)
她的家人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他们全都在院子里头,支离破碎地躺在地上?
是谁对他们做出了这么残忍的事?
易均均浑身冰凉,脑袋发胀,呼息间全是浓得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整个人都痴了、傻了,只能不停地哭。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花雨楼”的顶楼房间,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切都好荒谬,荒谬得不像是真的。
“恶梦吧……这是恶梦吧……拜托,让我醒过来……奶奶,我不调皮了……让我醒过来吧……”她反复地低喃道。
一只手轻轻揽上她的肩头。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脸上的泪一直不停滴落。
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何凤栖,此刻面无表情地坐在易均均身边,眼眸深处,甚至闪着冷凝的杀意。
“均均,看着我。”何凤栖心疼地轻唤她。
她傻傻地望着他。
易均均的模样,令他疼得椎心刺骨。
“如果你受不了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忘了曾经见到的一切,远离痛苦,不再想起。”他说道。
“我只想要他们回来……”妯浑浑噩噩地说道。
何凤栖叹了一口气,决定要替她施行禁制之术,封住她的记忆。
他会让她忘了一切痛苦,虽然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将不复存在……
想到从此以后,只有他一个人会记得他们两人之间曾经相处的记忆,何凤栖心头忽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寂寞。
他执起她的手,正要将内力灌入她体内时,窗外底下竟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嚣声——
“何凤栖!你这个杀人凶手——”
“大哥?”她听到叫喊声,忽地全身一震。
接着,她像是醒过来一般,从床沿冲到窗台,攀着窗栏往下一望,果然看到她的大哥易子康!
“大哥、大哥!”她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
“均均!”何凤栖惊险地拦腰勾住她,免得她跌落窗栏外。
“何凤栖!我易家上下二十余条人命欠了你什么?为了夺我小妹,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还我易家二十余条命!还我妹妹来!”
易子康站在“花雨楼”的楼下,不停地疯狂大喊,许多路人皆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花雨楼”的嬷嬷和几名围事已经从楼里出去,努力陪着笑脸安抚。
“他在胡喊什么?”何凤栖拧起眉,觉得十分怪异。
“凤七,我大哥没死!”均均兴奋地大喊。
“不,他不是你大哥。”他直觉地否认。
“胡说!他明明是我大哥,他没有死!”她指了指楼下,接着转身就要奔出房门。
何凤栖立即伸手拦住她。“均均,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