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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曾是最好的朋友,曾经以性命相交,最后却反目成仇。会有今日这样的结果,是他们相遇之初始料未及的。

  皇甫行的飞云掌是快,可始终快不过幽冥剑,幽冥剑快如流星、迅如幽魂,一划过皇甫行的双腕与下肢,立即受伤沁出血。

  “交出解药!”冥剑渊怒吼。

  “我说过没有解药就是没有,你杀了我一样没有。”皇甫行不在乎会死去,倘若他真死在幽冥剑下也不错,早一步到黄泉,衣婳净将会属于他,冥剑渊再也无法介入他们之间。

  这对他而言,反而是最好的结果,皇甫行开心地扬唇一笑。

  他这抹笑无疑是更加激怒冥剑渊!冥剑渊想杀他,可也知道杀他不得,假如真杀了他,这世间恐怕再无人可以解救婳净!冥剑渊不敢拿婳净的性命去赌,狂怒中渐渐拿捏力道,不再欲置他于死地。

  “怎么,不敢杀我?”看出他的顾忌,皇甫行笑得更加嚣张。将冥剑渊钳制在掌心的感觉如此好,他不禁得意地朗声大笑。

  被他说中,冥剑渊将怒火化为剑气,房内没坏的家具全让他的剑气扫到,颓圮倒落。

  外头的人听见房内的打斗声,想过来一探究竟,可里头正在打斗的人功力太过高深,所有人为了小命着想,根本就不敢靠近,唯有暗暗猜想他们俩到底为何打了起来,他们俩不是重修旧好了吗?

  在猜不透他们为何事动手,又无法劝阻的情况下,于是有人连忙去请贺淮生来,或许贺淮生会有办法排解纷争。

  “皇甫行!”幽冥剑怒劈。

  飞云掌抄起倒在地上的桌子阻挡,可幽冥剑的剑气过于惊人,皇甫行的掌心仍是不免被震出一道血口子。

  他受不住冥剑渊的雄厚内力,整个人往后大退三步,撞到了一旁岌岌可危的床柱,床柱不堪他的撞击,整个垮下来,而床上正躺着昏迷的衣婳净!

  当皇甫行意识到时,身子已自动地飞跃过去,以肩阻挡床垮下而伤着了衣婳净;冥剑渊亦同时以轻功飞窜至衣婳净身边,以身体为她挡住掉落下来的木条木屑。

  两人同时出手救衣婳净后,最先确定的是衣婳净没被伤着半分,紧接着便看向对方,不再恶斗。

  “……听说你儿子叫皇甫竞?”冥剑渊忽地一提。

  “那……又如何?”皇甫行狼狈地躲避冥剑渊那了然于心的视线,想要佯装不在乎,不愿再为她撑起床檐,可他的身体却动不了。他不晓得自己在婆妈什么,明明就狠了心要她服下“英雄愁”,为何现在还要在意她是否会被压伤?

  既然她未曾在意过他,他为何要在意她?不要管她!不要理她!但……他终究无法办到,依然为她扛着床檐。

  “这就表示你心里有她,所以给我解药。”冥剑渊由皇甫行的小动作中看出了皇甫行深爱着婳净,是以他不认为皇甫行真想要她的命。

  “唯一的解药已经让你服下,你说我哪来的解药?”没有就是没有,不管冥剑渊问多少次依旧没有。

  “你真要做的这么绝?”

  “既然她心里没有我,既然她肯拿她的命来换你的命,既然她死了可以让你痛不欲生,你说,我如何不做绝?”尽管那会要了他的命,夺去他的灵魂,他都不在乎。

  此时,冥剑渊终于明白皇甫行打算玉石俱焚。想着婳净与皇甫行如何达成交易,他的心便痛得无法呼息,不断地为她痛着。

  她为何总是这么傻?为何要为他牺牲?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么做,远比要了他的命更令他痛苦百倍、千倍、万倍吗?

  这一刻起,他的世界因她而分崩离析……

  第七章

  当贺淮生接获仆人通报赶到时,所见到的情形是房内一片狼藉,冥剑渊与皇甫行两人正怒目相对,房内的氛围剑拔弩张,他们俩随时都会再大打出手。贺淮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猜想一定和衣烬净脱不了关系。

  果真是红颜祸水啊!

  现下衣婳净昏迷不醒,贺淮生不以为他们俩需要因她再起冲突,这一点都不值得,所以贺淮生不理会紧张的情势,进到房内帮忙调解纷争。

  “你们俩好不容易才修补好昔日的裂痕,怎么会突然又起冲突?别忘了你们是好朋友,有什么话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犯不着动手啊!”贺淮生希望他们俩都能离开这儿,至于衣婳净交由宣儿照顾便成。

  “我们早就不是好朋友了。”冥剑渊不想贺淮生误会他们俩已重修旧好,何况扯破脸的两人再也无须维持表面的平和友好了。

  “不错,我和他是敌人。”皇甫行认同冥剑渊的话。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衣婳净又惹出事端来了?我就知道不该让她踏进‘幽冥山庄’的,如果没有她,你们俩压根儿不会有争执,你们会像亲兄弟一样地和乐。”贺淮生苦口婆心地力劝他们俩别说气话,凡事多思多虑,就不会有争端了。

  “十二年前,你究竟对婳净做了什么?”冥剑渊厉声质问,他要知道真相,不愿当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呵,现在才想到要问我,会不会太晚了?”皇甫行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拆散我和婳净称如你的心意了,是吗?”

  “我所做的与你对我做的事是一样的,你感到忿怒吗?我却觉得很开心呢!因为你和我一样,都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你说我若不回敬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吗?”皇甫行得意洋洋地说道。

  贺淮生愕然地听着他们俩的对话,赫然发现或许事情大有文章。望着皇甫行充满怨怼、扭曲的脸庞,这才发觉他并没有自己所以为的了解皇甫行。

  “如果你像个男子汉般,堂堂正正地和我对决,我会敬你是条汉子。可是当你只会在背地里玩阴谋诡计,我就不认为你值得尊敬,甚至不觉得我有做错,因为你压根儿就配不上婳净!”冥剑渊鄙视他。

  “你自以为是的在说什么?明明就是你对不起我,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我配不上婳净?若非你从中作梗,我和婳净早就成亲,会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皇甫行暴怒,恨不得击碎冥剑渊那张自以为是的脸孔。

  “我的确是夺了你妻,但你敢说没做对不起婳净的事?我倒想问问到底是谁偷了幽冥剑谱?”打从相识以来,尽管皇甫行嘴巴上没说,可由皇甫行的言行举止,冥剑渊便感受到皇甫行怀有的野心。

  皇甫行要的是备受推崇、拥有至高无上的武林地位,最好能将“飞云山庄”的名号打得更为响亮。今日得知许多事件皆是由皇甫行一手策划后,他不得不怀疑幽冥剑谱被盗取一事与皇甫行有所关联。

  “看来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反正已经与冥剑渊撕破脸,隐瞒再无意义,皇甫行决定将真相当成一份大礼送给冥剑渊,也算是再给冥剑渊迎头一记痛击。

  闻言,贺淮生又是一惊。莫非当年偷幽冥剑谱的人不是衣婳净?那会是谁?他震惊地看着皇甫行,忽然觉得皇甫行道貌岸然的模样让人打从心里感到不舒服。

  “你没猜错,拿剑谱的人是我,很可惜被婳净发现了。”皇甫行耸了耸肩,当年若非衣婳净发现他拿了幽冥剑谱,今日他的武功修为绝对不在冥剑渊之下。

  贺淮生震惊得倒抽了口气。即使心中已有了答案,可亲耳听皇甫行承认又是另一回事。多年来他为了这件事一直责怪衣婳净,对她从没有过好脸色,甚至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可她却什么都没说,硬是承受下来,他也着实想不透为何她要这么做?

  “果真是你。”冥剑渊了然地看着皇甫行。当年是他误会衣婳净了,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担下盗取剑谱的骂名?“那么她为何要背负窃盗剑谱的罪名?这根本与她无关不是吗?”

  “她不得不背负这个罪名,因为衣青云、衣桦耀两父子也参与其中。”皇甫行笑着揭晓答案。

  “衣家父子?!”冥剑渊没想到衣家父子会参与其中,毕竟事发当时,他们父子俩表现得一脸悲忿、以婳净为耻的模样,甚至还郑重地向他致歉,如今回想起来,只觉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只要是人都会有野心、会起贪念,你认为衣家父子没有吗?呵,他们父子俩的野心可大了!你当时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他们衣家的女儿自然要嫁给我这种名门子弟,衣青云早就计划好一切,可是你的出现却破坏了他的布局,你说,他能不怀恨在心吗?”

  “当时双方交易的条件是我取得幽冥剑谱,日后传授飞云掌予衣桦耀之子。‘飞云山庄’则会成为‘衣家庄’最强而有力的后盾。衣家人除了衣婳逸懂武外,其他人都不懂,衣家父子打的主意是与其学些名不见经传的三脚猫功夫,不如学学扬名天下、向来不外传的飞云掌,一来可以防身,使衣家唯一的命脉永保安康;二来日后或许会有其他用处。他们精得很,所以怎会不与我达成共识,助我取得幽冥剑谱呢?”皇甫行笑着陈述当时的情况。后来衣婳净的介入使得幽冥剑谱再次回到冥剑渊手中,教导衣桦耀之子衣幻文飞云掌一事自是不了了之,没人敢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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