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半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她难道这么不知耻?
阿苓试着摇摇头,想确定她没听错他刚才发表的言论,久久,她才像是很同情他似的从床上坐起身瞅望着他,"你……一定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不对?"
虾米?她现在是在说虾米猜话?
他可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年轻侠士,人称"武当一条龙"的厉害角色,她居然敢瞧扁他?!
忍不住,他差点又想给她一点教训了。
但一想到先前他只是想代替她的爹娘管教她一下,就被她死缠烂打的缠成这副德行,他……还是忍着吧!
"没关系啦!"阿苓看到华威翟的俊颜一阵青、一阵白,以为他是因心事被她发现而觉得难为情,"我不会笑你的啦!"
可她话才说完,已经很不给面子的从床榻上笑跌到地上,"哇哈哈哈……难怪你不知道,像我们这种江湖儿女出门在外,是不能计较那些礼教的,怎么?你爹娘在你出门前都没教你吗?"
啥--他都二十五了,出门哪还需要爹娘叮咛?
不过,那才不是重点,他在意的是,"你……是谁告诉你这些的?"根本就是在教坏小孩嘛,
"啊--"阿苓已从地上爬起,大刺刺的走到他身旁,再爬到椅子上,确定自己已经与他同高,她才以瞧不起人的目光看着他,"安啦!反正我会跟着你,你不会的我教你,你不必太感谢我啦!"
谁、谁感谢她来着?
华威翟忍不住恶狠狠的怒瞪着她。
"你不要老羞成怒嘛!"看到他一脸的不逊,阿苓好心的安慰他,"偷偷告诉你喔!你姑奶奶我也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只不过……"她得意的看着他,故意不把话说完。
看到她满脸骄傲的模样,华威翟的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她那满脸坏点子的小狐狸样竟让他觉得很顺眼!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刚才还在嫌自己捡了个大麻烦,怎么才一会儿工夫,他竟觉得她很可爱、很调皮呢?
不--他一定是头壳坏了。
所以,华威翟用力的摇摇头,接着她的话尾问:"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阿苓笑得好灿烂,那无忧无虑的甜美笑容撞进华威翟向来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惊滔骇浪。
"我可是有高人指点喔!"她拍拍他的肩,再从椅子上跳下来,爬回床榻,"你对我好一点,我就罩你。"
但现在她累坏了,没空再跟他打屁了。
可就在阿苓人睡前一刻,她心中已有了决定--
简单啊!从明天起,她就处处骗他,让他误以为行走江湖真的该依照她的方式走,那到时她就能将他整得哇哇叫,以报他赏她一记耳光之仇了。
但现在,她可是得赶紧去找周公爷爷下棋了呢!
直到看着她熟睡,华威翟的思绪都还没回复正常,他到现在仍然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更不知该如何甩掉她这个小跟班?
但更甚的是,在他的内心深处竟有个声音在呐喊着,别让她跑出你的视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际才刚透着灰蒙蒙的光芒,阿苓已死命的推着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华威翟,还大嗓门的叫嚷着,"起床啦、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啦--"
华威翟坐在椅子上睡得浑身筋骨酸疼不已,现下又发现天才刚透着鱼肚白,忍不住人大的不理她,继续睡他的。
"不行啦!"阿苓才不肯让他过好日子呢。
卯上
在她的想法,她就是要让他吃不饱、睡不暖,要让他浑身都不自在她才甘心,于是,她更使力的推着他,"不行啦--不行再睡,你没听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
呃--事实是,她向来早睡早起惯了,是典型的早上一条龙、晚上一条虫。
华威翟发誓,他真的不想任意对别人发脾气,这都是她自找的。
他向来有起床气,平日若没事都会睡到自然醒,他认为这样才能将身上所有的疲累消除一空,第二天才有足够的精神干活。
所以,当他一发觉天根本还不算亮,而她竟然敢干扰他的睡眠,再加上她昨晚明目张胆的抢了他的床,害他只能趴在桌上,这新仇旧恨顿时涌上他的心头,以致他恨恨的以杀人的目光紧紧的、用力的盯紧她,"请问你看我哪儿长得像鸟?!"
真的,他说这话完全没经过大脑,实在只是因为他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思绪并不是很清明。
也因此,他只是就着她刚才的话语提出质疑,希望她能因此而向他道歉,并让他能再休息一下。
毕竟,昨天他才刚结束一场为期近十日的武林大会,而他费心费力的筹办,再加上盯场,以及亲自上阵参加最后一场冠军争霸战,他当然累毙了,需要充分的休息。
可阿苓哪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她还以为他真的这么孤陋寡闻呢!
咦?他不是男的吗?
那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鸟长得是什么德行?
切--如果他真不知,那他未免就太逊了一点。
人家她过去在雪岭山寨里.成天除了跟干爹练武外,再就是无所事事的东逛西晃,所以,她可是偷看过许多小土匪们洗澎澎的精彩画面呢!
而且,她那时连十岁都不足,看了也不懂那是什么,只知道他们比她多长了一点小玩意儿罢了。
她还记得那些小喽罗们最爱去找干爹告状,说什么她老是偷窥他们的鸟,她那时还拼命的为自己辩驳,说她明明只偷看他们的身体,哪有看到鸟!
是干爹生平第一次红着一张大老粗的脸,细声细气的对她解说,原来男生那多长出来的小东东就叫做小鸟咩!
好吧!虽然她是很想欺负他,将他骗到死,但她却有点不忍心看他这么缺乏常识,这样行走江湖绝对会被人笑到死的。
为了他好,她倒是不介意多教他一点。
而她也可以借着指导他时,偷偷报一点老鼠冤。
于是,她诞着一张讨好的小脸,笑咪咪的跑到他的身旁蹲跪在他的身边,两只小手悄悄的背在身后,不时抬眼看着他那张睡眠不足的俊颜,哇--他的黑眼圈都跑出来了呢!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身上有鸟儿吗?"她说得很小声,毕竟,那可是件有点羞人的事呢!
华威翟的神志几乎是在她问出这话时立刻清醒,她……现在所说的话语可与他心中所想的事相同吗?!
不!应、应该不同才对。
他再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没道理知道啊!
所以,他才摆出一副很瞧不起她的模样,"本大侠长得人模人样的,哪里像鸟了?"
不是他幼稚,只能说他睡眠不足,以致说话比较没经大脑思考而已。
他绝对不是被她传染变来了。
"嘻嘻……"阿苓忍不住以小手掩住红滋滋的香唇,小肩膀笑得一耸一耸的,"原来你真不知道!"
没关系,她会教他的。
毕竟,她可是会一直跟着他,如果他的行为太蠢。别人可能也会看轻她,所以,她得自力救济才行。
"你才不知道吧!"看她笑得跟只小狐狸般,他没好气的说。
她赶快摇头,"不--你姑奶奶我当然知道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迅度将背在身后的另一只手探向他的两腿间,"看你姑奶奶我来帮你抓小鸟喽!"
"吓--你、你干嘛?!"
"喂!姑奶奶看你往哪儿逃?"
几乎是同时,他俩发出不同的惊声尖叫。
华威翟三步并作两步的跳高桌边,两手也机警的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跌跌撞撞的踢倒了他方才坐着的椅子,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咦?你知道吗?"阿苓先是一愣,接着就开心的直拍手,"还好还好,我决定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笨,连鸟都不知道!"
华威翟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让他尸吧!他怎么会惹上这样麻烦的啊!
"来嘛来嘛!快点陪你姑奶奶我到外面去玩,不然,等一会儿太阳一出来,就会热得让我头痛。"她立刻什么都不避讳的一把抓起他的大手,死命的拖着他往屋外冲。
因为她好高兴,他毕竟不是个没常识的男人。
华威瞿仍陷在刚才莫大的惊吓中尚未回过神来,只有任她拉着他跑。
但他心中一直在胡思乱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家庭会养育出像她这样的怪胎啊?简宜是吓死人不偿命!
这样思想"怪异"的女孩若是一直跟着他,那他的师娘见到她会如何?
一想到师娘那温柔婉约、秀外慧中、知书达礼、谨守礼教的规矩样,他就不知该如何甩掉这个小跟班。
唉!烦哪!
经过刚才的"抓鸟"事件,华威翟决定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喂--快点过来陪你姑奶奶我啊!"阿警不断的催促他,"你不陪人家,人家怎么玩?"
去她的,她还真把他当作是她的保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