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爱她的渴望如浪般朝他席卷,理智一遇上她就完全溃决。
若是教翔韫瞧见了他如此柔情的一面,定是要吓得不支倒地吧!
善若水听到他的回答,柔美的唇已管不住地绽开微笑。
这时腾铎的脚步霍地停下。“到了。”
大门口的栓马石旁停着几辆马车与一顶驮轿,油黑大门上的一对黄铜门钹让善若水有些讶异。“你说……是四合院。”光瞧门口这只有大户人家会有的上、下马石,她便约略猜到,腾铎为她准备的住所,不是简单的小四合院。
腾铎挑眉,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就我一个人,太大了。”腾铎的安排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他不会知道简单的人口,愈大的屋子愈让人容易感到空虚与寂寞。
“傻姑娘,没有人会嫌屋子大。”他扬了扬眉,神秘地再道:“我想,你会喜欢的。”
他话才落,候在门口已久的管门老仆毕恭毕敬地道:“爷!您回来了。”
没料到会有人在门口候着,善若水一个慌地连忙地将脸埋在他的颈边道:“你没说有人。”
那嗔然的语调让腾铎不禁苦笑。“福伯以后也会留在这里伺候,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同他说。”
善若水闻言,小脸由他的颈项往下移至锁骨低喃着。“羞死人了……”
瞧她怕生的模样,腾铎没好气地低笑出声。依善若水这率真纯朴的性格,谁猜得到她是四季楼的四艺花娘之一呢!腾铎步伐沉稳地抱着善若水穿过月亮门后,他沿着长砖道,直接往主屋寝房走去。
天色已暗,善若水没机会好好打量着这一片小小天地,只感觉院内花木扶疏、清香四溢、沁人心脾、优雅宜人。
“以后这里就交给你,几个仆役的事就由你张罗便成了。”
善若水轻应了声,视线可及之处,隐约可见院里摆了几盆花及一个大鱼缸,一思及这一座四合院,往后是她的家、她的归所,紊乱的心绪又起。
今晚的一切,让她陷入犹如梦境般的不真实里。
“我可以多种些花吗?”目光贪婪地滞在小园上,善若水充满期待地开口。
“这里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问我。”
推开两扇雕花门,腾铎让她坐落在床榻上,不其然地拉过她软嫩的小手,粗声问。“受了伤怎么没说。”
善若水怔了怔,抿了抿唇才道:“不痛。”
“都流血了,哪还会不痛?”
似乎打从认识她开始,就常听到她说:不痛了、不打紧、没事了……腾铎开始对她这常挂在嘴边的话,有些反感。
“算了,我去打盆水让你洗伤口。”腾铎兀自喃着,当下只觉得她掌心磨破的伤痕碍眼地让他莫名烦躁。
在恍瞬当中,善若水五味杂陈的泪水已盈满眉睫,悸动的心随着他的关切微微颤动着。“不要对我这么好……你会把我宠坏的……”张臂揽抱住他硕健的身躯,善若水因为内心满满的感动充斥在胸口,无助地喃着。
未离开四季楼前,她也曾幻想过一切,却强抑着不敢奢望太美好的未来。
而如今,他虽然刚毅木讷却也细心体贴,这样的他,超乎她预期的完美。
忐忑的心思让她期待却又害怕,教她不由得想象,如果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如何能承受失宠后的孤单与冷落……
覆着厚茧的大手落在她冰冷的柔荑,他没能细思她内心的不安,仅是微勾唇坦白接受她的撒娇。原来被一个女子需要、全心依赖是这样的感觉。
“伤口不洗干净会恶化的。”回过身,他艰涩地开口,深幽的眼底窜着莫名微光。
把握住他强壮的臂膀,善若水晃了晃头,坚持不肯让步。
他扬了扬眉,刚毅的脸部线条尽是不解。“为什么?”
“我要吻你!”话方落的那一瞬间,她冰冷的薄唇已青涩地紧贴他的唇。
或许腾铎没说,但他既然赎下她,她就要善尽她的本分。她想知道,在腾铎自持沉稳的面容下,不经意流露的情绪,到底藏有多丰沛的感情?
腾铎震愕地迎向她水眸闪烁的满满情意,沉峻的面容因为她突兀的动作而滞了滞。“为什么突然吻我?”
“喜爱你,自然是要吻你。”她垂下眸,不愿提及目前卑微的地位,巧妙地答,在他们之间不会有发乎情、止乎礼的矜持。
宽额瞬间沁出薄汗,腾铎迟早会被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大胆言论给吓死。
抑不住的血气猛往胸口冲,腾铎唇边扬着抹极轻的笑弧,知道他该是让她明白,他吻她与她挑逗他的定义是不同的!
第7章(1)
“吻?四季夫人是这么教你的吗?”语调微僵地暗叹了口气,他抚着她软嫩的脸部轮廓,嗓音里带着不经意的笑。
听见他僵冷的取笑,羞窘倏地攀上粉颊,善若水抿着唇,有些不服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感觉,你不及格。”他微微挑眉,刚毅的脸上极为平静地开口。
一思及她生嫩的勾引技巧,腾铎想要她的欲望却更加强烈。
她霍地一僵,粉颊已无止尽地漫着滚烫的灼热。
“我吻你时,你会像我这样无动于衷吗?”贴近她软玉般的娇躯,腾铎俐落地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纤瘦却不失窈窕的柔软身段紧贴着他平实的胸膛。
感觉到他刚毅俊俏的脸庞近在咫尺,善若水冲口而出。“哦!你一定偷偷读过《驭夫有术》。”
“我不爱看书。”腾铎勾唇浅笑,深邃的黑眸中带着一丝令人猜不透的光芒。“有时实际演练比纸上谈兵容易多了。”带兵如此,闺房之事也是如此。
听到他意味深长的回答,善若水顿时紧张得如坐针毡,当他舒爽清凛的男性气息在鼻息间萦回不去,她的心莫名地跳得好快。
“骗人……夫人说四本《驭夫有术》是春宫图经典鉅作,其中之奥妙,至今无人能及……”善若水粉脸娇红地轻啐了声,在他灼热的注视下悄悄泄露出的侵略意图,让她心跳如擂鼓,全身无力。
“我想习这门课时,你铁定不用心。”薄唇落在她柔嫩的颊上,他似吻似啃的动作,引发她强烈的颤栗。
话一落,她不经意地努唇暗自懊恼着,勾引人的是她,为何她反而有种被操控的错觉?
“我很认真……”善若水轻咛一声,紧抿的红唇有着倔强地强调。她聪明的小脑袋瓜早熟记四季夫人交给她的每一本书,偏偏腾铎带给她的悸动是在任何一本书册找不到答案的。在此刻,他深眸里露骨的眼神似已放肆地剥去她的衣裳,让她羞窘地乱了分寸!
“是吗?”腾铎神情莞尔地低笑出声,被她心无城府的模样深深打动。
岌岌可危的自制力,再一次被她柔软地让人难以防备的温柔一点一滴渗透,在她不经人事的诚实反应下,他发热的身子几乎想不顾一切将她占有。
他的吻似缀着火苗,在她娇软的身躯恣意游走。气氛煽情而炽热,他的唇由她细嫩的颈项、圆润的纤肩渐往下探索,这般销魂的诱惑,让他完全不想抗拒。
“衣服……”莫名的凉意袭来,善若水在思绪迷蒙之际透露了一点慌。
腾铎健硕的高大身躯将她压进榻间,沉然的语气揉着一丝迷情的模糊低哑。“现在开始别说话了。”
整张大床因为他的存在在瞬间变得狭隘,善若水被他瞧得脸儿发烫、心儿悸动、浑身不自在,哪还有气力反驳,只能温驯地让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包围。在这样亲密的气息交错之中,莫名的无助涌上,她伸手抚着悬在上方的面容,低唤着。“将军……”
“腾铎!”如火般的目光落在她醺红的脸上,他慎重地开口。“往后我是你的天,你的全身上下,身上的一切、一切只能是我的。”
或许他曾经不想要她,但当他任由她的一颦一笑烙进脑海的那一刻,局势便在瞬间扭转。她是这样子自然而然吸引着他,让他甘心沦落……
“好霸道。”迷蒙醉眼半睁,善若水低吟着,双手顺势攀勾住他的颈项,期待他给予更多、更多。
腾铎心魂一荡,再一次纵容情欲激荡的心彻底将彼此燃烧,焚毁所有理智。
夜渐深,充斥在帷帐内的是挥之不去的旖旎春色。
*
在晨曦尚未划破天际时,向来浅眠的腾铎在远处第一声鸡鸣时便醒来了。
腾铎侧过脸,眸光落在偎着他身旁的人儿身上,一一将她柔嫩似雪的每一寸肌肤纳入眼底时,他竟感觉一股熟悉的灼热涌上心口……
该死!暗咒了一声,他为自己莫名扬起的渴望感到愧疚。
善若水昨夜初尝情欲,在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与几近野蛮的掠夺下,尝过欢爱的身躯该是累坏了,能多睡一会是一会吧!迅速和衣起身的同时,他杵在原地,察觉到她因为轻咳而颤动的纤肩,下颚不其然地绷了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