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如此占有她的初次吗?如果她真要嫁给季飞鹏,那她将贞洁给他是对的吗?若她嫁进季家后,季飞鹏因为她的清白不再而嫌弃她、甚至是伤害她,那么他安心吗?
他是矛盾。一方面,他不想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另一方面,他又是如此地渴望她。
此刻,他的理理智正和本能及原始欲望打仗,而他感觉……他的理智就快败阵了。
「梵辛……」希敏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紧紧地、牢牢地抓着他。
她感觉到他的犹豫及退缩,但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说……在与她相爱的此刻,他的心里还有着什么顾虑?
「你在犹豫什么?」她问。
梵辛俯身望着她,「我在想……」他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地道:「如果妳不跟我走,那我有权取走妳的初次吗?」
「梵辛……」她抓着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可是……」他还想说,可她却没给他机会说。
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迎上自己的唇,将他想说的话全封堵在他喉间。
梵辛搁在她胸上的手停了,只是怔愣地任她深吻着。
她腾出手抓着他的手,毅然地往自己腰下移去;他陡地,惊愕地望着她。
「我不能选择跟谁,却能决定给谁。」她断然地道。
他讶异地睇着她,在她眼底发现了她的决心及坚持。沉吟片刻,他轻声一叹。
「敏儿,妳真的太奇怪了。」
她没搭腔,只是将他拉向自己。她将他的衣衫褪下,好奇、期待,却也羞怯地触摸着他的肌肤。
在她一次又一次主动的触碰下,他男性的本能疾速地勃发着。
她不知道他有多渴望她,如果知道,她就不会如此大胆而直接地触碰他,甚至可以说是挑逗他。
「敏儿……」他微虬起眉心。
「梵辛,」她打断了他,「你要我,不是吗?」
他心跳遽狂,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身下的她。
她的主动及大胆教他咋舌不己,而另一方面,他的男性本能也受她的诱导而沸腾着。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还是紧绷的,即使她已经有了决心。「要我停手时,告诉我。」他低声地道。
她微微地颤抖,却摇了摇头。「不……」
她娇怯的声线彷佛催情的毒药般侵入了他的脑子、他的血液、他的四肢百骸之中。他再也无法隐忍、无法犹豫,更无法停止。
当他的昂藏略略侵入她时,她不觉浑身颤栗。「啊……」
他的推进彷如要贯穿她的身体似的,她倒抽一口气,拧起了眉心……
见她神情痛苦,他忽地抽退。
「梵辛……」她疑惑地望着他。
他一脸沮丧,「我怕……伤了妳。」
「我不怕……」她主动地迎向他。
梵辛缓缓地移动,生怕弄疼了她;在一阵摩弄之下,倏地,他挺腰向前,笔直地潜入了她的体内。
「啊!」她低呼一记,浑身颤栗。
那一瞬,她感觉到自己被贯穿了,虽然疼痛,但伴随着痛楚之后而来的,却是不知名的刺激及快慰。
她神情惊悸地望着他,「梵……梵辛……」
他双臂一锁,箍住了她扭动的腰肢,更深入、更霸气地占据了她。
梵辛狂猛的动作让她不断喘着,「梵……梵辛,不……」她紧咬下唇,杜绝任何放浪的声音自口中逸出。
因为过度的激情得不到适当的解放,她的神情变得极为压抑而痛苦。
「敏儿,」他停下动作,紧张地问,「妳疼?」
她说不出话,只是无力地摇着头。
待她喘息稍歇,她怯怯地道:「不是,我……我……」
梵辛衔着未竟的欲望继续冲刺,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她的娇躯。终于,他的背脊一阵痉挛,在她体内播散了炽热的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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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方歇,两人相互依偎着小寐片刻。
天未亮,东边却传来一声鸡啼。
「梵辛……」希敏自他臂弯中钻出,神情淡漠地道,「你该走了。」
梵辛睁开双眼,难以相信夜里热情如火的她,却在此刻冷然如冰。「敏儿……」
「我们说好了。」她打断了他。
她心中未尝不是万般难舍,天知道她要下此决心有多痛苦啊!
但她不能有一丝依恋、不能有一丝徊经、不能有一丝迟疑,她必须果决地要求他离开,否则之前所下的决心就全白费了。
「你再不走,天就亮了。」她径自起身,拾起散落在床角的衣衫。
「跟我走。」他伸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她没拽开他,只是幽幽地望着他。「我不会跟你走。」
「敏儿,妳已经是我的人了。」
「梵辛,」她眉心一拧,目光冷绝,「昨晚,我是你的,但今天以后,我是季飞鹏的。」
梵辛一震,「季飞鹏要是发现妳不是清白身子,他会……」
「那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了。」她决绝地道。
她穿上胸兜,脸上一丝感情也没有。
他不舍得将视线自她身上移开,只定定地凝睇着她。「敏儿,我要妳跟我回恒山。」
她默不吭声,继续将素衣穿上;梵辛倏地抓住她的手,神情懊恼。
「妳爱我,不是吗?」他问。
她缓缓地转头看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是,我是,不过我不会跟你走的。」
「妳……」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既然将初次给了他,为什么不索性跟他远走高飞?「妳难道一点想跟我走的意愿都没有?」
她注视着他,语气淡漠:「没有。」
他浓眉紧叫,神情郁闷痛苦。「我不信……」
「你信是不信都无所谓,总之我会嫁进季家。」说着,她拨开了他的手,披上了外衣。
梵辛忽地端住她的脸,两只眼睛像着了火似的盯着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妳不会想着我!」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有一丝瞬间即逝的挣扎。
「我会想。」她幽幽地说:「今天想、明天想、后天想,也许……明年还会想,不过我总会忘了你的。」
「敏儿……」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有道样刚强的决心及毅力?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做出如此残忍而无情的决定?就为了让她爹高兴安心,她便要牺牲掉自己的爱情及一生?她是傻了吗?!
「梵辛,我再说一次,你走,马上走。」她冷然地道。
他眼底有千万个不解及迷惑,「妳当真?」
她别过头,「你要是不走,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续道:「说我跟你发生了关系。」
「敏儿……」
「你猜我爹会如何?」她回头啾着他,似笑非笑地,「我爹会一剑杀了我,因为我让他蒙羞。」
梵辛心上一震,惊愕地看着她那怪异的笑容。
「你不走也行,就留下来帮我收尸吧!」她无所谓地说。
「妳这是在威胁我?」他眉心一锁。
她撇唇一笑,「你怎么说都行。」话罢,她起身系上腰带,「现在你走是不走?」
他坐在床沿,神情苦闷挣扎。
她性情刚烈,说到做到,他知道她是真的会那么做,只是……要他放弃她却又是那般痛苦的决定。
希敏望着烛台上几乎要燃尽的蜡烛,淡淡地像在说着别人的事般,「在烛火燃尽之前,你若没走,就等着帮我收尸。」
梵辛心顿一紧,那痛楚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被撕裂成两半般。
他不想放弃她,却也不想帮她收尸。爱一个人不是拥有她、而是要她好好地活着。
尽管心痛、尽管不舍,他知道该抽身而退的时候,还是得忍痛斩断那纠缠着的情丝。终于,他拾起衣衫,一件件地穿上。
她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由头至尾没睇他一记。
他看得出她是吃了秤陀铁了心,决计不会改变主意了。「我走……」他无奈而悲哀地道。
她没搭腔,只是垂下了眼。
系上腰带,他提着随身的刀步向了房门口。拉开门闩的那一际,他又回过头来。
「敏儿,妳……保重。」
「不送。」她冷冷地道。
梵辛眉头一虬,沉痛地迈步而去。
他离去后,希敏像是没了灵魂似的坐了下来。
她目光涣散,神情缥缈,眼角隐隐泛着泪光。突然间,两行清泪自她倔强的眼眶中淌下。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梵辛是梵辛,而她是她,在她穆希敏的生命中,再没有梵辛这号人物。
她庆幸自己把持住了、她庆幸自己没有随他离去、她庆幸自己没让父亲及穆家蒙羞……
「梵辛……」她幽怨地低唤着他的名字。
而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呼唤他的名字!
第十章
踏着东方刚亮的晨光,梵辛疾速地行走在远离威远镖局的路途上。他脚下未敢有一丝迟疑,只怕稍有一刻的犹豫、他就会忍不住地又跑回穆家去。他将脑子放空,尽可能不去想任何事情,包占「穆希敏」这三个字。
不知不觉地,他已经走了半天的路程。正午时分,他在县界的一处茶栈歇脚。
一坐定,他就听见隔桌的两个江湖人物正在交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