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便说说的。”他紧抿着嘴,深怕会不小心笑出声音。
花玲妤不悦的睨了他一眼。“你跟我说话都是抱持着随随便便的态度?”
邵司睿看着她。“你会注意听我说什么吗?”
她迟疑的停下动作。他刚刚说的话在脑海里回荡,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需要想这么久吗?”
她看了眼等着她回应的男人,烦躁的说出心里的话,“对我而言,学生都只是过客,你想,我会在意一个过客说的话吗?”
邵司睿也跟着气闷,佯装无所谓地耸耸肩,打趣的问:“你是不是被学生抛弃过,所以把每个学生都当作过客,不敢释出善意?”
花玲妤气得关上电脑,丢还给他,“你管我!”
她的反应让邵司睿敏锐地联想到了她的手伤与那场车祸。
由于花玲妤对车祸的反应太奇怪了,因此他叫徐哉松追查过这件事,才发现原来在那场连环车祸中,那名不幸身亡的肇事者是花玲妤驾训班的学生,意外就发生在那个学生参加路考的前一天晚上。
至于她为何跟学生发生连环车祸,原因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清楚。
“每个学生都是短短一个月的学习,我有那么多时间对众人施予大爱吗?”花玲妤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激烈了,连忙补充,“工作五年多,每个月都有五、六十个学生,能成为朋友的学生少之又少,我能花多少时间跟这些人搏感情?”
以前刚接触这份工作,年轻气盛的她跟每个学生都搏感情,然而当她发现这些学生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之后,她开始学着收敛情感,不让自己受到伤害。
然而邵司睿说中了一点,是,她是被学生抛弃过,而且那是毫不留情、体无完肤的重伤,一直到现在,只要想起来,她还是无法释怀。
所以她才会这么的为难邵司睿,这么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可是我不一样。”邵司睿加重环抱她腰部的力道。
花玲妤的手臂微微疼痛,责问道:“你哪里不一样?才到驾训班上课不到十次,能有什么不一样?”
“我有用心。”邵司睿不懂,他都已经认栽了,为什么她还是嘴硬得不得了?
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接受他?
她低头看着受伤的脚。“用心到让我的脚骨折。”
“可是我帮你做了妥善的处理啦!”邵司睿忍不住凑近她,轻啄了下她的脸颊。
花玲妤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却没有其他推拒的反应。
“交朋友可以这样又亲又抱的吗?”
“我想跟你做男女朋友,所以可以。”邵司睿龇牙咧嘴的笑说。
“我同意了吗?”她心生不悦,推开他的色脸,不知道该对他那半开玩笑的告白做何反应。
“你可以考虑。”邵司睿不理会她的拒绝,又轻啄她一下。
“我不跟我的学生搞在一起。”花玲妤别开脸,这时的她想跑也跑不掉,只能不停地推开他的脸。
“那就把我当男朋友。”邵司睿假装听不懂她的话,又啄了她一下。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呀?”
“我中文学得还不错,当然知道你在说什么。”邵司睿含笑望着花玲妤薄怒的容颜。
“既然学得不错,会听不懂我说什么吗?”花玲妤无可奈何,可是还是不甘心,为什么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看起来是这么的可恶,却又这么的令人难以抗拒?
她想拒绝,但是他似乎已经捉到了与她相处的方法,将她的退路防堵得密不透风,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渐渐地,她的防备一点一滴地被他卸下,这时,她才发觉,他老早进占了她的心。
可恶!她输得好惨。
“我懂,可是我也说了让你考虑,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邵司睿偷偷摸摸的再次靠近她,这次大胆的吻上她的红唇。
花玲妤呆住了。
这叫给她考虑吗?
她越来越不能抗拒的沉醉在他的气息里,手不自觉的覆上了他的脸,也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病房的门被开启,邀风被眼前缠绵的两人吓傻了,讷讷的开口,“玲……妤?”
花玲妤惊恐地推开邵司睿,想站起来,赶快跑开,然而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呆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邀风。
“嗨……”她尴尬的打招呼,不懂此刻的尴尬是因为被邀风撞见自己与邵司睿接吻,还是因为邀风那副吃人的样子?
“为什么?你怎么会跟他混在一起?”邀风质问。
邵司睿挑眉微笑,继续一手抱着花玲妤,一手玩电脑游戏。
邀风见花玲妤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生气的瞪了两人一眼后,摔门而去。
花玲妤不解的看着被关上的门,然后转头看向邵司睿。“还玩?!我要去找邀风。”
“你有本事追吗?”他没理会她的怒吼。
“你不会带我去吗?”
“我才不做这种事呢!她自己心里有鬼,恼羞成怒,关我什么事?!”她走了最好,省得留在这里跟他分享花玲妤的注意力。
“至少你帮我把手机拿来,让我打电话问她为什么生气啊!”花玲妤想起身,却因为重心不稳,跌回邵司睿的怀里,更糗的是,她的脚因此更痛了。“噢,天杀的,好痛喔!”
这死家伙得意的笑容,让她想要一拳打过去。
“笑,笑死算了!”
邵司睿环抱她腰部的力道加重,脸埋进她的肩窝,“不用担心她,以后你担心我就好了。”
“嗄?”花玲妤瞪着邵司睿,“你到底懂不懂?刚刚走掉的是我多年来唯一的好朋友啊!”
邵司睿微眯起眸,笑容里隐含着几丝衡量。
花玲妤真的不懂,邀风为了什么生气?
是她太单纯了吗?还是她根本没发现邀风不只是把她当作朋友?
只能怪她太英气了,有几个美丽的小女人爱上她也不奇怪,要不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确定她是女人,连他都会被她骗,以为她是个男的。
但是无妨,他已经在她心中占有极大的分量,这就够了,其他苍蝇再来的话,赶走就是了。
“我是不清楚,谁教你不让我更加了解你。”他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旦订立了目标,从来没让目标从他的眼下、怀中逃离。
“才不管你呢!”花玲妤想要起身追出去,却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
“刚刚被打断的吻,不用补偿我吗?”邵司睿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再次吻上她的唇,将她的抗议吞进肚子里。
这女人在他怀里的感觉还不错,刚刚被打断的吻,再吻一次回本。
“对了,那女人的事……”
“她叫邀风,你能不能对我的朋友礼貌一点?”
“那女人对你有意思。”
“我说了,她叫邀风……啊?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对你有朋友以外的感情。”
“什……什么?你胡说什么?”
“她是同性恋!你一定要我说得这么白吗?”
“啊?怎……怎么可能?!”
“唉……”
“喂,你说清楚啊!唔……不要再吻了……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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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吃饭了。”邵司睿拍了拍花玲妤的脸颊。
花玲妤嘤咛一声,本想翻身继续睡,却因为忘记左脚被吊在半空中,受到牵扯而痛醒。
“痛死了!”
“一定要觉得痛,你才会清醒吗?”邵司睿双手环抱胸前,看着躺在病床上喊痛的女人。
这女人睡觉的功力令人害怕,一睡下去竟然怎么叫也叫不醒。
花玲妤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身,看了眼手表,语带抱怨的说:“才七点,为什么这么早叫醒我?我不是要你去驾训班上课?”
“我已经去过了。”邵司睿递上水杯和药。“护士小姐说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还以为你睡死了。”
“死个头啦!”在他的监视下,花玲妤无奈的吞下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医生不是说没发烧就可以出院了吗?”
邵司睿拉了张椅子坐下。“怎么?两天没上班就受不了吗?”
“我的骨头都躺懒了。”现在她只想回去上班。
“你左脚不方便,要怎么上班?”这女人忘记开车需要双脚并用吗?
“我放离合器,慢慢开就好,而且学生目前都会开了,我只要负责踩煞车。”如果继续躺下去,她不疯也难。
“上班这么吸引你?”邵司睿真是受不了这女人,“你有缺钱到这种地步?”
“当然,我的工作是时薪制,没工作怎么生活?”花玲妤据实以告。这没什么好丢脸的,怎么说也是事实,她可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当然要认命一点。
“多上那几天班,薪水也不会多到哪里去,要是现在急着上班让骨头长歪,以后上多少班都没办法矫正回来。”邵司睿指着她打上石膏的左脚。“除非你想把它打断,重长一次。”
“我没有得罪你吧?”花玲妤一脸恐惧地说:“怎样也用不着把我的脚再打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