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太贴切、太中肯啦,啊哈哈哈哈哈哈!
只可惜整个黑氏上下,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批评他诡异的嗜好,这个可怜误踩地雷的小妞儿恐怕会很难熬了。
“不好意思,请问小姐你哪位?”
果真不出黑棋所料,一旁的黑禁佯装不解地微侧着头开口。
“嗄?你、你问我是谁?你该不会是有健忘症,才不到半天时间就忘了我吧?”睁圆了美眸,白净雪急道:“我们刚刚才在那栋废弃大楼上……”
“抱歉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轻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笑得一脸温文,却说谎不眨眼地矢口否认。
“如果我和你曾见过面,绝对会牢牢记住,想忘都忘不掉;毕竟,这么新潮的发型实在教人一眼难忘,呵呵呵。”
瞥了眼她严重卷翘乱成一团的蓬蓬发丝,黑禁看似毫无恶意地笑得开怀,仿佛她一身湿淋淋的狼狈糗样娱乐了他。
“啊!你你你……”
经他这么取笑,白净雪这才察觉,出门前努力用掉半瓶造型液吹整出来的平顺发丝,早因淋了大雨而打回原形,乱乱翘成最让她心痛自卑的爆炸鸟巢状。
呜啊,她的头!她的头!
她居然就顶着这活像阿芙柔狗的麦克风发型前来面试?!
呜呜呜,她的颜面扫地啦。
相较于自己的一身狼狈,白净雪双眸含泪,恨恨地扫视过黑禁全身上下早已换过的干爽衣袍。
那头丝滑柔顺得足以去拍洗发精广告、让她眼红妒羡的飘逸长发,更教她看了肚子里有股说不出的怨气。
老天爷不公平、不公平啦!
居然让一个性格恶劣的男人生得这般好看,存心让女性同胞颜面尽失嘛。
“禁,你别这样捉弄人家。”见她一脸羞窘悲愤,一旁看不过去的黑棋摇头劝道。
他这个人面兽心的兄弟,老爱端着张温柔和蔼的虚假面貌,行坏心欺负之实,以往被他戏耍玩弄的对象大致可分成两类──
一种,是令他极度厌恶之人。
另一种则是……
呃,那些倒楣被他欣赏到、喜欢上的人!
而眼前这个脸蛋清秀、发型却有搞笑之嫌的女人,怎么看都属于后者吧?
黑棋忍不住要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捉弄?我有吗?”听见猎人的规劝,黑禁故作不解地侧了侧首,斯文尔雅的脸庞依旧漾着牲畜无害的笑靥。
哼哼哼,敢批评他是“怪咖医生”?!
这点小小的逆袭还算是便宜她了。
“可恶,你这男人……”纤纤玉指直指向他鼻头,白净雪当然明白对方故意恶整她,忍不住为之气结。
“不然这样吧,你坚持说有见过我,那就拿出证据来证明。”摊了摊手,黑禁很好心地建议。
“凡是初次见面的人,我都会奉上名片,你若才刚见过我,手上肯定会有一张……还是你想告诉我,你把名片扔了?”
从怀中抽出一张玄黑烫金的闪亮亮名片在指间把玩,黑禁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可最后几句话却直戳得白净雪心虚不已。
这下尴尬了,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一离开大楼就把那张诡异到极点的名片给丢进垃圾桶了?!
“兄弟,你别刁难人家了。”捏了捏眉心,黑棋无奈地劝说。
全天下只要是正常人,收到那种洋洋洒洒列着十来项诡异咨询项目的名片,第一件事就是找垃圾桶或打火机,谁会把它留在身边啊?
又不是有病!
就连他们自家兄弟每回接过他的名片,都忍不住在第一时间毁尸灭迹,更何况人家还是个可爱小妞,要那种东西做啥?
裱框纪念吗?
“怎么了?你拿不出来?”倾身逼近她尴尬的苹果脸儿,黑禁闪着一双森湛瞳眸,危险地轻问。
“呃,那个、我……”她一脸心虚,支支吾吾,吭不出半句话。
“既然拿不出来,颐总管,把她的履历拿来。”眼一眯,他开口。
接过中年男人递上的履历资料,他垂眸草草翻阅,不消几分钟的时间就再次抬首,镜片后的瞳眸闪着不怀好意的光采,薄唇缓缓轻启。
“可以直接叫她回去了。”
有些轻率地将履历表丢回总管手中,黑禁摇首微笑,那笑容看在白净雪眼里却是再坏心不过。
活像只算计人的奸诈狐狸!
“宗长看护一职,这位小姐恐怕不适任,还是请她另谋高就吧。”
“耶?等等……”
这男人居然就这样否决了她?!
根本是挟怨报复,未免太小心眼了吧!
“呃、禁少爷……”显然颐总管对于他的这番定论也觉得太过草率,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黑禁抬手打断。
“怎么?对我的话质疑吗?”他斯文的脸庞泛着温雅的笑,那笑却让人背脊一阵发凉。
“不、不敢!禁少爷,为了这点小事耽误您的行程真是抱歉,我会尽快处理这事的。”朝着他弯腰鞠躬,颐总管恭谨应道。
闻言,黑禁满意地颔首,“很好。那么小姐,大门在那头请自己走,不送了。”临去前不忘投给她一记非常碍眼的笑容。
直到这时白净雪才慢半拍地察觉,眼前的男人哪是什么小雇员?看总管面对他一副毕恭毕敬的态度,他他他──
他正是这户富豪人家的主子之一!
“可恶,居然这样恶整我!”
这个装扮诡异又小心眼、爱记仇的伪神父,不但害她面试迟到、错失良机,还坏心戏耍她,这样对吗?怎么可以这样?
自己究竟是倒了什么楣,才会遇上这颗无敌大煞星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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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冤家路窄”,果真不是讲假的。
白净雪怎么也没想到,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她竟然会在这场热闹奢华的池畔露天Party 上再次看见那个男人,和那张看似温柔无害、实则一肚子邪恶坏水的狐狸笑颜。
更令人气恼的是,此刻两人的身份──他是应邀出席享乐的贵客,而她却是一枚兼职打工、供人使唤的小小服务生,明显矮人一截。
白净雪双眸蕴火地瞪着伫立在人群中,照旧穿着一身湛黑神父袍,醒目招摇到极点的男人。
瞧他唇角轻扬、笑意如花,悠然自得地穿梭在人群间,不时向迎面而来的宾客点头致意,偶尔停下来聊个几句,似是十分习惯这类场合,她实在很想转身落跑,装做没看到这颗煞星,只可惜事与愿违。
“服务生、服务生,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快把香槟送过来!”一名有些醉意的宾客不耐地朝她招手高唤,引来旁人的目光。
当然,也包括了黑禁的。
“真巧,又见面了。”他出声浅笑。
一抬眼就瞧见某只偷偷摸摸打算落跑的小老鼠,他掩藏在镜片后的眸光一闪,抿着笑意向她走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护士,怎么?医院待遇不佳,所以假日跑来打工吗?”
踱步到白净雪身旁,从托盘中端起一杯金澄澄的香槟就口啜饮,他打量着她一身俏丽的服务生制服。
蓬蓬短裙下那双修长白嫩的腿儿颇有迷倒男性的本钱,对照俏颜上那抹按捺不住的懊恼神情,让黑禁的俊容笑得开怀。
“托你的福,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面试机会就那样泡汤了,再不找份兼差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坐吃山空?哪像你日子过得这般惬意,还有空来参加Party 玩乐。”勉强扯了扯嘴角,她一肚子怨气地咕哝。
这个可恶的男人,居然还敢调侃她!
要不是他从中破坏,她怎么会错失上回那个大好工作机会?
不过想想要是自己真得到了那份工作,就有可能得天天见到这颗煞星……唔,一想到就背脊发凉。
也许当初没录取也算好事一件,这样换个角度思考,白净雪立刻释怀许多,反倒庆幸起来了。
“玩乐?只有外行人才会把这类社交场合当做是享受;对一名积极开发业务的精神科医师来说,拓展人脉、多多认识这些外表光鲜、内心却孤独忧郁的富家子弟,也是敝人工作的一部份。”
摊摊手,他一副神爱世人、慈悲为怀的模样,说出口的话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教唯一的听众很无言。
“你这个人心机真重,未免太功利了!”像看怪物似地瞪着他,她没好气地低啐。
“谢谢你的夸奖。”高举着酒杯,他不以为忤地笑了。
“……”我完全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垮下了强撑起的笑颜,白净雪已无力纠正对方。
她开始严重怀疑这个男人的脑部构造和平常人不同,才会活得这般从容自恃、目中无人。
“话说回来,你──”
瞥了眼她明明很生气,却又碍于身份不得不强忍的懊恼神情,黑禁唇角微掀,正想说话时却教人给打断,教他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
“净雪,是你吗?真的是你!”一旁传来几名年轻女子的惊呼,那声音莫名地让人感到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