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很疼我……”
唐海菱的思绪卷起了愁沙,笼罩她脑海……
她的家乡在苗栗的一个小乡村,人日稀少、民风淳朴保守,所以她这个酒店小姐生的孩子,自然会受到排挤,要不是有奶奶保护她,她早不知变成什么模样了!
突地,她的思绪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
村里不管老少全聚集在她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愤怒、鄙夷、凶恶,她害怕极了,小小的身子躲在奶奶的身后。
奶奶随即将她紧搂在怀里,但她还是被一群人给拉了出去,大家唾骂、耻笑、羞辱着她。
之后,他们似乎不止目就此罢休,开始唆使孩子们拿东西往她身上丢。
她不敢动,任由他们伤害她,奶奶见状立即不顾一切的冲向她,用自己的身子挡去所有的攻击,她还求着大家不要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请大家放她们一条生路。
她不懂,她只不过是白天跟奶奶出去时,在路上遇到了一对夫妻,而那先生摸了她脸颊一 下,直说她越来越漂亮了,到了晚上,怎么就发生这种事?
不过她知道,那?晚带头来家里的人,正是那男人的妻子,她联合乡民要将她赶出乡里。
没多久,石彻天已开到她家。
他转过头想说话时,却被她的模样惊住了。
紧闭的双眼下,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微颤的双唇虽无语,却让人仿佛听儿了凄楚的呐喊……
她的表情竟……饱含痛苦!?
石彻天皱紧了双眉,忍不住地想伸手替她拭泪,但她的喃喃自语让他停住了。
“我不是……我不是……”唐海菱的泪随箸喃语流更多、“不要打我……不要……”她的手在半空中挥着,想找寻安全感,就像躲在奶奶的怀里般。
石彻天毫不迟疑的,两只大掌握住她的一荑双柔荑,希望她能脱离悲伤。
这时,唐海菱猛然从回忆中清醒。
“对不起……”她向他道歉且立即抽开手,别过头去,拿下眼镜,擦了擦眼泪。
“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些。”石彻天望着她的侧脸说。
他本不想理她莫名其妙的感伤,可是当他看到她的眼泪时,心竟微微的……泛疼!?
该死!他暗暗咒骂了声。
心疼?他几时懂这玩意了?为何刚才对于她的泪水,他竟不自觉的和这词扯上边了?
不!不!不!他快速的把这种要命的感觉踢出心里。
唐海菱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个痛会压在她心里一辈子。
望向窗外,她才知道原来她家到了,她重新戴回眼镜,转过头跟他道谢。
“谢谢。”
“我肚子饿了。”石彻天摆明了要到她家吃晚餐。
“你不会——”唐海菱把原想赶他走的话吞回喉咙,看在他送她回家的份上,她考虑让他进她家。
石彻天感到有趣的等着她原本要撵人的叫骂,却意外发现她的脸上竟出现怪异的变化……
想起她刚才哭过,他会心一笑,因为她刚刚擦掉不少她脸上的粉,所以才会这样。
“擦太多化学物品会伤了你皮肤。”他瞥向她的嘴唇,似乎想看清楚它的厚大是不是也拜化妆品所赐。
唐海菱一时会意不过来,愣了好一会,才了解他话中的意思。
“我……”她、心虚的低下头,怕被他识破了真面目,“哪一个女人不用化妆品的!”她又想逃了,这个男人还真不好惹。
石彻天没说话,他心里在想,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的外表隐藏了多少个秘密、她的用意何在。
“你这个大少爷,要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有,要是吃了我做的菜伤了胃还得了!”唐海菱决定不留他吃晚餐了。
“说的也对。”石彻天让她有个台阶下,“这送你。”他拿了个长型盒子给她,“生日快乐。”他可是第一次亲自挑礼物。
他下午回公司时,他父亲跟他说今天是她的生日,于是他打了通电话想请杜至凡帮他买礼物,谁知他竟说没空,所以他只好处理完公事,到一家珠宝店挑了份礼物,哪知出来就看到她了。
“今天不是——”唐海菱及时住了口,并立即转口说:“谢谢上她拿过他送的礼物,她会交给郁涵的。
差一点,又差一点她就说漏嘴了,现在的她有点慌乱,再跟他相处下去,她怕她很快就穿帮了。
于是,她跟他道了声再见,便匆匆下了车。
看着被甩上的车门,石彻天咧嘴而笑。
看来,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他玩游戏的兴致也越来越一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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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送你的生日礼物。”唐海菱将礼物原封不动的交给方郁涵。
“给你吧。”
方郁涵推开礼物,连拆开来看的念头都没有,她不知收了多少礼物了,不在乎这一份。
“可是——”
“别可是了啦!”方郁涵打断她的话,“你现在演的是我,说不定这东西还有用到的一天呢!”
唐海菱想想,郁涵顾虑的也对,但要她收下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就是觉得不舒服。
“郁涵,要不你先拆开来看看,要是真的不喜欢,我再收卜。”这样她心里可能会舒服点。
“好吧。”方郁涵对她的固执也没辙,拿来礼物就毫不秀气的拆开包装纸。
看着红色绒布盒,方郁涵的眼里有着隐藏不住的厌恶。
男人除了送珠宝项炼外,还能送什么?她那些东西多到数也数不清,让她喜欢的却没几样。
盒子一打开,里面装的白金项炼令方郁涵瞠目结舌,尤其是两个心形圈套在一起的坠子,而心形中又分别挂上一颗小又精致的水晶钻石。
方郁涵拿起它,小心的放在手掌上,盯着它不放,她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项炼,她所有饰品中没一样比得上它。
唐海菱也看到项炼,她喜欢它简单却不失典雅的设计。
她一直认为,像珠宝项炼这种东西都是拿来炫耀用的,她一点也不想要,但这条项炼却让她第一次有了冲动,想要戴在自己身上。
不过,她看到郁涵着迷的样子,暗忖,没想到那个自大粗暴的男人挑礼物心如此细密,连极为挑剔的郁涵都被他选的项炼吸引住了。
“海菱,我帮你戴上。”方郁涵说着就要把项炼往她脖子戴。
“郁涵,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它。”虽然她也很喜欢,但毕竟它是属于郁涵的。
“我多的是项炼,才不稀罕这一条哩!”虽然不舍,方郁涵还是决定放弃,她才不戴她极力想摆脱的男人所送的项炼。
“郁涵,但是——”
“海菱,”方郁涵打断她,“收起来,不然我要生气了。”这招对她绝对有用。
果然,唐海菱没再多说什么,把项炼拿了过来,重新放进盒子里。
“你不戴起来?”方郁涵问。
“不是说要尽快让石彻天对你死心吗?如果戴上他送的项炼,岂不让他会错意?”
“嗯,随你吧。”说完,方郁涵准备要去赴另一个朋友的约,“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她付了帐,便匆匆离开餐听。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唐海菱轻叹了口气。
真羡慕郁涵,好似永远都那么的自在、快乐,而自己呢?似乎注定沉沦在那些不堪的回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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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走到哪都会碰到你?”唐海菱对着车里头那张可恶的脸懊恼的问。
“—这表示我们两个有缘。”石彻天煞有其事的说,“上车吧。”快要绿灯了。
“不要,我想自己走路。”这里离她家不远,而且她不喜欢和他独处。
红灯转成绿灯了,排在石彻天后头的车子催促的按着喇叭,他却动也不动。
“马路不是你?个人的!”唐海菱讨厌他的自以为是。
“无妨,你不上车我就不开车。”石彻天一派的悠然自得,足以让她气爆。
“你……”唐海菱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上了车,“无赖!”
“嗯……这个词比粗人好听多了。”石彻天边开车边逗她。
“我要回家。”唐海菱懒得跟他争辩了。
“好,我也想去拜访令尊。”石彻天随便扯扯。
“我连我父亲是谁都——”唐海菱及时住了嘴。
她怎么又差点泄底了?二
“怎么?舌头忽然被猫叼走了?”这是她第几次出现做贼心虚的模样?他对她越来越感到迷惑。
“我……我要回奶奶那。”
“你今天打算住那?”她跟她奶奶感情可真好。
“嗯。”老天,何时才能结束这种常被审问的日子?
石彻天开着车就往李玉梅那去!到达之前他只开口跟她要了行动电话号码,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可以去跟你奶奶打声招呼吧?”他不想就这样跟她分手。
“嗯……我想不用了,她老人家可能已经睡了,我会跟她说一声的。”她才没这么笨,让他有一丁点的机会拆穿她的伪装。
现在不过才九点,石彻天想也知道是她不愿意让他进去,他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的讨厌他,而且似乎是处处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