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哪儿去洗的澡?”她冲口即问,问完才脸上一热,羞红了脸垂下头。
“干嘛难为情?你没听人家都当你是我的小娘子吗?就算我俩一块儿洗,也不会有人说话。”飞狐逗她,让她的脸更抬不起来了。
两人一块儿洗澡?男人和女人?她难以想像,可心里对他的话除了害羞外,竟也有丝期盼和遐想。但这样的对话对她来说太陌生,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于是只好装没听见,专心地梳头。
过了好久都不见他说话,她好奇地回头,发现他正兴味浓厚地注视着她。
“干嘛看着我?”她好奇地问。
飞狐没说话,因为他说不出来,他被眼前的景色感动了。
只着内衣的她跪坐在炕上梳着头,全身散发出甜美纯真的气息。刚洗过的长发乌黑光亮,披散在她的肩背仿佛一件黑色披风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覆盖,柔和的灯光在她身上投下晕黄的光圈,让她看起来朦胧又圣洁,而当她回头看他时,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是如此的天真无邪。
她的美丽和纯洁震撼着他的心灵,将他的呼吸窒住。
因他久不回话,只是靠在炕头看着她,云彤以为他累了,就往里挪了挪身子,说:“我头发湿,你先睡吧。”
他摇摇头,对她招手。“过来。”
“干嘛?”她不明白他为何要她过去,可还是温顺地向他挪过去。
飞狐把那堆衣服推开,等她靠近后,猛地把她抱住,让她圆润的身躯紧贴着自己坚硬的身体,他的嘴用力地亲吻着她,他的手穿过她潮湿的头发,性急地抚摸着她裸露的肩。因为再不这样做,他觉得自己涨满爱意的心就要炸开了。
云彤以同样的激情紧抱着他,回吻着他,渴望将自己对他的全部爱通过彼此的亲吻和爱抚传递给他。
他的拥抱和亲吻一改以往的优雅轻柔,变得十分热情狂野,但她欣喜地发现自己正是需要他这样热烈的亲吻。
只有他狂猛的触摸及声音中浓郁的情感,才能减轻她因为羞愧的记忆而产生的疼痛,他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美丽和干净,让她体会到真诚而美好的情感,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羞辱和绝望,只有他的抚摸能带给她感情、身体和心灵上的舒适与快乐。
激烈的亲吻带给他们彼此的狂喜难以用言语表述。当他们胶合在一起的唇瓣终于有了一点点距离时,除了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他们还听到了有力的心跳声。
“吻我,让我忘记……让我真的美……”她仰头看着他,下意识的低喃着请求他,请求他给予更多的爱。
而他果真没有让她失望,像捧着易碎的珍宝似地捧着她的脸,如她所愿地亲吻着她。
他温柔的笑容和美妙的亲吻将他浓浓的爱意灌注在她心头,令她感动得想哭,而她的眼泪确实流了出来,染湿了他们俩的面庞。
感觉到她的泪,飞狐吃惊地离开她的唇。“为什么哭?”
“因为我好爱你!”她感动地低语。
飞狐笑了,逗她道:“因为爱我而哭,听起来我不是很悲惨吗?”
云彤知道是自己表达不好,也笑了,噘嘴道:“你明知道那是高兴的泪。”
她娇嗔的模样引来更多的逗弄,也赢得了更多她所渴望的吻,他们谁也不记得是谁先停止了数以餍足的亲吻,不记得是谁先提议躺进温暖的被子里,总之,最后他们是带着满足的笑容,相拥入梦。
第二天,穿上承狐为她新买的衣裳,云彤觉得自己更漂亮了。
丝绸石榴花裙从肩膀直垂到脚踝,外套锦缎做面、白棉布做里,内夹骆驼毛的红色夹袄,贴身又暖和,长裙带衬裙,裙腰高束胸际,然后在腰部系一排同色带暗花的阔锦衣带,裙子内则穿了类似胡服的细腿裤,脚上是羊皮花靴。头上则戴着飞狐给她的那顶有彩色红玛瑙石的皮帽。
红扑扑的脸蛋,黑亮亮的眼眸,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明艳动人。
“好美!可惜没有头巾面纱。”飞狐满意中略感遗憾地说,看来他最终还是想把她藏起来。
云彤安慰他。“这么久没用,都习惯了。再说有你在,我不需要。”
“说得也是,谁要是敢多看你一眼,看我不挖出他的眼珠。”他发狠地说。
对他极俱占有意味的话,云彤以跳到他身上给他一个吻做回报。
飞狐就着她的这个姿势抱住她,让她的脚落不了地。小心地问:“乖乖,你是真的同意我们先回柳树庄,明年开春再去找你师姐吗?”
她神色微暗,但还是点点头。“昨天是我任性,你说的对,天山雪线绵延数千里,我知道那里此刻已经下雪了,而我根本不知道黑鹰会带师姐去哪儿。再说我相信黑鹰一定对师姐很好。所以,我听你的,等开春再去。”
“好姑娘!”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云彤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的眼问:“如果我还是要去找师姐,你怎么办?”
“我当然会陪你去。”他认真地回答。“虽然我的安排是为你好,但如果你执意现在就上天山,哪怕那样会遇到很多预想不到的困难,我还是会陪你去。”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看到你快乐。”
他的回答让云彤很受感动,在这世上,除了师傅、氓山叔叔和师姐,从来没有人对她好过。为了掩饰涌出的眼泪,她将脸埋在他肩上。“你对我真好!”
飞狐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你是我的小娘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带着幸福甜美的笑,他们踏上了返回柳树庄的路。
*
本以为返回柳树庄的路会快乐而顺利,谁知一个意外的经历,差点儿让飞狐失去他此生认定的新娘。
雪层很厚,荒原上除不时有赶着牛羊和骆驼走过的牧民外,已经很少看到远地商旅,在雪岭长大的云彤,可以从雪层和寒风中预测到大雪不久就要来临。
由于柳树庄位于祁连山下,他们得先到沙洲,再过雁门关,到肃州。
数日后的傍晚,他们沿着起伏的山道往甘泉村走去,飞狐告诉她那是位于山脚的小村子,是丝绸路上的绿洲,它三面环山一面临河,水草丰美,土质良好,村民生活富足,热情好客,极少迁徙。这里的男子能牧能耕,女子健美秀丽。
“你常来这里吗?”听他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这个村子,云彤好奇地问。
飞狐眼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到塞北跑买卖,此地是我常来的休息地。”
“因为这里美丽的姑娘吗?”云彤促狭地对他挤挤眼睛。
他也故作正经地笑道。“是啊,为了美丽动人的姑娘。”
知道他在说笑,这是他们这几天一路走来玩得最多的游戏,但今天这笑话让云彤很不舒服,她用力掐他一下,问:“你的老相好叫什么呢?”
“叫什么呢?”他故作沉思状地想了想。“嗯,叫美芳还是美花?我忘了,不过我记得有美兰,还是美心、呃,不对,是叫美菱……”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云彤的拳头已经很有分量地落在了他身上。“哼,花心老狐狸,居然敢有这么多相好的,看我不打死你!”
她气势汹汹的打骂惹来飞狐的大笑,他特别喜欢激怒她再哄她,看着她因为吃醋而双目晶亮、面颊红润,这让他十分高兴。轻松躲过她的攻击,他笑着往前跑去。
云彤发狠地追赶他,却一头撞在他背上,因为他突然猛地站住了。
“浪荡子,竟敢有那么多相好……”她不依的捶打他的背,但被他抓住手。
“别闹了,我是逗你玩儿的。”他心不在焉地解释。
他紧盯着前方的眼神让云彤安静了,顺着望去,顿时大惊,山那头浓烟滚滚,天边笼罩着一片乌云。
“火烧山了吗?”她惊骇地问。
“不,是甘泉村!我先走,你慢慢来。”他脸色一变,展开身形往那头奔去。
云彤立刻追赶他,可也只看到他如烟雾般消失的身影。这是第一次,她目睹了他的轻功,由此知道自己过去要跟他比试,简直是自不量力!
转过山道,前方出现几条岔道,她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树林茂密的那条。
鼻息里闻到越来越浓的烟味,就在远处出现一些被烧焦的坍塌房会时,她听到树林右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哭喊声和男人粗野的笑声。
她持剑奔去,穿过被拴在树上的健壮战马,眼前的景象让她顿时怒火中烧──
小树林的空地上,十余名衣裳不整的女子正被一群同样衣裳不整的吐蕃兵压倒在地,那些土蕃兵淫笑着撕扯着她们的衣服,说着不堪入耳的肮脏话。十日前在废沙堡的遭遇活生生地再现眼前,深埋心底的屈辱感和仇恨瞬间爆发。
“淫贼!”她猛然跃起,一脚将第一个遇到的男人踢翻,再挥剑向那些只忙着寻欢作乐的男人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