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啊!”她娇喘一声,回应著他的拥抱。
“哪里不同?”放缓了攻击的脚步,只让大手在白玉般的凝脂雪肤上滑动,他让她把话说完。
“我以为你很礼貌的,”喘息稍止,她娇媚地飞了一个白眼,“你不是古板的英国人吗?至少也该问问:‘亲爱的小姐,我可以吻你吗?我可以爱你吗?我可以拥有你吗?’才能行动嘛!哪有人像你这么猴急……唔……”
直接吻去她接下来的话,在这时她居然还能长篇大论。奥文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她错误的看法,没有男人在这时候还忍得住的。
囔咛细细,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在眼波内流转著绮情,告诉他──她要他的一切!
“宝贝,我来了。”他低喃著,准备好和她结为一体时,突然──
铃铃──
两人的动作戛然停止,一起瞪向响起的电话。
铃铃铃──
“老天,祢可以再残忍一点!”再次被打断好事,奥文挫败地倒在她身上,真不知道还能埋怨谁了。
岂料身下的小女人抓住他的手臂,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当下一个挂电话一个拔电线,最后扯下枱灯的开关。
缠绵的夜,再也不被打扰。
***
世界面包大赛是法国国际西点烘焙展中一个重要项目,共分两天举行,如今正式展开。
去年奥文在赢得英国冠军后,曾在国家的培训下苦修了半年的技艺,让原本就很出众的技巧更进一步,他就像磨得锋利的剑,一路过关斩将地赢了欧洲区比赛,现在到了要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在主办单位简短说明后,比赛正式开始。奥文的比赛在第二天,比完马上发表结果,台下挤满了观看的民众,展场内面包的香气四逸,各国精英莫不卯足了劲争夺这个烘焙界的奥林匹克冠军。
洁西站在人群之中,她的眼中只有奥文,在前晚亲密的接触后,两人不只肉体,感觉心灵的距离也更近了。她看著他自信地施展手艺、挥洒自如,即使在美国、日本这些种子国家的夹攻下,他也难掩风采。
流畅地拉著糖,塑造出晶莹剔透的完美拱型,巧克力的雕花及形塑做得美轮美奂,各种花式面包及蛋糕以水果点缀颜色,挤花的技巧出神入化,烤出的饼干色泽优美,搭配咸点心的各式火腿、肉类、生菜等等,无论是外表或口味他都不马虎。
渐渐地,在他的巧手下,伦敦塔桥出现了,然后是栩栩如生的白金汉宫、大鹏钟等名胜,甚至从南安普敦启航的铁达尼号都成了美食的其中一道。最后,他层层叠叠地做出一个建筑物的形状,其中无论雕花玻璃、山墙、尖塔或圆柱,都做得细致精巧,简直达到了艺术的境界。
那是伦敦的重要地标之一,汉弥顿大饭店。
见他做好最后一个项目,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洁西在台下看得热泪盈眶,几乎控制不住想上台拥抱他。
无论结果如何,他的作品在她看来已称得上完美了。比起今天比赛的发挥,往常他在肯特面包店所做的糕点,只能说是牛刀小试,他是该站在世界舞台上的,牛津那个小地方困不了他太久。
而她也与有荣焉。
等了许久,颁奖典礼终于到了,她拉长了耳朵听著自己不懂的法文,希望能听出一点端倪。
第三名……第二名……得奖的国家陆续上台领奖,她看奥文表情沉著,自己的心却紧张得都快跳出来。虽说能战到如今已算难得,但若能拿到名次,不是更锦上添花吗?
“第一名是……”
她在心里祈祷著,发抖的双手合十。
“英国代表,奥文?凯伯瑞!”
是奥文吗?是他吗?
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名字,她拉著身边的陌生人,用英语直问:“第一名是英国吗?是英国的奥文?凯伯瑞吗?”
陌生人但笑不语,用手指著前方表演台,她怔怔地望过去,看到奥文站出来接受大家的喝采时,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淌。
她好感动,好骄傲,这是属于他的荣誉,他终于做到了!
如果可以,她好想冲上前拥抱亲吻他,告诉全世界这是她的男人,他用他的毅力与技艺,征服了全世界。
一边拭著泪,一边听著奥文的感谢词,直到他的话要结尾前,她才想起要拍照,急急忙忙拿起相机咔嚓咔嚓地直拍不停。
“……最后,我最感谢的是牛津肯特面包店的大家,老肯特、莱斯、汤姆、温蒂大婶和娜塔莎,支持我走到这一步,尤其是我最心爱的女人──安洁西。”他温柔的目光不偏不倚地锁定她,举起手上的奖杯,“这份荣耀,愿与你共享。”
这番说词又惹来另一阵欢呼,但洁西却按不下快门,只因泪水已让她看不见镜头里的他。
她目送他被众人簇拥进后台,直到那高大的人影消失,她才舍不得地拭去脸上的泪水。转个头,原想追随他的脚步,却在人群之中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那人定定地直盯著奥文最出色的作品──那座仿汉弥顿大饭店的点心屋。
“凯伯瑞董事长?”
听到她的叫唤,他侧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既然如此,好好照顾他吧!”他说完,然后转身离开。
然而,洁西确定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矛盾及落寞情绪。
第8章(1)
肯特面包店从此一炮而红。
虽然原本生意就不错,但以前是老字号的名声使然,而现在,人人都是慕奥文的名而来。
许多人千里迢迢来到店里排队,只为了一尝世界冠军做出的美味,也有更多人是为了瞻仰奥文的风采。甚至因为他在厨房忙著,没空到前面来露个面,而引起崇拜者抗议的事履见不鲜。
洁西仍然站在柜台,但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许多人对她指指点点。或许这就是盛名之累,奥文在领奖时对她的告白全世界都听到了,所以即使再不自在,她也必须强打著笑脸迎接那些羡慕或嫉妒的眼神。
回到英国已经一个月了,她有种好久没见到奥文的感觉,他每天就是忙碌、忙碌,不断忙碌,不仅忙店里的事,还要应付各种国内外的邀请及会议。而由于生意变好的关系,她舍不得他太累,因此他搬回了肯特面包店的楼上,这又让她更难见到他。
这天,按捺不住思念,在店里打烊后,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租屋处,反而爬上了阁楼,等著给奥文一个惊喜。
他应该一样的想她吧?算一算,两人纵使天天见面,但静下来谈天的机会却屈指可数,往往只能眼神交会,顶多他会在没人看到的时候蜻蜓点水的给她一个吻,尔后再也没有亲热的机会。
拖著疲累的身躯上楼,奥文却觉得自己的精神十分饱满。这阵子虽然忙,但他觉得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开门进了房间,阖上门,转身就看到床上的隆起,宝石般的绿眸陡然放出光芒,二话不说扑上床,搂住床上的娇人儿就是一阵热吻。
“不……不是啦!人家等你不是要那个……”她娇喘吁吁地应付他的热情,一边徒然无功地推拒他。总算等到他解了点渴,她才得以从缠绵的热浪中解脱。
“老天,我好久没碰你了。”他眼中仍饱含浓浓的情欲。
“我也是。”她回搂住他,靠在他的胸前玩他的钮扣。“我只是想找你谈谈心嘛!谁叫你这么急色,你不觉得我们好久没说到话了吗?”
“是啊。”过去两人同住一起时,不仅有时间可以头靠著头一起说傻话,还可以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如今竟成了奢望。
“奥文,我一直想问你,”她解开了他的第一颗钮扣,开始研究下一颗,“肯特面包店已经增加了人手,店面也扩大了,而你的名声更是无人不晓,也算是达到扬眉吐气的目的了吧?”
沉默片刻,他抚著她柔亮的黑发,语气坚定地道:“还不够。”
“怎么说?”
“他还没有反应。”
“他?”她纳闷。“你是说你父亲?他应该要有什么反应?”
“他应该会不择手段地阻止我的成功、阻止肯特面包店的运作。”沉穆的脸拉了下来。
“可是他并没有,不是吗?”她翻身压上他,直接趴在他的胸前,“奥文,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看到他了,在世界面包大赛那天。”她抬起脸,直对著他,“我想他应该一开始就在那里了,他一直看著你做的汉弥顿大饭店,表情很复杂。”
奥文不语,心里有种微妙的情感冲击。
“你想……他会不会改变主意,不再阻挠你了呢?”
“……”他思索了一番,“我不知道。”
或许,他也从没试图去了解他的父亲,只是一味反抗他对他的专制。
“奥文,你讨厌汉弥顿大饭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