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宣瞪着眼前的女人好半晌,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而这个女人又为何一身睡衣的出现在他面前。
“你醒了,烧退了吗?”问话的同时,大手已往她额际探去——
很好,烧退了,因为她一直反反复覆烧着,退烧药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让他差点没再次将她送急诊。
他瞄了一眼墙上的钟,三点四十五分,天还没亮呢,她却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脸红红的,他忍不住又把手探上她的脸——
“不是退烧了吗?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腮帮子热热的,因他不经意的碰触,不经意的关心,害她不只脸红,还差一点快烧起来。
席若菲别开脸站起来,头一低,这才发现自己竟穿着睡衣,吓得魂都飞了。
“我的衣服……你……是你帮我换的睡衣?”不会的!不会的!一切都是误会!快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啊!虽然睡衣很保守,他什么也看不到,但如果是他亲手替她换衣服,那就另当别论了。
该死的……
他不会真的趁她病昏时把她全身上下看光、摸光了吧?
好想撞墙……
闻言,聂宣的唇角淡噙着一抹笑。“除了我还有谁?你还有看见第三个人在这里吗?”
“你……你……”她伸手指着他的鼻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流汗全身都湿了,很臭。”
“什么?我很臭?你……这究竟关你什么事?”觉得对方臭就可以不经同意脱人衣服吗?莫名其妙!
他耸耸肩。“因为抱起来很难闻,所以就动手帮你换了。”
“抱?你……我……谁叫你抱我了?”羞红着一张脸,舌头都快打结了,这叫她怎么见人?以后怎么面对他?
是,她知道他是因为她生病不得已才这么做,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没脸见人啊……怪他也不是,感激他也不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对?
“我是看你可怜,一个人住,没人照顾,又冷得直发抖,好歹你是我聂某人的秘书,施舍一点我的胸膛给你靠,我也不会少块肉,你也可以快点病好帮我工作,何乐不为?”
“就算这样,你也不可以帮我换衣服!你太过分了!你只是我的老板,无权这么做!”她边说边控诉,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越想越委屈。“就算我因为没换衣服而病死,我也不会怨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你有男人了?”聂宣冷冷地打断她。再让她继续歇斯底里的念下去,他可能会比她先疯掉。
“嘎?”他在说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已经有男人了?”
她终于听清楚了。“没有,不过这跟这件事根本无关——”
“纪善远呢?他也不是你的男人?或者曾经是?”以纪善远极力推荐她又对她赞赏万分的情况看来,纪善远对她的心意非常明显,身为老板,他必须或多或少顾及到这一点。
席若菲气呼呼地瞪着他,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根本没有交过男朋友!我基本上很讨厌男人!你听清楚了吗?现在你可不可以专心一点跟我说话,我在跟你讨论你不该替我换衣服这件事——”
眨眼问,聂宣如猎豹般敏捷的从贵妃椅上跃起,高大健美的身影笼罩住纤细的她——
“你讨厌男人?”这倒让他意外呵。
“是。”她有些害怕的退了一步,后悔极了刚刚对他失控的吼叫。
她究竟在逞强什么?脱都脱了,看也看了,她现在抗议根本就无济于事,摸摸鼻子认栽算了,逞什么口舌之勇?想要人家道歉吗?她忘了这个“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流氓总裁”,货真价实的黑道流氓一个,如果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会伸手掐死她……
“那你也讨厌我喽?”
“没有。”这句话倒是真的,不过她还是宁愿离他远一点,所以下意识又退了一步。
看吧,报应来了……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她退两步他进两步,现在孤男寡女,月黑风高,以他的身手,恐怕一掌就可以无声无息的劈死她……
“我道歉,道歉可以吧?全都是我的错,你那么用心照顾我,我还念念不忘你脱我衣服的事,是我不对……”席若菲一直退一直退,退到没路可退了,她闭上眼暗自祈祷,希望他不要再靠过来了,拜托!“是我不对!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无意惹你生气的,总裁大人……”
背抵到冰冷的墙了,该死。
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阻止他再靠近——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请你不要杀我,不要打我,我什么都听你的……”命都没了,还想谈什么大道理?保命为要!保命为要!
“是吗?”她现在的模样,真是……有趣极了。
她伸出的双手触摸到他轻靠过来的胸膛,胸膛轻轻震动着,仿佛在笑,可是她没听见他在笑。
想偷看,却不敢,她还要命,现在保命为要。
“是,我说到做到,只要你不杀我、不打我,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会再对你乱吼了,刚刚……我很抱歉……是我的错,请您不要生气……全都是我的错,我——”
倏地,她的嘴被一堵温热的唇封住——
那唇的主人,眉笑眼也笑。
既然人家都大大方方的说任他爱怎样就怎样,那么,他就不客气了……
第5章(1)
惊心动魄的一夜。
他什么也没对她做,仅仅只是吻了她,却吻了足足有十分钟那么久,惊心动魄的十分钟,她的心好几次提到胸口,以为他会动手脱光她的衣服,他却只是隔着睡衣轻轻抚摸着她,彻头彻尾专注的吻着她……
吻得她全身虚软无力,只能紧紧攀住他的臂膀……
吻得她脚趾头全蜷曲在一块,连喘息的空间都没有……
吻得她脑袋一片空白,全身敏感得连轻微的碰触都会让她轻颤不休……
不能再想下去了!
昨夜的那个吻对未经人事的她而言,根本就是种折磨,让她体内的火无处可泄,反而郁积成伤,全身疼痛……一想到他就痛。
一大早,司机就来接聂宣离开,他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到现在十一点整都还没见到他进办公室。
身旁的字纸篓已经堆满了她随手乱画乱写的废纸,而且还不断增加中,今天的她根本无心工作,就算努力试着将注意力放在手边的杂事上,却依然效率不彰,索性先搁下。
她得跟他谈谈……
席若菲将额头抵在办公桌的边缘轻轻地敲着。
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让他吻了两次还装做没事……她还没那么前卫,对于当秘书就理所当然要被老板吃豆腐而感到无所谓,她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也不能让他误会这一点。
关于昨天的会议,理所当然的以流会收场,消息在台面下传遍了商界,所以她一大早赶来上班,一脚踩进大楼时,所有她认识或不认识的“同事们”全都对她行最高注目礼,不但围着她窃窃私语,甚至可能以为她耳背,还当着她的面大声咬起耳朵,说她每天花枝招展只为勾引上司,说她是害群之马,毁了一场重要会议不说,还让总裁一世英名扫地。
英名?聂宣这个传言中的流氓大哥有“英名”可言吗?
她花枝招展?除了刚开始上班那阵子穿过裙子外,之后的每一天她可都是穿着保守的裤装,为的就是展现自己专业、不女人的一面。
总之,她不认为自己有向任何人解释辩解的必要,但她绝对有必要和聂宣说清楚讲明白。
关于他莫名其妙的吻……
关于他对她过分关心的举动……
“席秘书。”有人在唤她。
席若菲的心一震,忙不迭抬起头来,好巧不巧的就对上聂宣那双冷冽微眯的深潭——
“总裁,早。”她有些失措的站起来。
聂宣西装笔挺,依然英挺迷人,完全没有因为照顾她一夜就显现出疲惫模样,她的心不由得轻轻一颤,再次想起了凌晨那个惊心动魄的吻,白皙的脸因此染上一抹淡淡的瑰丽。
聂宣将她脸上的那抹羞红绋色摄入眼底,喉头轻滚着从下腹部急速窜升而上的渴望。
“你还不舒服吗?”嗓音低哑,眼眸深邃,他仔细且迅速的将她全身上下审视了一遍。
“没有。”她头低了下去,被他放肆的目光瞧得全身不自在。
聂宣的唇轻抿成一直线。“是吗?那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你不工作却趴在桌上睡觉的原因了。”
“我——”
“跟我进来。”他冷冷地下令。
席若菲咬着唇跟他进了办公室,才关上门,她的身子便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按在门板上,聂宣毫无预警的俯身,掠夺那两片娇柔粉嫩的红唇——
“唔!”她的惊诧来不及出口便被封缄,抗议槌打他的双手被他用单手钳制在头顶上。
就像只无助被缚的小兔,只能任猎食者肆意品尝吞噬,她轻喘着,想叫却叫不出声,扭动的身子不住与他精壮的身躯摩擦着,让她敏感的胸前粉嫩挺立绽放,情不自禁的从唇边逸出阵阵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