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她又开始挣扎,打在他身上的力道却小得可怜,就像蚂蚁在咬一只皮厚得不得了的大象,根本不痛不痒。
“只是抱你到床上去休息,别紧张。”他知道她累坏了,因为他的需索无度,偏偏,他总是要不够她似的。
他把她抱到床上,还替她盖上被子。“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替你买点东西吃,想吃什么?”
席若菲盯着他瞧,一时没搞懂他在说什么。
他要替她买吃的东西?她没听错吧?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吃什么,那我就自己决定了,先睡一会儿,我马上回来。”就这样,聂宣动作迅速俐落的把衣裤给穿好,拿着车钥匙便出了门。
席若菲怔怔地盯着被关上的门,还是无法将这个男人跟体贴两个字连在一起。
刚刚不是还霸道的要她煮给他吃吗?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状况就变成现在这个诡异的样子?
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自己快饿昏了,等不及她煮好,所以决定到外头买快一些。
是吧?
*
一个小时之后,这个男人把饭店里的满汉大餐给带回了她的小屋。
冻醉鸡、新鲜鲍鱼、蚂蚁上树、龙虾拼盘、炒豆苗、泡菜牛肉……
光看就食指大动,再闻其色香味,席若菲的肚子已经不争气的鬼叫起来。
不过,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他以为他在喂猪吗?
聂宣把菜摆好在小小的餐桌上,走到床边便一把抱起她。“我的女人,要吃饭了。”
“我自己会走。”她羞得满脸通红,却不能不抱紧他,免得掉下来。
“你累坏了,也饿坏了。”把她安置在椅子上,聂宣在她身边落坐,开始为她殷勤的布菜,一下子便把她眼前的盘子弄满了。“快吃吧,凉了就没味了。”
她乖乖地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他说的没错,她的确饿坏了,而且这些东西美味极了,轻易征服了她的味蕾,也征服了她的胃,她一口接一口吃着,半晌才发现聂宣的筷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你怎么不吃?”
“我刚刚吃了一碗面,你煮的,忘啦?”
“可是,你明明说你还很饿……”不然这一大堆东西是买来看的啊?她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我是饿得想吃你。”望着她的目光灼灼,冷凝的脸上难得带着一抹不正经的微笑。
山珍海味,如何也比不上整个下午他对她的需索,她的给予……
一整个星期的思念与渴望已经获得有力的纾解,此刻的聂宣满足得就像是个大孩子,反过来急着想要讨对方欢喜。
席若菲被他那灼热逼人的目光看羞了脸,低下头去猛吃。
吃饱了,喝足了,他说要带她去看星星。
现在才黄昏,去哪里看星星?
她没问出口,任他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拉她上车,竟一路飞车到了宜兰的太平山顶。
“听说这里的星星很大、很漂亮。”躺在斜坡的草皮上,聂宣仰望着宽阔无边的黑幕。“真的很漂亮。”
席若菲侧脸望着他俊美迷人的面容,无害、带笑、温柔,今夜的他,真的让她意外极了。
她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聂宣,少了一点霸气与冷漠,多了一点孩子气与温柔,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躺下来陪我看星星。”
她不敢,怕他突然变成一只狼扑上来,选了离他一步远的草地坐下,宁可仰头看星星看到脖子酸。
“席若菲……”他念着她的名字,性感低沉又好听。
听得她骨头都快酥了,隐隐约约有着不太好的预感,屁股又往旁挪了一下,离他更远了。
“过来。”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朝上,等着她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她的反应是再将屁股往旁挪了一大块。
聂宣倏地翻身,俐落地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扯住她的脚踝——
她使力踢他,转身往下跑。
翻身而起,他在后头追着,像头猛狮,她又惊又怕,跑得跌跌撞撞,怕他扑过来又要动手脱她衣服……
光天化日之下,不,是星光灿烂之下,他就不能学着安分一点,单单纯纯的跟她谈一场精神恋爱?
再下去,她有可能会怀孕,他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做,如果她真的怀了他的孩子怎么办?
她说要当他的女朋友,他则从头到尾把她当他的女人——上床用的女人。
两个人的想法根本没有交集……
第9章(1)
她一脚踩进草地上的坑洞里,狠狠拐了一下,痛得一屁股坐下来,顾不得逃命了。
天注定,她就要栽在这个男人手上吗?
手抚着疼痛的脚踝,还没来得及查看有没有肿,一双大手便早她一步的脱下她的鞋子,捧起她赤裸的脚,细细地审视着。
“没有肿起来,得先去冰敷。”聂宣转身背对她。“上来,我背你去旅馆那里讨些冰块。”
“不用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聂宣转过身,一张俊脸难看不已。“再不听话,小心我揍你屁股,你知道我这人的,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既然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那就不要管我。”她胸口闷闷地,这个男人竟然想打她?噢,可恶。
“你再不上来,我真的会把你丢在这里。”他冷冷地警告着。
千里迢迢开车带她来看星星,她非但不感激,还避他如蛇蝎,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不喜欢他?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可她真的喜欢他,那又为何怕他碰她?
“你走吧,我会找人来带我回去。”
“谁?纪善远吗?”纪善远告诉过他,席若菲因为从小成长环境之故,常常身兼数职,根本没空交什么朋友。
她看着他不说话,他当她是默认了。
“你喜欢他?”一股酸味从胸口直冒上鼻尖。
“当然喜欢,他对我很好,体贴温柔又善解人意,从来不会勉强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只是此喜欢非彼喜欢,不过她没必要对这个流氓男说这个!
“是吗?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跟他还来跟我?”
“我没有跟你!是你自己对我……算了,我不跟你说。”
“是你说要当我的女人。”
“我是说要当你的女朋友,而且、而且是你先要求的……”
好啊,反正全赖到他身上就对了,她都没错?
“男人要求,你就给?你就这么随便?”气她这样三言两语撇清关系,像是她对他完全没有眷恋,呕得心里烧起一把火。
“你——”席若菲苍白着脸,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好啊,是她卑贱,是她没用,是她笨,是她傻,否则怎么会轻易的臣服在这个霸道自私又不懂得爱人的男人脚下?
“你滚!滚!我这辈子再也不要看见你!给我滚得远远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失控的对他吼。
聂宣皱眉,体内一把火在狂烈的烧,脚跟一旋,真的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他怎么会爱上这样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怎么会日夜思念这样歇斯底里的女人?
席若菲究竟哪一点让他神魂颠倒,甚至影响到他办正事都差点出错?
该死的……
他一定是被下了蛊才会这样……
莫名其妙的爱上一个女人!
不对……
他刚刚在想什么?在想什么?
爱?他爱她?
不断往前迈的脚步停住了,聂宣转身回头望向远处依然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在哭,轻轻的哭泣声虽然不大,却在这万里无云的静寂夜里清晰可闻。
她有带手机,可是没有打电话向任何人求救,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地哭着,也不愿意开口叫住他。
他想起了母亲离开的那一夜,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安静的哭着,不想找任何人当自己的依靠,因为他最亲密的依靠已经离他而去,他谁也不想要,宁可自己孤单的一个人哭……
他,也是她最亲密的依靠吗?
还是,她,不知不觉地成了他最亲密的依靠?
否则,他的心怎么会一而再地为她疼痛?
一步步的朝她走回去,聂宣弯下身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她扬着一双泪眼幽幽地瞅住他,没有言语,却仿佛在对他诉说着万千的委屈。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下自己一个人走……”他轻声道,温柔的将唇覆上她。
夜风温柔地吹拂着,天际温婉的月亮仿佛正笑看着他们,轻叹关于爱情的美丽……
*
晨曦中,一通扰人的电话打破了初阳下的寂静。
“总裁,金董事长十万火急的要找你,因为消息曝光后,金氏企业的股票一飞冲天,已经涨停锁住。”纪善远在话筒的另一边对聂宣报告着。
“股票涨停锁住,他应该很乐才是。”预料中的事,激不起聂宣任何情绪反应,此刻他眼里只框得住怀里轻浅呼吸着的娇美睡颜。
“他老奸巨猾,本想动用所有自有资金购回更多的股票,没想到今天消息就曝光,要突然补足一大笔资金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气得跳脚。”
聂宣一笑。“你告诉他,该气得跳脚的人是我,本来预定好今后连续三天的盘后交易是当日收盘价的百分之八十五,这么一来,我们聂氏可是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