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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墨尘注意到她的目光,这才想起陈之成还在场,他清了清喉咙,命陈之成退下。

  陈之成有了他的命令后,才敢赶忙告退。退出帐外时,陈之成甚至不敢去想接下来他们是否会吵得更厉害?照以往他所见过的小王爷和衣姑娘的相处情形,他们应该会言归于好,衣姑娘会顺从小王爷才是。

  “我的确是你的贴身护卫。”陈之成一走,衣婳逸立刻重申。

  “你不是。”他的护卫何其多,不缺她一人,她没事争当他的贴身护卫做啥?他不需要她挺身为他挡刀挡剑,不需要!

  “我当然是!”她一直做着护卫他的工作,他怎么能说她不是?

  “不,你是我的女人!”她最好能清楚地记住这一点,兰墨尘冷酷地瞪着她。

  “不,我不仅只——”她慌乱地想澄清,她不仅是他的女人,她也同时做了贴身护卫的工作,不是吗?可她的话说到一半便让他给打断了。

  “记住!你爹把你送给我是要你当我的女人,可不是要你来当我的贴身护卫的,我相信这点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不是吗?”他被她恼着,说出来的话残酷且伤人。

  衣婳逸一怔,没想到会有亲耳听他说这话的一天。是的,她的确是她爹亲手送上的女人,她爹的确希望她能成为他的女人,而她也真的成了他的女人,可是她从来都不希望仅只是他的女人,她希望他能认同她是他的贴身护卫,至少那会让她心里好过一些。

  她以为他是明白的,虽然平时他总是恼她、激她,可绝不会刻意要伤害她,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从前的她错得有多离谱。他不是不会伤人,她见识过他许多伤人的手段,怎么会傻得以为那些手段不会运用到她身上呢?对他而言她并不特别,不是吗?

  他光凭一句话就可以将她打入炼狱之中,端看要不要而已。现在,他那么做了,而她的心被狠狠地撕扯着。

  可是她不哭,也不会表现出难受的模样,因为他说的全是事实,而她再痛再苦都得全盘接受。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我爹‘送’给你的女人,我不会忘了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她深吸了口气,以平静的口吻回他,不再有争论,不再有反驳。他说的即是事实,坚固不摧的事实。

  兰墨尘知道他的话深深地伤了她,可话已说出,无法收回。伤害她并非他的本意,但他同样说不出道歉的话,所以他选择漠然地看着她,仿佛一点儿都不在乎他的话所造成的效果。

  可恶!为何一句简单的“我不希望你再受伤”的话会说不出口?为何要拿最不堪、最不该提的事来提醒她?为何要让两人变得这么不快乐?

  此时此刻,兰墨尘恨不得痛宰了自己。

  “小王爷,您肚子饿了吗?要不要用膳?”她以谦卑的口吻噙着一抹比哭还要教人心碎的微笑看着他。

  “……”兰墨尘气炸了。

  “还是您要喝茶?啊,我忘了,这碧萝春已经不够热了,我这就马上帮您换过。”她拿起案上的茶壶要出去更换茶水,这原不是她该做的工作,一向都由云雩打理的,可此刻她却抢着做云雩的工作。

  在她拿着茶壶挺直腰杆要走出帐外时,兰墨尘猛地揪住她的手臂,用力将她甩入怀中,握在右手中的茶壶经他用力一带,整个摔碎在地,在她来不及反应时,他的唇已带着惩罚意味地压下,狠狠地吻着她。

  衣婳逸没有反抗,任由他粗鲁地吻着她,就像块木头般一动都不动,随他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没有感觉。一点感觉都没有。

  心,不会痛。

  泪,不会流。

  他说的没错,她是她爹送给他的女人,既然是礼物,既然是货品,就不该有任何感觉,该是要顺从主子的想望,主子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不能有个不字!

  兰墨尘粗爆地蹂躇她的唇,不在乎已弄疼她、弄伤她,他要她感受到他满腔的怒火,他要她知道他非常生气。

  可恶!可恶!可恶!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她,偏偏做出的事、说出的话皆是在伤害她。

  可恶!可恶!可恶!为何他不能够坦率一些?为何他要顾及那一文不值的自尊?为何她不能顺从他一些?为何当她如愿地顺从了他,他反而更加不开心,心头涌现出更多的不快活?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俩不该是这样!

  兰墨尘痛苦地想毁了她,也毁了自己。

  他绝望地吞噬她的唇,像是落水的人紧抓着唯一的浮木般,绝望且痴狂地吻着她,双臂用力将她按压在胸膛,希冀她能就此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如此,她便能时时刻刻都与他在一起,他便再也无须担心有天会突然失去她。

  交缠的唇淌出了血,像泪般自绝美木然的唇角滴淌在他的衣襟,滑下。

  刺痛心扉。

  第八章

  钱海无聊地跷着二郎腿、喝着马奶酒,嘴巴一边哼着小曲儿。打上回和兰墨尘交过手后,他们一伙人就窝在老巢没去找大肥羊来痛宰,窝得一把老骨头都硬了,脑子也空了,害得他只能天天找周川斗嘴来打发时间。

  周川的情况不比钱海好到哪儿去,他手中也拿着一壶马奶酒,无精打采地喝着,甚至已经无聊到在打苍蝇了。多想痛痛快快地冲到外头逮住肥羊好生痛宰一番,活动一下筋骨也好啊!

  赵山打了个大哈欠,他没喝酒、没喝茶,连苍蝇在他脸上飞舞都不挥开,就这么呆滞地张着嘴巴坐着。

  吴岳见了弟兄们的情况不禁摇头,弟兄们心里在想什么他岂会不清楚?平日大伙儿纵横大漠,来往的商队凡是听到他们的名号莫不吓得屁滚尿流,那时的他们是多么意气风发。再看看今日,因为先前和兰墨尘那一战,他们几个人都受了伤,除了要好好休养外,他们也要想出个对策让兰墨尘无功而返,所以一伙儿人才会待在老巢里干耗着。

  连他都觉得在这儿耗很无聊,更何况是其他一刻都静不下来的弟兄们。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猜大当家的心思,大当家按兵不动是要想出个万全的计策打退兰墨尘,顺便抢走兰墨尘的女人吗?

  解仇神采奕奕地耍着刀玩,没能出去掠夺商旅对他似无影响。先前所受的伤已经养好,他的心情也一直都处于很好的状态。

  “大当家,我们还要这样下去多久?”钱海忍不住开口问,他好久没能捧着白花花的银子了啊!一想到这,便茶饭不思,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就算是打劫一名小孩都好过困在这里。

  “大当家,我们是不打紧,可其他弟兄们怎么熬得下去?你瞧瞧赵山,他都呆傻了!”周川也跟进,帮忙建言。

  赵山呆愣,动作迟缓地转头看看大家,眼睛迷茫地眨了三下,好似还搞不清楚周川正在说他。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皆集中在赵山身上,随即有志一同地摇头叹气。

  “依我对赵山的了解,他只消骑上马背冲出去厮杀一番,马上就会恢复了。”钱海说得自信满满。赵山这症状他见过,容易解决得很。

  “大当家,你心下是否已有了主意?”吴岳问道,他不信解仇什么都没想,要这么跟兰墨尘干耗下去。

  听吴岳这么说,钱海与周川皆一脸期待地望着解仇,希望他能给个好答案。

  “等。”解仇语带微笑地说。

  “等?”钱海不解地搔搔头。还要等什么?等良辰吉日?不必这么婆妈吧?

  周川同样不解地看着解仇。要等什么?有啥好等的?从来他们打劫就打劫,哪有等过,怎么这回要等?

  “大当家的意思是……”果然被他料中,吴岳精神振奋地看着解仇。

  “等待时机出现。”就快了,解仇神秘一笑,非常有信心。

  “时机?”周川还是不懂。

  “我懂了,一切都在大当家的掌控之中。”吴岳颔首,总算比较安心了。

  “大当家,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不如说出来听听。”钱海快被好奇心给逼死了,假如今天得不到答案,他肯定会睡不着。

  “兰墨尘的身分尊贵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尊贵的身分可以使他无往不利,却也可能成为他的绊脚石。”解仇出生于低下阶层,很清楚当一个比他们更高贵的人出现,且一出现就掌控生杀大权时,底下的人表面上是臣服了,可总会有几个不满的人,并且急欲扯兰墨尘后腿,而他,就等那个扯兰墨鏖后腿的人出现。

  “不错!嫉妒他的人多得是,等着看他笑话的人也不少,我想真正打从心里尊敬他的人一定不多。”吴岳不住地点头。是了,他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糊涂啊!难怪这些天大当家可以气定神闲地把玩黑煞刀,原来是心里早已盘算好了。

  “啊哈!可不是人人都买小白脸的帐!”爽快!钱海用力拍大腿一记,得意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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