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和味道使她无法思考。她无法使她的身体抗拒他的温暖,和强壮的力量。他是那么高大,高大得那么俊美和温暖,他的嘴唇尝起来像罪恶一样狂野、神秘,和无法抗拒。
她被扣在地毯上的那只手握住他的手,她的另一只手不但没有反抗,反而揪紧他的外套不让他移动。她的嘴紧贴着他的,在应该说“不”时,默默说了“是”,在他只会带她走向灾难时仿效他。
她知道这些。在她陷入泥淖的意识深处,她知道是非对错、安全危险,但她无法运用得来不易的智慧。在这黑暗的一刻,她只想要他。
虽然只持续了片刻,感觉却像一生一世。
她刚开始了解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他却突然离开她的唇,他利用完了。
尽管那样,即使在那时,赧然意识到自我的愚蠢,她还是尝到他留在她唇上的味道,感觉到他在她腹部深处激起的需要。当他抬起身体离开她时,她感到失去他的温暖、力量和他使她需要的一切。她感到懊悔,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拉回,好让她找出她需要的究竟是什么,以及她一直错过的又是什么。
远处传来女人银铃般的笑声。莲娜的笑声,在两个房间外,在……另一个浪子的怀里。
就像清脆的铃声,它使莉缇的头脑清醒过来。她想到她长久准备和等待的事业,想到她已经得到、以及靠勤奋可以增加的小小宝贵影响力。她想到她为其喉舌的妇女与孩童。
她缇醒自己他是哪种男人。
他是瞧不起女人的浪荡子。
女人一经使用就毫无价值。
“你还好吗?”昂士伍粗哑的低语传来。
不,她不好。她怀疑自己将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完全安好。禁果留下苦涩的余味。
“讨厌,别压着我的裙子。”她说。“你坐在上面,我要怎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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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和他的良心向来不友好。过去一年半,他们互不交谈。
因此,他对于引诱《阿格斯》的葛莉缇的计划,一点也不会感到内疚,对于完成计划的方法也没有任何顾忌。相反地,他玩得很开心,好久不曾如此开心了。今晚的冒险使他想起很久以前和两个犯罪伙伴丹恩和华戴尔的胡作非为。
维尔好久没有挂在马车后面偷搭便车,或在追求美女时做出荒唐的言行。
虽然其后的事情与意料中不尽相同,但新奇的经验弥补了短暂的恼怒。虽然为了不正当的目的爬窗进出是他熟悉的活动,这却是他第一次偷偷潜入名妓的家。
令他感到好笑的是,可恶的葛小姐竟然不愿让她的妓女朋友知道堕落的昂士伍公爵在屋内,好像这屋子还能够爆发什么使梅莲娜震惊的事。
更好笑的是,也在屋内的萨罗比怀疑莲娜藏着男人——但莲娜认为她没有——蓝眼火龙却一直焦虑地扭来扭去。更滑稽的是,房间里黑得令他们的女主人伸手不见五指时,维尔就躲在椅子底下。
忍住笑声害他差点呛死。
后来……
当然啦,他怎么抗拒得了?在火龙夫人千辛万苦穿上层层内衣和外衣之后,维尔忍不住要让她知道,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它们通通脱掉。在她万般担忧被人发现和他在一起后,他认为她应该想些比较有趣的事。
但事情在那里起了奇妙的变化。
在醋坊街,维尔的唇几乎没有碰到她的。这一次,他打算给她一个缓慢悠长、化解抵抗的吻。
结果他遇到有生以来最今他震惊的事。
她不会接吻。
他过了片刻才充分了解这件反常的事,但还来不及融会贯通,她已经掌握住基本原则。其间,他几乎无法不察觉到她曲线曼妙的躯体,或诱人的香味。于是他太快兴奋起来,无暇与自己争执她是不是处女,和他该不该在意这件事。由于一直不曾深入的自我反省,所以他会犹豫真的很奇怪。但他确实犹豫,因为有件事令他……困扰。
他就是在那时抬头问:“你还好吗?”
那显然是战术上的错误,因为当他还在设法理解怎么回事时,她以惊人的力气推开他,穿上靴子,从地板上站起来,从窗户爬了出去。
但他这时却能轻易理解她要逃走了。抛开脑海的其他事,他翻过窗台,敏捷地爬下去。
迅速扫视花园但已不见她的身影,他急忙折回她进来的路线,也就是经由后门。她在匆忙离去时让门微开着,替他省却拨弄门闩的麻烦和宝贵时间。
他沿着通道跑向街道,抵达时正好听到她匆匆退却的脚步声。
他瞥见她的裙子,得知她刚刚转过下个街角。
他加快速度追过去……在手杖击中胫骨的半秒前发现他的错误。
他听到骨头碎裂声,感到小腿一阵剧痛,看到地面迎面而来,全在同一瞬间。
第六章
他先是咒骂。然后大笑。按着又咒骂起来。
莉缇握紧拳头,站在原地瞪视着昂士伍公爵。在那令人惊骇的瞬间,她以为自己使他受到重伤。她不该那么笨的。想使这个大笨伯受到比较严重的损伤,大概需要一群狂奔的公牛才办得到。
“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同情。”她说。“你可以在那里躺到世界末日,我才不管呢。可恶,你害我打断了最喜爱的手杖。”而不是他的腿,像她刚才担心的那样。
他呻吟着抬起头。“这一招太卑鄙,”他说。“你居然伏袭我。”
“你在更衣室对我耍的那一招就不卑鄙吗?”她回嘴。“你明明知道我不敢大声抗议。别告诉我简单一个不就够了,因为言语对你来说,向来不够。”
“我们可不可以改天再争论这个,葛莉缇?”他一边低声咒骂,一边辛苦地翻到侧面,用一只手肘撑起上半身。“可以拉我一把吗?”
“不行。”忍住良心的谴责,她往后退到他够不到的地方。“你妨碍我的任务,那有能危及我的生命。你还破坏了我帮助朋友的机会,这是你第三次因妨碍我而使事情变复杂,更下必说你可能害我丢掉饭碗。如果萨罗比闯进更衣室,发现我和英国最有名的浪荡子处于瓜田李下的状态,他一定会把消息传播到伦敦的每个角落,到时我就会失去努力不懈好几个月才赢得的少许尊敬。”
她弯腰拾起残余的手杖。“我知道许多比这招更卑鄙的招数。”她站直时又说。“再来骚扰我,昂士伍,我就会真正伤害你。”
他还来不及指出她的说教有瑕疵,她已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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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猎龙者回来了。”亚契在维尔于凌晨三点一瘸一拐地走进前门时宣布。
博迪抓着撞球杆急忙来到走廊,一脸痛苦地上下打量维尔。
维尔跟他们说过,他今晚要去蓝鸮酒馆“猎龙”。
当时亚契训斥,博迪唠叨,维尔充耳不闻。
现在他看到他们脸上清楚写着“早告诉你了”。他的外套和长裤又脏又破,他的脸擦伤瘀青。他跌倒时脸先着地,狠狠地撞到地面,鼻梁虽然没断,但感觉起来却像断了。他阵阵抽痛的胫骨也是如此。
他咧嘴挤出笑容。“我好久不曾玩得这么开心,”他说。“你错过了好大的乐趣。我跟你说——”
“我去准备洗澡水。”亚契以夸张的痛苦语气说。“而且最好去拿医药箱来。”
维尔看着他走开,然后转向他的客人。“你绝对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博迪。”
“我的确猜不到。”他的客人悲哀地说。
维尔一瘸一拐走向楼梯。“那么,跟我来,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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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斯》在周五上午送达布列斯雷庄,但丽姿和艾美到次周的周五才把杂志弄到手。
幸好她们的姑姑和姑丈正在款待一大群客人,因此女仆没空赶她们上床睡觉。
她们有整夜的时间细读杂志的内容。但这一次,她们没有直接翻到《底比斯玫瑰》,而是先看葛莉缇小姐如何叙述她和她们的监护人在醋坊街的冲突。
最后,她们抱着肚子蜷缩在地板上,在阵阵爆笑间哽噎着引述报导里的话。
终于能再坐起来时,她们嘴唇颤抖地四目相望。
丽姿清清喉咙。“幽默。据我看,她是个幽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