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此经历的云珊不知所措地回应着他,她听到强烈的心跳,分不清那是他的,还是她的,那如鼓点般强有力的跳动令她浑身虚弱;她也听到山间急喘喘的风一阵接一阵地卷过。又是怕人,又是羞人。
她颤抖,如同风中的小花;她融化,如同烈日下的雪娃。她紧紧依偎着他,不愿离开他诱人的唇和温暖的怀抱。
“黑……”她想呼唤他,但被他的嘴封住。
“叫我剑锋。”他在她唇边道。“那是我爹娘死后再也没人喊过的名字。”
“剑锋……剑锋……”他语气里压抑的孤独和哀伤让她情不自禁地连声呼唤着他的名宇,而这一声声柔情似水的呼唤几乎将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瓦解。
他抓住残存的理智想放开她,不料她更紧地抱着他,让他的理智离他而去,他的嘴再次覆上她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急切的汲取着她甜美的滋味。
她分开唇办,迷失在他激烈而不失温柔的热情漩涡里。可是就在她渴望品尝更多时,他却离开了她。她急切又不依地追寻,换来他低沉的笑声。
“以后吧,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继续。”他低笑,带着欣喜与满足。
云珊轻喘着,紧紧攀着他的肩,想把他拉回来,此刻的她满心都是对他的爱,她急切地咕哝着。“现在,我要现在……”
她氤氲的双眸和急促的娇喘像一剂强力催情剂,直搅得黑鹰小腹热气升腾。他抱紧她,在她微启的双唇连啄几下,喃喃地说:“我很愿意……很愿意,可是我们的目标出现了。”
“目标?”云珊停止索要,张着迷惘的眼睛看着他。
“看,那里。”黑鹰看着前方努努嘴。
云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看到湖对面的神庙出现人影时她猛然醒悟,想起了自己与他身处此地的目的。
“八煞……”她的惊呼消失在黑鹰的大掌中。
“别出声!”黑鹰在她耳边低语。虽然隔得远,但在这样宁静的黎明,风很可能会把任何细小的声音传过去。“我们得悄悄跟上他们。”
已经完全清醒的云珊仓惶地推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抱,羞赧地垂下头想脱掉身上的斗篷。
“穿着。”黑鹰抓住她的手悄声阻止她,“这会儿霜重,冷!”
云珊停住手,看着他眼里充满热情的眸光,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黑鹰理解地咧嘴微笑,什么都没说,努嘴示意她看前方。
只见一艘小船载着几个人往他们这边驶来,残月西沉,光线晦暗,他们的移动又很快,无法看清那些人是谁,但从他们等不及船靠岸即飞身离船的俐落身形,不难看出他们正是八煞中的三人。
怎么只有三人呢?黑鹰与云珊都满含惊讶地互相望了一眼,再用目光搜寻上岸的三人,可惜他们已经被岩石和树木的阴影遮挡,只看出他们往点将台方向奔去。
“这里只来了三个,其他人呢?”黑鹰沉思地注视着刚刚靠岸的小船。
“你看,那里还有人!”云珊突然指着前方拽他的手。
黑鹰抬头,只见对面神庙后的小路上正飞快闪过两条人影,几乎同时,屋顶上也出现两条人影沿着左边的峭壁悬崖飞窜。
“糟了,他们是分开行动,我们要跟踪谁呢?”云珊努力睁大眼睛,想找出携带着赤霄剑的水煞,可是模糊的身影中,她根本无法分辨那些穿同样衣服的男女。
“要不我们也分开追吧?”她情急地建议。
“不行,我们不能分开。”
云珊也不想跟他分开,只是一时急了才那样提议,这时马上附和道:“没错,我们得合二人主力才能与八煞抗衡。”
“这只是一个理由。”
“还有什么其他理由吗?”云珊的心不规律地跳着,似乎期待着什么。
“我永远不要跟你分开!”黑鹰握紧她的手,低头注视着她,温柔的目光让她的双膝再次发软。
她想告诉他,她由衷地希望永远不要跟他分开,可是却因太多的感情堵塞着喉咙而说不出来。
因得不到她的回应,黑鹰有点担忧,俯身向她。“你要跟我分开吗?”
“不,我不想跟你分开。”云珊大声地说。
“太好了!”黑鹰松了口气,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现在,我们走吧!”
“去哪里?”
“丁堡城。”他下决心似地说。
“丁堡城?那是什么地方?”
“离这里不远,那里是通往沙州的要津,如今驻守那里的参军是我的旧识。”
“你想找他打听水仙洞?”
云珊的聪明机灵总是让黑鹰无话可说,他笑一笑,算是承认了她的揣测。
“我就知道。”见自己说得没错,云珊很高兴。
为了行动方便,她将身上的斗篷脱下。这次,黑鹰没有阻止她。
“来吧。”等她收拾完,黑鹰看看早已恢复宁静的湖面和神庙四周,拉着她的手藉助岩石林木的阴影做掩护,往坡下走去。
云珊摇摇他牵着自己的手。“我已经恢复功力了,可以自己走。”
“不要,我要牵着你走。”他更紧地握着她的手。
“为什么?”对他的回答,云珊满意地明知故问。
“因为我喜欢!”他过于明亮的目光注视着她。
云珊仰头,与他深邃的黑眸相接,爱意似暖暖的溪流溢满她的心间,此时此刻她只想祈求老天,让这个男人一辈子牵着她的手,永不放开!
第7章(1)
太阳照在丘陵迭起的荒原上,明亮的阳光没能改变风里的丝丝凉气。
云珊与黑鹰来到丁堡城时已近午时,这是个安宁又整洁的小镇,缓缓流动的白杨河环镇而过,一排排木屋交错排列着,不少游牧民族常用的毡房零星地散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一群群的羊牛马在那里悠闲地吃着草。
有水有山有草原的地方总是游牧民族选择过冬的最佳营地,眼看冬季就要到了,来到这里安营的家庭会越来越多,但等到来年冰消雪化的季节,人们又会赶着他们的牛羊马,到处游牧,寻找更丰美的水草。
“喝,这里真不错!”她赞叹着停下脚欣赏周围的风景。却在看到几个身穿圆领皂衣,头戴幞帽的男人消失在几座毡房后时,心里掠过不安的感觉。
“怎么啦?”察觉她的不安,黑鹰靠近她问。
她看着身后的木屋。迟疑地说:“从日出起,我就老觉得有人跟踪我们。”
“是几个穿皂色短袄、头戴幞帽的男人吗?”
“没错。”云珊惊讶地看着他。“你也察觉了?”
黑鹰冷笑。“当然,你以为龚易洲真会放心让我带着你去寻他的宝贝?”
云珊樱唇半开,吃惊地问:“你是说老淫贼派人跟踪我们?”
“他们是庭州捕快,以为换了静塞军制服就能瞒天过海。”黑鹰看着远方讥诮道:“这样也不错,起码我们有伴。”
“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呢?”云珊困惑地问。
黑鹰干咳一声,不自然地说:“他们都有些武功,脚程也不慢,你那时暂时失去功力自然难以察觉,何况到古台之前我们已经甩掉他们了。”
云珊了然。“那么说,你早知有人跟踪。”
“没错,既然甩不掉,就让他们跟着吧,兴许我们用得上。”黑鹰拉起她的手往城中心走去。
“我们现在是去郝干佑的府上找他吗?”
“不,不必去他的府上,直接到衙门找就行。”
可是他们才转过一排木屋,就听到侧面的民宅里传来兴奋激动的呼唤。
“萧郎!”
黑鹰闻声立刻放开了云珊的手,转向发声之处,云珊心里一阵空虚,却见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大门洞开的院子里,一个轻衣薄裳的女人正从廊檐下飞跑过来。
“萧郎,果真是你啊?”在又一声亲匿的欢呼中,那女人扑向黑鹰,丰腴白皙的胳膊圈在了他的颈子上,又笑又叫地摇晃着他。欢笑间还仰起脸想亲吻他,但被他偏头躲过。
云珊在震惊之余看着那个女人取代自己的位置,卡在她与黑鹰之间。
“胭脂,你还是老样子。”黑鹰拉下那双挂在肩上的手,而那女人毫不介意地将双手改套在他粗壮的胳膊上,他微微皱了下眉头,云珊猜那一定是因为她碰到了他的伤处,而绝非因为她的热情。
再看那笑得如同灿烂朝霞般的女人,她惊讶地想,这女人果真人如其名,脸上厚厚的脂粉仿佛随时会因过大的笑纹迸裂。可在看到这个身着高腰紧身长裙的女人挤贴在黑鹰身上的半截酥胸时,她忽然觉得气息不稳。
“萧郎,我好想你!”热情洋溢的女人毫不避讳的言辞更让她心生厌恶。
转头看看黑鹰,却看到他一向紧绷的脸上带着愉快的神情,这让云珊觉得被人往心窝里擂了一拳。
“萧郎,怎么这么久不来看我呢?人家给你做的衣服,你都不来取。”胭脂继续发着娇嗔,丝毫不管尾随在他们身后的云珊落寞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