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板,明天见喔!」粉领族小姐接过纸袋,心花怒放的道谢又道再见,一脸爱慕外加不舍离去,只差没能将这位「老板」买了一起带走。
「你可真受欢迎。」自从他来帮忙后,店里大多数的女性顾客群更是「突飞猛进」,摆明都冲着这位英俊潇洒的「老板」而来。
尹翩翩是很高兴生意变好,但见他每每与女客人嘘寒问暖,她的心里也是觉得怪怪的……
「做生意嘛!当然就是逢人就笑,除了东西好吃,亲切的服务是最重要的。」谭峰说着,几块炸得金黄酥脆的炸鸡块已从滚滚油锅中捞了上来,身手利落到宛如他已经在路边卖过好几年炸鸡排。
「你来帮忙我是很感激啦,可是你会不会因此而耽误公事……」尹翩翩见一向西装革履的他每次一进紫依念便是整个改变造型,从绑头巾、穿T(放正)恤、牛仔裤到休闲鞋,再裹着长围裙忙进忙出的模样,还是帅到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
「当然不会。」追求佳人重要,事业也不能荒废。他又不是傻瓜,怎可能放任正事不管。
「那就好……」其实尹翩翩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对于他这样的行径,她有着相当矛盾的心态,有喜、有忧、有期待、也有些微微的抗拒。
她默默拿着炸鸡块,正要动手制作汉堡时,谭峰却忽然侧过身来在她耳边低语着——
「不过,比起当副董事长,我倒比较喜欢当这里的老板。」
众目睽睽之下,他亲昵动作做得自然无碍,尹翩翩却因着耳根一阵温热,脸也瞬时刷红了!怪的是,头又同时晕了起来……
「我才是老板!」晕眩之中,她仍不忘努力板起脸孔声明。
「可是客人都喊妳老板娘。」谭峰又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对于店里客人的注目完全不在意。
「反正我是老板!」尹翩翩下最后结论,匆匆做完汉堡赶紧送上桌去。
他的关心,她心知肚明,但要她坦然接受且再更进一步,并不是那么容易,总觉得心里那份无法言喻的迟疑,时时拉扯着她。
他对她愈好,她就愈迟疑。
因为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而迟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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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餐店步入轨道的这阵子,尹翩翩头晕目眩的情况愈来愈严重,本来她是全然不将谭峰交代的话当一回事,可当晕眩情况恶化时,她也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健康状况,怀疑自己真得了什么绝症。
望着这张头晕记录表,她发现自己头晕的高峰时间,谭峰都正巧在场……所以她心中无可避免地有个疙瘩,一定是谭峰「带赛」,每次都将她搞得七荤八素,也难怪她要晕得天昏地暗。
可她也明白,迁怒是情绪反应,若说谭峰出现、她就头晕,这绝对只能指为巧合,或者将之归咎于是她的心理作用也不一定,总之他害她紧张是事实。
因此为了安全起见,尹翩翩选择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也许她真的生病了!
虽然她很怕一检查出来发现自己竟是个病入膏肓的人,那她可能因此而崩溃,家人更可能强行将她带回家而不再让她工作。
不过她仍愿意面对现实,只要将病因找出来,她的心也比较踏实……
这天下午,她依约定时间去听取检查报告,在医生告知她的身体完全正常没有任何病状时,她竟然也没办法为健康的自己感到高兴。
科学找不出原因,她却无法漠视那晕与痛的真实存在。
一脸愁容地从医院走出来,尹翩翩茫然无绪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失魂地在医院外一处休憩椅上落坐,情绪一时激动,向来坚强的她,眼泪突然滚滚而下无声哭泣着。
此时哥哥又刚好打电话来,她吸了吸鼻子,勉强压下哭声——
「哥。」
「翩翩,妳去医院拿身体检查报告了吗?」自从前阵子尹飞翔得知妹妹常受头痛之苦,便一直担心着她的身体健康。
「有,我刚从医院出来。」
「结果怎么样?要不要紧?是哪里出问题?」尹飞翔心急地追问。
「医生说我什么问题也没有耶!哥,你不要紧张啦!」
「没问题?真的吗?别骗我们喔!爸妈也很担心的,有什么问题妳一定要老实讲……」
「我没骗你,医生是真的说没问题,你跟爸妈说请他们放心,我没问题啦。」尹翩翩不想让家人操心,所以没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
「好吧!没问题就好,有问题一定要随时跟我们联络,知道吗?」
「我知道了,哥。」
与从小感情好的哥哥说完电话,尹翩翩又忍不住哭了,如果现在能扑到哥哥怀里大哭一场,将所有的忧虑与恐惧全哭出来,让哥哥好好安慰安慰,那该有多好!
一个人哭得淅沥哗啦,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满腮找不到面纸擦拭,用手抹怎样也抹不完……
「别哭了。」温柔的嗓音从熟悉的人嘴里逸出,一方折迭整齐的手帕停在她面前,人已坐在她身畔。
尹翩翩抬起婆娑泪眼望着谭峰,眼神才这么一交会,该死的晕与痛就又狂袭而来,她双手抱紧头颅,也顾不得擦眼泪了!
「我的头好痛!」她痛苦的哭喊,似求救更似哀鸣。
「翩翩……」谭峰将她揽入怀里,万般自责与愧疚却无计可施。
怎样才能使他爱的人不因他的爱而受苦?!
神啊!请你说清楚!
强势的他竟陷在诅咒里而没办法有任何作为,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拥住她,紧紧、紧紧的——以他的拥抱陪伴她的痛楚。
尹翩翩初被他强搂入怀里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但想身边已没别的依靠,只有他——
这段时日以来,她与他接触频繁,他也处处表现得温柔细腻,除了乐当与油腻为伍的早餐店「老板」之外,对自己关怀备至,甚至连头晕记录表都是他提议她做的,若非她在他心中有相当的地位与份量,他何必如此?
而这些都已在她心底留下不少温暖的记忆,尽管她对他仍怀着一丝丝无可解释的迟疑,但她相信他是值得信赖的人,尤其在她最软弱、最彷徨的时刻,她的确需要一个温暖扎实的怀抱!
「医生说我没病,但为什么我总是痛个不停?」卸下防卫,她紧紧地投靠他,一双手却直往自己脑袋猛搥猛打,丝毫不肯原谅自己这没来由的痛感。
「妳别这样,都是我不好……」他捉住她的手,在这一刻很想告诉她关于爱神诅咒的事,但是踌躇之间他仍说不出口。
「你不要在那儿胡言乱语,我痛我的,干你什么事、干你什么事呀!」双手被他箝住,尹翩翩痛到失去理智,将他的胸膛当墙,以头扣击。
「妳镇定点!」
「要我怎么镇定,我好痛啊——」
晕眩使她无法思考,疼痛更几乎将她撕裂,为什么她没来由的必需要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为什么就没人能给她一个解释?
「别撞了,翩翩,妳会弄伤自己的!」他将她的小脑袋强按在胸口,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宁愿又痛又晕的是自己!
所有的痛苦都由他来承担,他愿负起所有的责任,恨只恨,这一切无可替代,他不能代她痛,这正是他最无能为力的地方。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尹翩翩侧首紧贴在他怀中,不断啜泣哭诉着。
「妳不要哭,我……会对妳好。」爱意渐深,誓言轻许,除了无法代她痛,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你对我好有什么用,谁对我好都没用,我一样痛苦啊!」尹翩翩万分沮丧,真不知这样痛下去,要痛到哪年哪月。
「不管有没有用,我只想对妳好。」他轻揉着她的发,滑动的指间充满无限的情意。
爱她是如此简单,呵护她却又如此之难,只要一想到自己对她愈有感觉,她陷入苦海愈深,他就恨不得自己从来没爱上她!
「谭峰……」她突然停止啜泣轻唤他一声,像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
「嗯?」他柔声应着。
「你不要动。」她请求。
「我不动。」谭峰停下自己所有的举动,包括对她的亲密安抚。
尹翩翩在他怀里蹭了蹭,耳朵密实贴在他心口,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声,她浮躁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晕眩与痛感一点一点在消失……似在极端痛楚之后获得安心且舒服的救赎。
好奇特的感觉。
耳朵轻离他的心窝,纤手捂上他的胸膛,那明显的跃动彷若在对她传递温暖与慰藉——奇异的心跳旋律。
胸口感受到她的抚触,谭峰轻悸着,想多做点什么却又怕打扰了她的宁静,只能静待她接下来的反应。
「我头不晕也不痛了。」许久之后,她轻声地宣布晕眩风暴已过境远离。
「如果觉得待在我怀里很舒服,我不介意妳多赖一会儿。」见她已恢复正常,谭峰安心不少却不想任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