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洋喜出望外。“谢啦!老戴,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得知她的去向后,七洋又像个精力充沛的小男孩,兴匆匆地跑去泳池找人。
情报无误,七洋果然在游泳池畔找到了韩堇。
他真服了这女人,丈夫都把“野女人”带回房了,她还没要没紧的跑来游泳——真可恶!她当真一点也不在乎他!
他远远的看着换上水蓝色连身露背泳衣,在池水中自在悠游的韩堇,眸中的不悦,渐渐被赞赏所取代。
没想到,她的身材这么好!
她虽没有34D的惊人尺寸,但她的骨架纤秀,身段玲珑有致,水蓝色的泳衣将她的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动人。
七洋第一次发现,原来肤色像白斩鸡、胸部没有D罩杯的女生也不难看。
她跃入水中的姿态美妙,虽然游泳的速度和他比起来是差多了,但姿势柔美,简直像条诱人的美人鱼。
七洋不由自主地向她走去,想对她解释方才的误会,忽而一阵水花声响起——有一个男子加入了韩堇的行列,像牛皮糖似的追逐在她身后。
这里是VIP客舱的公共泳池,有其他乘客来享受这项公共设施也是很自然的,因此一开始,韩堇仅是游开了些。没想到,对方却仍然追逐着她,还故意游进她的水道,干扰她游泳。
好没礼貌的人!
韩堇不悦的扶着池子浮出水面,没想到那男子也浮了上来,露出自认颠倒众生的自恋笑容,搭讪着,“漂亮的东方小姐,你的泳技真好,一个人吗?你从哪来的?”
“我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韩堇冷冷的说完,转身就要从池边的小梯上岸。
但对方却早一步看穿她的意图,忙挡住小梯,“哦!我没有恶意的!因为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想在旅程中给自己找个伴,你知道,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方便多了。”
男子一面说着,一双不安分的眼还一面打量着韩堇水上与水下的曲线,那目光让韩堇怒火更炽。
他以为她是不经世事的少女,会被他的鬼话给欺骗吗?未免也把她瞧扁了!
“我要走了。”韩堇原本想藉运动给自己消消气,没想到却遇上黏人的苍蝇,而且——她发现这男人的笑容,和超级痞子王邢七洋有七分像!这令她更火大.
“小姐,别这样嘛!”男子居然还厚脸皮地伸手拉住她,“我会是个好玩伴的。”
这下子,韩堇打算将新仇加上“旧恨”,一并算在这个自恋狂先生的头上。她准备用哥哥教她的防身术,一举打歪他的鼻梁!
但是当她猛地转过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七洋的身影。
咦?他怎么会在这里?
七洋全神戒备的注意泳池边的动静,死死的盯着那个追逐妻子的王八蛋,大掌在身侧紧握成拳,手背的青筋爆绽——
可恶!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纠缠他老婆?难道不知道她是“邢氏”刚过门的少奶奶吗?还有,韩堇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会叫他滚远一点?难道她感觉不出来那个王八蛋对她有意思吗?
七洋火大到有种想把那男人剁了喂鱼的冲动,而韩堇的默不作声也让他超不爽,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对韩堇已经太过在乎。
韩堇马上打消想“修理”自恋狂先生的原意,转而露出甜蜜蜜的笑容。
“自恋……呃,先生,请问该怎么称呼你?”
“请叫我杰佛瑞。”没想到韩堇会忽然对他笑得春风拂面,他简直是受宠若惊!而且……老天,她笑起来简直像是最纯洁的天使!
“好,杰佛瑞,我渴了,我们先到餐厅去找点东西喝吧!”她伸出手。
杰佛瑞乐坏了,接住韩堇的柔荑,“当然!不如我们到酒吧去,我请你喝酒。”
“没问题。”
酒吧?喝酒?
听到这里,七洋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自己服装不合规定,脚上还穿着仿军靴,像大熊似的踩着暴怒的步伐闯进去。
七洋冲着杰佛瑞咆哮,“喂!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不然我就跺了它去喂鲨鱼!”
杰佛瑞好不容易才说动韩堇和他去喝酒,哪容得半路杀进来的“程咬金”来破坏?
“Hey,man!是我先发现她的。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如果你也看上她,请排队好吗?”
“排什么队?你才要给我滚远一点!搞清楚,她是我的女人!”说完,气不过的七洋跳下泳池,抡起拳头,朝杰佛瑞的鼻子招呼过去。
毫无防备的杰佛瑞被打得仰躺进泳池里,好不容易才挣扎地浮出水面,又呛又咳得几乎要把胃给翻过来。
韩堇没料到他会忽然出手,拉住他,对他气愤大叫,“七洋!你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才要反问你在做什么?”七洋气得口不择言,“别忘了你的身分!你是我刚过门的妻子,是邢家的少奶奶!结果你竟然穿布料这么少的泳衣在这里勾搭野男人!”
韩堇倒抽一口气,“你说什么?我勾搭?”
“本来就是!我有说错什么吗?”
韩堇气过了头,连语气都变得寒飕飕,她冷冷的反问:“凭什么你可以四处把妹,我就不能勾搭野男人?”
这问题难住了七洋,他一时接不上话,涨红了俊颜。
“凭、凭……就凭韩氏还需要邢家的资助!”
“啪”的一声,韩堇甩了他一耳光。
“你……你居然打我?!”七洋捂着脸颊大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韩堇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打他!
“邢七洋,你真教人寒心透顶!”说完,韩堇气呼呼的上岸离去。
她走得那样决绝,以至于七洋没看见她转身的瞬间,她微微泛红的眼眶……
*
第3章(2)
下舱,船员客舱里。
“那个该死的女人!下手居然这么狠!”七洋一手拿着半空的威士忌酒瓶,一手摸着自己红肿的左颊,分不出是气愤还是醉了,满嘴酒气的高声抱怨着,“她究竟有没有搞清楚?我才是她的丈夫耶!她居然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打我!妈的,她打得好用力,痛死我了~~”
说完,他举起酒瓶,咕嘟嘟的灌了几大口。
赛门、小可和维珍瞠大眼睛,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过七洋这么反常的模样。
原本他们三人正在玩扑克牌,没想到七洋忽然闯进来,一屁股在地上坐下之后,他就不停的数落韩堇的不是,数落够了就灌酒,灌完再继续抱怨,简直像一部跳针的音响,重复个没完没了。
一阵灌蟋蟀似的牛饮后,七洋打了个酒嗝,继续激动的说道:“我承认我找一个女人来气她有失厚道,可是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她的错!也不想想自己是邢家少奶奶,居然对丈夫不闻不问整整三天!你们说,她这样对吗?啊?”
说完,他又准备开始灌酒。
维珍率先跳起来,一把抓住他手上的酒瓶。
“好好好,她很过分,她不该打你!Seven,把酒给我,不要再灌了,你已经喝太多了。”
七洋紧紧抱住酒瓶,死也不放,用一双醉眼瞪人,“不要!我还要喝!”
维珍没辙,看向赛门与小可,“这下怎么办?”
“他醉成这样,现在跟他说什么也是白搭。”赛门叹口气,挥挥手,“算了算了,他心情不好,就让他喝吧!”
小可猛摇头,“那怎么行?照他这种喝法,明天八成会吐到死,然后挂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这事要是传进邢家太后耳里,我们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小可说得对,邢氏企业福利好,Seven平日对我们也够朋友,我可不想失掉这个工作。”维珍想了想,脑中灵光一现,弹了下指,“有了!”
“想到什么好对策了?”
“附耳过来!”
于是三人跑到房间一角,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片刻,只见赛门忽然倒抽一口气,毛手贴在胸口,倒退一大步。
“不会吧?真……真要这么做?”
“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维珍双手环胸,斜眼看他。
确实没有。
“既然没有,就照我说的做。”
“要是Seven知道是我们干的……”
“笨!他早就醉得辨不清东南西北,不会知道是谁干的啦!”
小可与赛门对看一眼,终于痛下决心,异口同声道:“做就做!”
于是,两个大男生蹑手蹑脚地来到七洋身后,然后高举起手——
“咚!”七洋没料到自己会被偷袭,闷哼一声,两眼一翻,四脚朝天地仰倒在地板上,酒瓶滚到一旁。
“他昏过去了!”
“太好了!接下来我们赶紧把他丢回他老婆身边吧!”
*
墨蓝的夜空,一弯上弦月。
舱内,灯光暖融。
韩堇正在书桌前,以笔记型电脑敲打着杂志社邀稿的旅游专栏,映出淡淡蓝光的电脑萤幕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经常性的旅游,使我习惯了周游在他乡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家乡的一切竟在记忆申变得模糊而遥远了。但在伦敦华埠,当一位好心的中国老太大将温热的春卷塞到我手里,对于家乡的回忆忽然变得鲜明起来。就如同深埋在地窖里的陈年佳酿一样,不启封也罢了,淡然不觉。可是一启封,浓馥馥的酒香沁入心脾,勾动了一股思乡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