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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负气离开山庄,夜色中,她一个人走在山径上。
“该死的臭男人,你一定会后悔的,呜……”她边拭泪,边哭泣,视线模糊。
“呜、呜……居然一点情份也不顾地赶我下山。”一想到伤心处,她哭得更大声。
叭叭叭……
一部急驶而来的货车,猛按喇叭,差点撞上如意。
如意被吓得软腿,跌倒在地,哭泣声不断,眼睛揉得都快肿起来了。
“该死的,连司机都欺负我!”她挣扎着由地上站起,这时,天空已下起了绵绵细雨。
“连老天爷都看我不顺眼。”如意气得踢飞脚边的一粒碎石子。
这时,对向有部货车驶来,那颗碎石飞向车子的引擎盖,开车的司机发出咒骂声:“妈的,是哪个疯子不要命!”
如意缩缩脖子,不敢出声,整个人往山径边缩,然而后退的脚却在这时一个踏空,她整个人瞬间往山沟里滑。
“啊!”瞬间她已滑下山沟数十公尺。
树枝划过她的身体,划伤了她的手脚,身体几度撞上一旁的树藤,在她以为自己性命就要不保时,她掉到了一处泥地上。
“我、我死定了。”
她很确信自己的意识还清楚,不过以她的体力,根本无法爬上几十公尺外的山路,而这里是荒郊野外,只要一夜,她就可能因失温而死掉。
忍住全身的疼痛,如意的一手在四周摸了摸,看能不能找来一些杂草之类的东西,充当保暖的东西覆盖在身上。
本来不摸还好,这一摸,她很快地摸到了一个像骨头之类的东西。
如意瞬间吓白了脸,忍住尖叫,不敢看。
神啊,千万别是我想的东西!她在心里求神拜佛后,才用眼尾余光偷瞄。
“啊!”在看清楚东西的同时,她尖叫,吓晕了过去。
在晕倒前,她仿佛听到了上方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
“如意、如意,你在下面吗?如意,别怕,我马上回山庄去找人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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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如意由昏迷中醒来,一睁开眼,见到的是一室洁白,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日光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
眨了眨眼,她想抬起手来捏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否已经上了天堂,但手腕上的点滴却扯痛了她,让她闷哼出声,明白自己还活着。
不过,她全身疼得好似筋骨全让人给拆开来又硬组上,没有一丝完整。
这时,病房的门刚好开启,一个高挺的身影走进来,一儿到她醒来,俊颜上忍不住挂起笑容,如释重负。
“你醒了?”是傅学廉,他手里拎着一个旅行袋,可以看出袋子装得圆鼓鼓的,里头肯定塞了不少东西。
如意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说你滑下山沟的时候有撞到头,所以有轻微的脑震荡。”他说着,已来到病床边,随意将旅行袋往旁边一放,在她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伸过双手来,紧紧握住她的。
“渴吗?”抓起她没吊点滴的一手,他放到唇边一啄,起身帮她倒来一杯温水,插上吸管,温柔地递到她的嘴边。“医生说你醒了的话,可以先喝点水。”
如意看着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感觉就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得她的眼睛红了,泪水不禁掉下。
“别哭了,已经没事了。”傅学廉温柔地说,一手急忙抽来面纸,为她拭泪。
他的温柔令她感动,相对地,之前他的绝情却也教她心痛。
她吸了口水,嗓子终于不再干哑,“我、我……差点死掉,怎能不哭?”
吸了吸鼻子,她的眼泪又扑簌簌往下掉。
“不哭、不哭,没事了,都过去了。”他张开双臂抱紧她,想将她揽在怀中。
“痛!”如意因为全身都是伤,痛得大喊出来。
“好、好,我不抱,不抱。”不敢抱紧她,却又不能不安慰她,傅学廉进退两难。
就这样,如意看着他,默默无声地掉泪。
“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错怪你。”他低头,认错,就算她想槌他打他,他都不会还手。
宁可被她打死,也好过听到她跌落山沟的消息。
她可知道,当因为不放心,紧跟在她身后的阿泰奔回山庄,送回她跌落山沟的消息时,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现在你才知道?”如意哭着,声音含着浓浓鼻音。
“是的,我都知道了。”谢进成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他了。
“你摔坏我的笔电,我的论文都完了。”她继续控诉。
“我赔你一部新的,论文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做,这一次你想从我身上探讨什么、要我配合什么,我都照单全收。”
“你害我伤心,我觉得心都碎了,好痛。”他的提议听起来还不错,不过她不想这么简单就原谅他。
“我也一样。你知道当我听说你离开山庄,而且极有可能跟那个蒙古大夫在一起,我的心就像让人给狠狠撕裂一样难受。”那时他简直理智尽失。
“我跟进成哥并不是……我们是一起去查……”如意辩解。
“我都知道了,你是为了帮我,想找出夏诗织。”傅学廉沉默了下,看着她,目光中满含深情。
“你知道了?”
“嗯。”傅学廉点了点头,接着说:“那个蒙古大夫已经全都告诉我了。而且,你已经找到诗织了!”
“我找到夏诗织?”如意贬了眨眼,一脸不解。
“你昏倒前,手里摸到的那副骨骸就是。”不用再接受什么心理辅导了,因为他心中最痛的伤,已经痊愈。
原来诗织并没有背弃他,她只是不慎滑落山沟,又没被人发现,所以才会从此消失。
“那是夏诗织?”如意惊讶极了。
“嗯。”傅学廉点头,脸色凝重,“大家都以为她跟人私奔了,结果却是滑下山沟,失温冻死在里头。”
如意浑身窜过一记颤栗。她想到如果不是有人发现了她,她可能会跟诗织一样,成为另一具白骨。
“是谁发现了我?”她肯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是阿泰。成叔不放心你一个人离开,让阿泰跟在你后头,他看见你滑下山沟,急得跑回山庄求救。”
“原来是阿泰。”如意在心里大喊了声谢谢,“你要帮他加薪。”
“好,什么都依你。”他让她的额头靠在他的胸怀。“如意……”
“嗯?”她没抬头,因为好累。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想,我们得尽速结婚了。”他说。
结婚?!
如意倏地抬头,因为脖子有点扭伤,“啊”的大叫一声。“你不是说不要结婚吗?怎么现在又提?”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他说着,眸光若有寓意地瞅在她的肚子上。
如意扬扬细眉,“你是说……”
“是的,这个孩子挺勇敢的,而且很健康,所以我这个当爸爸的,当然得快快将他的妈妈给娶进门。”
“我真的怀孕?”如意仍深陷在惊讶中,回不来。
“是的。”他亲亲她的额头。
“那……”她无法思考,大脑仍被惊叹号占满。
“我们结婚。”他伺机亲了一下她的唇瓣。
“我不是跟你谈这个,我是要说,我的硕士论文怎么办?”如意抗议。
“等孩子生完再说喽!”他应得轻松自若。
“怎么可以?”她抗议。
“当然可以。等你当上傅太太,生了小孩,论文还是可以补上的。”他大笑着说。
“我不要!”如意想掐死他。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贪欢,她就不会落到这田地了!
不过,就像他说的,事情总会过去,有无数个明天会一直到来,新的希望、新的生命、新的体验,他们的爱会一直持续下去,冬天过,春天来,属于他们的故事,就在这里永远传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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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