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可不是这表情的,而且你也撕毁了我的啊!”
他探身从床的另一侧捞出一样破碎的衬衫。
蓝晨星不敢相信地瞪着他手上的破布。喔,那不会真的是她的杰作吧?
看见她尴尬不已的表情,逗得巩敬翔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热情的小女巫其实是个害羞纯情的小女生啊!
“我要走了。”
她试着将裂开的丝衫套上,虽然扣子全掉光了,但有东西遮着总比没有好,她红着脸从床下拉出短裤,看见完全绉得不成形的衣物,心底不由得哀叹。
没想到她是豪放女,要是雪湖知道,一定笑死了。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寻找。
突然,他的表情一变,浓眉皱在一起,彷佛遇到重大难题一般。
“有件事我还是搞不太懂。”
他苦恼的模样让她完全失去戒心,静静地坐在他面前不知该怎么办。
“什么事?”
他抬起头,认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你为什么还是处女?”
红潮轰地一声在她脸上爆开,她恼羞成怒,死命瞪着他那恬不知耻,嘻皮笑脸的脸,脸色拉沈,眉丰间尽是风雨欲来的恐怖宁静。
“巩、敬、翔!”
她扑上去,毫下客气地使出压制绝技——
巩敬翔开怀大笑地举起手接招。
另一场暧昧十足的柔道比赛,在笑声中展开。没多久,笑声消失,取而代之是轻浅的呼吸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至于谁胜谁负,后来也没人在乎了。
很久很久以后,所有急促的、粗重的喘息渐渐归于平静之后。
她侧躺着,他则贴在她身后,淡淡的倦意让两人安静地躺着,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
“为什么是我?”
巩敬翔低沈的声音在性爱后显得满足而沙哑。
持续的沈默让人以为蓝晨星就这么睡着了,但他知道还没有。
因为他感觉到她的脚正无意识地晃动。那似乎是她的习惯动作,她自己也没察觉。
就目前与她相处的浅薄经验看来,她似乎在感觉自在时才会不自觉地晃动她的脚。
他觉得有趣极了。这小小的发现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很好。
就在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揣测是否有误时,蓝晨星柔醇的中音幽幽远远地吐露遥远的从前。
一开始,巩敬翔听得迷迷糊糊。他不懂她的问题和猪老爸、猪八戒有什么关系?下一会儿,他恍然大悟。
她在叙述她从前的事。对她愿意和他分享过往,其中意义重大,他虽还不太清楚为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开心。
“那天,我的警觉心又救了我一次。要不是我的第六感让我不安,要不是我在之前就准备好避难所,我很可能就逃不过他的魔掌了。”
听到她曾经经历过可怕、残酷的命运,让他全身绷紧。他感到怒不可遏,眼前仿佛可以看见一个清瘦的女孩躲在狭小、阴暗的柜子里惊惶害怕的模样。一想到此,他的心就紧缩成一团。
他真希望当时他就在她身边保护她,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加深他的拥抱,轻轻地在她的短发印上一吻。
蓝晨星似乎没有察觉他情绪的起伏,她仍沈浸在阴霾的回忆里,并试着剖析自己。
“尽管后来我的打扮很男孩子气,可是很奇怪,居然也有一些男人不明所以地追求我,找还不时收到女孩子的情书,真是莫名其妙。”
巩敬翔很能了解为什么、在尚未知道她是女儿身时,就被她冷艳的外表吸引,还有她冷静自信的神情,都耀眼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无法不被她吸引。
但她似乎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所觉,这点不知是幸或不幸,他在心里苦笑。
“我也曾经遇到觉得不错的男生,感觉也相当不错……”
他屏气凝神、全身紧绷地僵在她身后、“然后呢?”
她叹气地住他身上贴近,完全不察自己的动作透露的讯息有多亲昵。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碰到我,我就只想给他们过肩摔。”
他在黑暗中露出一个特大号的笑容。
就连背对着他的蓝晨星也像感觉到似地回头,看见他在夜色中闪耀的白牙。
“你在笑什么?”
“没有。”他把鼻子埋进她柔软的颈后。“那你怎么没有给我过肩摔?”
她忽然察觉自己在无意间吐露了什么,连忙说:“我摔过了,你忘了吗?”
“喔,那今晚呢?为什么不想把我过肩摔?”
他无辜的口吻听起来很欠揍。
“我不知道。”她拉起棉被,蒙着头,企图就这么蒙混过去。
他才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因为你喜欢我的碰触对吧?我就知道,我赌赢了——”
在棉被下,她的手时往后一拐。
闷哼声取代了胜利的欢呼,他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很久。
对于蓝晨星这样意志坚定、绝不服输的个性,胜利通常也不会持续太久。
第九章
巩敬翔不知自己该怎么办。他已经心情不好一个礼拜了,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拉警报,尽量离他远远的。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无聊的压力,只要去健身房跑跑,或到道馆去摔摔人就没事
可是就算跑到快吐了,他的沮丧依旧没有消失:每次从道馆回来,他非但没有摔人后的舒畅快感,反而异常落寞。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阴阳怪气的情绪,全是那个邪恶女巫引起的。
他想冲去找她理论,或许再好好打那女人一顿屁股,因为——
她居然逃跑了!
他茫茫然地看着窗外,脑海里浮现那天早上,他在凌乱的床铺上醒来,空气里还有激烈性爱后的气味,枕上还残存她独特而强烈的香味。
可是,她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一张字条,说是既然他撕破了她的衣服,自然有义务给她一套运动服穿回家。
这女人!他当下气得揉烂那张字条,丢到地上,可是等他刚好牙、洗好脸后,他又把那张字条捡起、摊平。
他的视线从窗外移到桌上,望着字条上那秀逸的字迹发呆。
和女人发生风流韵事以来,一向都是他迫不及待在完事后离开,而女方总是希望他能多留一会儿。
这是第一次,情况恰好完全相反。
她走得那样潇洒,奸像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不由得教他又气馁又沮丧。
周炎生敲了敲玻璃门,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将必须签呈的文件放在他桌上,开始唠叨今天的行程。
巩敬翔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翻着那堆文件,最后,周炎生将一本时尚杂志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拿开,我现在没心情看杂志。”他嫌恶地瞪着那本杂志。
“这就是最近向我们商借场地与精晶拍摄的杂志,你不是交代杂志一出版就立刻给你看?”
周炎生皱眉看着巩敬翔,老板这一个礼拜以来莫名的恶劣情绪,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原本他以为老板可能在设计上遇到想不透的盲点,所以情绪欠佳,但像这样心不在焉,让他直觉事情或许不如他的想像。
察觉到自己口气太冲,巩敬翔点头道谢。周炎生出去后,他懒懒地翻开杂志,略过柳睡莲的专访,他的手在看到蓝晨星绝美冷艳的身影时停住。
她坐在黑绒高背椅上,冷若冰霜的凝视,她侧躺在红色长沙发,玲珑长腿引人
遐思,她的手擦腰、下巴微昂睥睨镜头的骄傲姿态……
时而犀利冷静、时而佣懒神秘,摄影师透过镜头精准地捕捉她独特的个性及魅力。
看着照片中斜睨的眼神,他的脑海浮现那夜在他身下,猫眸不再冷漠疏远,而是沈醉迷蒙,微张的红唇吐露销魂的喘息……
他紧闭眼睛,感觉体内热烈汹涌的骚动,努力压抑的情感在看见她的照片的刹那倾巢而出。
他情不自禁地开始细读她的专访内容。她对记者说小时候住的房子很窄,又曾不小心被关进衣柜,所以喜欢宽阔的空间,不爱紧复的装潢、对家具也力求实用简洁,唯一钟爱的就只有那张奶油白的麂皮躺椅——
巩敬翔的心突地一跳。他往后一翻,在杂志的一角找到蓝晨星钟爱的那张躺椅的照片。
惊讶地瞪着照片,他仔细端详足足十分钟。下一刻,他抓着那本杂志夺门而出。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黎雪湖踩着优雅的步伐来敲门时,蓝晨星就有不好的预感。她的直觉强烈,甚少出错。
果然,好友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你真的和巩敬翔搅和在一起?”
她就知道那夜和巩敬翔一起消失的事,下可能瞒着雪湖太久。
蓝晨星不动声色,敲键盘的手没停下,继续回信给国外委托者,脑袋里其实思索着要如何向好友解释。
“蓝晨星!”
雪谢难得对她板起脸,尤其像这样连名带姓地喊出她的全名,次数更是少之又少。企图逃避的通常是雪湖,蓝晨星才是板着脸质问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