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到母亲哭红了眼,她不禁后悔自己鲁莽的行为,今天又被学校的同事念了好一阵子,但能把学生带离那个充满暴力的环境,她觉得受这个伤是值得的。
汪青予一走出校门就看到熟悉的身影正在等她,她没有费力假装不认识,反而苦笑的走近他。如果她还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事找她,那她就是笨蛋,不过原以为他不会在意的,没想到他会留下来等她。
「等很久吗?」对沉着一张脸的他笑了笑,她淡淡的开口。
「没有。」郑宇廷双手环胸审视她,从上到下,让她尴尬极了。
「怎么了?突然发现我的身材很好?」她苦笑道。
「别说笑话了,你知道我要说什么。」他轻推她一下,「走吧,我开车载你。」
「郑医生,麻烦你不要推我好吗?我不喜欢。另外,我等一下还有事,不顺路,我自己走就好。」想起那晚不好的回忆,她转身想走人。
「我不接受,你得跟我走。」话一说完,他就抓着她右手往车子走去。
「你找我有事吗?」
「这么多天不见,有些事要跟你聊,尤其是昨天的事情最能聊。」他打开副驾驶车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昨天的事?」他不可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而且也跟他无关。
把车子驶上马路,郑宇廷看着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多亏你几位好心的同事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
汪青予翻翻白眼,「拜托,他们怎么什么事都要说,尤其这种事干嘛说给你这个外人知道。」
「外人?!」他只差没从鼻孔喷气。
如果她知道他听到她受伤的事有多生气,她就不会把他归类为外人,那紧张担心的情绪不是外人会有的。
「我的伤不碍事,过不久就会好了。既然你要送我,就麻烦你送我到医院复诊,谢谢。」她说出医院名称。
郑宇廷没点头也没拒绝,不过她看车子驶往的方向的确是到医院。
「对了,你怎么又来替学生检查牙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不是这个时间才对。」
「你去问你们校长。」郑宇廷一句话就堵死她,谅她也没那个胆去问校长。
「要不是你今天来学校,也不会听到这件事,我也不会麻烦你带我到医院复诊,总归一句,还是谢谢你。」
她刚才还以为他是因为她那么多天没去诊所,也没接他电话,才留下来等她想问个清楚,结果根本就不是这样,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看来耍脾气要找对对象,否则对方不在意就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过,还得感谢她受伤,他才会想陪她到医院复诊,要不然他应该早就走人了,只是不知道他这几天频频打电话给她有什么事,希望不是责问她最近奇怪的行径。
现在想起来,躲他电话似乎有点幼稚,害得她现在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汪青予偷觎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她还是不要自讨没趣,装睡是很好的方法。
「好累,我先睡一下。」夸张的打个呵欠,她就闭上眼装睡。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闭上眼睛她突然觉得有点困,连手痛都没感觉,嗯,睡吧。
第9章(1)
他们一踏进诊所,就听到惊讶的抽气声。
「汪姊,你怎么了?」小婉率先嚷了出来。
「我没事,是医生包扎得太夸张了,其实没那么严重……」汪青予知道整条左臂几乎被绷带缠住的画面是有点恐怖。「啊!你不要推我!我不是叫你不要推我吗?」汪青予没好气的吼着后头那只手的主人。
「跟我进诊疗间。」郑宇廷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客气的请她。
「不用了,我牙齿没什么问题,不用看牙医。」他的表情这么难看,谁敢跟他进去?虽然她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邻宇廷脸色依旧难看,只是重复命令:「进去。」
「可以等一下再进去吗?」看大家睁大眼瞧着他们,她小声的跟他打商量。
「不行。」郑宇廷二话不说就强拉她往诊疗间走去。
汪青予也顾不得面子了,大声的呼救:「放开!救命啊!我不要进去!」
三名护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汪姊这几天是因为手受伤才没来吗?」
「汪姊的手是郑医生打伤的吗?」
「郑医生要改行当骨科医生吗?不然怎么一副要看诊的样子?」
「郑医生好凶,恐怖极了。」
「不过看起来很有男人味。」
「只是不知道汪姊出来后会变成什么样?」
这个问题让她们同时静了下来,接着异口同声的说着——
「幸好现在是休息时间。」
*
诊疗间里安静到连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汪青予坐在病人专属的位子上,看着郑宇廷走来走去,一副焦虑的样于,她的眼珠跟着他转来转去挺累的,她干脆闭眼休息,
「你到底有没有大脑?」郑宇廷一转身就看到她闭上眼睛,他火大的吼道:「汪青予,你还敢给我睡?」
「你走来走去一句话也不说,我就想争取一点时间睡觉,昨晚没睡好有点累。」她吓得坐直身子,才想到干嘛要怕他,他又不是她的谁。
「我说你有没有大脑?单枪匹马去救学生,你以为自己是大力士,还是打算殉职好入祀忠烈祠?」
「你这话的重点是什么?」
很好,敢跟他装傻?「你为什么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一个人去面对喝醉酒的大男人?你难道不能找人跟你去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那是因为她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才去救她。如果你要我承认我考虑不周,那我承认,你就别再骂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火,要不是对他还有点爱慕之心,哪容得了他对她大声叫骂。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的个性,你做事不经大脑,先不说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要是激怒对方家长,而伤害到孩子你要怎么办?」
「这不劳你担心,再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学生受到伤害。还有,我要怎么做不关你的事,要骂就快点,反正我从昨天到今天已经受到很多指责,多一个也没差。」她也恼火了。
她知道大家都是为她好,但事情都发生了,骂又有什么用?难道受伤的她不知道自己的错吗?
闻言,郑宇廷倒是冷静下来。「做错事却还很倔强,很了不起嘛!」
「这关你什么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就算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真不知道你在鬼叫什么,莫名其妙。」汪青予打算他要是再开骂,她就走人,管他会怎样。
「既然你说我们是朋友,那我要问你,你这几天没来诊所是为什么?」他询问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请问我在这里上班吗?为什么我一定要来诊所报到?」
「起码你也该关心我的伤势。」被她用话一堵,他随便掰个理由。
「你的伤早好了,我还要关心什么啊?」果然是因为伤的关系。
他咳了声。「那你至少要接我电话,我不知道打了几通,但每一通都转到语音信箱,这你怎么说?」她这下总得说实话了吧。
「你有打给我?」汪青予假装讶异的掏出手机看了看。「大概是收讯不良,不然我怎么可能不接你电话。」老娘就是不想接,不行吗?
「收讯不良?那为什么伟柏的电话你就会接?」他冷笑看她,
她耸耸肩,「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是因为你们的手机不同品牌,或是不同的电信公司吧。」
「很抱歉,我们的手机是同一品牌。也是同一家电信公司,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闻言,她讪讪的开口,「好吧,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不懂为什么你不接我电话。」
「没什么事?」她嘲笑这个答案。「好险我没接。」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一声不吭就消失好几天,根本是不负责任的行为。」郑宇廷完全没发现自己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
「我干嘛要对你负责任?你又不是我的学生。」她要怎么说出自己嫉妒这件事,想来就丢脸,才说不出口。
郑宇廷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该不会是那晚我推了你一把,你不爽的关系吧?」刚才她左一句不要推我,右一句不要推我,想来很有这个可能。
「我哪那么小心眼,不过你的举动的确很不尊重别人,粗鲁。」
「还是……你已经找到别的结婚对象,这段时间都是去找人家了?」他涩涩的开口。
从今天早上听到她受伤开始,一切都不正常了,他感到焦虑,并在情急之下开口骂她,他知道自己是关心她的,只是没有想到他会比想象中更关心她。
「你当我是什么样的人?见风转舵?抱歉,本小姐不是天天闲着在家里等着追男人,而且你还敢说我,你自己见风转舵的功力才厉害。」她是急着结婚没错,可是被他这么一说,她一点价值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