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冰冷的身子环腰抱起,他身上白皙的披风暖暖地将她包围,再次踏入风雪中,风云的声音有着深情的温柔,更有一份柔情的霸气。
「我们现在就上天山找我师父无心大师,将你我的恩怨作一了断。若未驰城当真有愧于你,赤狼风云任凭处置。」
等候在树下的骏马扬蹄嘶鸣,踏着雪地扬长而去。
风云心里暗下决定,他们之间的误会若能解开,他绝不容许她再离开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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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夜的侵袭,黯瑟的天地一片萧条。风云仍坚持抱着孱弱的寒飘雪走进一家客栈。到天山去至少须要两天时间,但天候不佳,他又有伤在身,时间上就耽延了下来。
但在他心里还是相当感激这风雪、这剑伤、让他有多些时候可以跟飘雪独处。
吩咐小二立刻准备一桌酒菜到上房来,风云抱着飘雪一进入房间,寒飘雪立刻挣开他的怀抱。
「放我下来。」孤男寡女,怎可独处一室,她倏地涨红粉脸,清醒了不少。
一放她下来,风云便难掩痛楚地蹙眉捂胸,踉跄了两步。
寒飘雪一惊,急忙扶住了他,「你……你的伤口裂开了……」
一见他重创未愈,寒飘雪就不住慌张。她的手贴上他的胸膛,立刻感受到手心一阵湿热,心头一紧,秀眉紧蹙。
突地一静,她的手被他握了去,她清晰地看见彼此交融的手指在瞬间染红,狂乱的心跳震痛她的胸口。她怔怔地仰起头,澄澈的星眸纳入那双笑意满盈的深邃黑眸。
「不碍事的。」他柔声笑道。
寒飘雪被他握在手掌中的手开始颤栗,她不安地紧锁黛眉,苦涩地启口:
「你这样对我,比我恨着你还难受……」
「你可以恨我,但不能阻挡我爱你。」
他赤诚露骨的告白,令寒飘雪浑身一震,错愕不堪,望着他柔情满溢的真挚眼眸,她的心几乎快跳出胸口。
「不……不行……」她颤抖的抽回自己的手,退了两步,靠上了桌缘,甚至乱了方寸地咬着染血的指头。血水染映在她丰盈红润的朱唇上,更显得媚丽动人。
她不经意的一举一动,不论愤怒、冷酷,还是此时的慌张无助,都无形地诱引着风云为她牵绊的所有思绪。
「为什么不行?」他向前一步,单手轻覆在她发颤的肩上,另一手仍必须抚着胸口。
寒飘雪见状,心又是一疼,她知道他正忍着痛,她亲手刺伤他的痛。
「你不明白吗?你是我的仇人……」她抬起眼帘,望着他的水眸变得悲伤。
「那又如何?」他满不在乎的回答,伸出手拭去她唇上的血迹。
她知道她此刻有多迷人吗?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快令他不能自己了。
「那又如何?」寒飘雪挥开他的手叫道,「十年前未驰城灭了寒家堡,上下百余条生命无一悻免,这样的血债岂是一句『那又如何』可了?你怎能这么自私?!」
他的剑眉一紧,心中疑虑解开了大半。他沉下声对她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带你上天山见无心大师之故。」
寒飘雪睁着盈盈若水的美眸瞪着他,强忍着倔强的泪水。
「十年前你不过是个孩子,我也还是个少年,未驰城是在三年前才交到我手中。你说的十年前那场杀戮发生时,我正好在天山进修,并不知情,但是我不相信未驰城会做出此等残暴的劣事。家父一生行侠仗义,如今行医济世,未驰城威震八方,从不愧天地。」风云正色地说道,语气满是坚毅。
寒飘雪听了却泪满盈眶,气血翻腾。「寒家堡何尝不是义重云天、侠意济人!未驰城却赶尽杀绝,枉顾正派名门之义,不禁令人痛心。或许我对武林不算了解,可我真不明白,难道当真一山不容二虎?未驰城、寒家堡皆属正道,为何自相残杀?且下手如此狠毒?」
「飘雪……」风云试着褪去她心中那份过重的仇恨,他相信事出有因,未驰城与寒家堡之间的恩怨绝非如此单纯。
「你愿意信任我吗?」他深深地注视着她。
寒飘雪闻言一楞。
「我一直到今天才算真正明白你恨我的原因。我想我们都是无辜的下一代,我相信寒家堡一门正义忠烈,也相信未驰城绝不会伤害无辜,这件事无心大师应该明了,现在我只要你信任我,好吗?」
寒飘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不知道他有三寸不烂之舌,但令她无言以对的是他的真诚;他火热的注视,让她无法提气反驳,让她不能佯装冷漠。
此时敲门声响起,化解了凝聚的气氛。店小二的送来一桌佳肴和一壶热呼呼的美酒,让风云立刻漾开了俊朗的笑容。
「好香,我饿坏了。飘雪,暂且不谈仇事,未确定我是你的敌人之前,我们可以先做情人。」他笑得邪气,同时也非常迷人。
寒飘雪闻言一楞,立刻感到双颊一片灼热,别过脸去,她语气生涩的回道:
「你再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瞧这口吻,简直就像在打情骂俏!风云一颗心蠢蠢欲动。
姑娘家嘛!总是衿持了点,其实她在半归亭那首诗就已经表白了,风云一点也不心急,脑袋里直思索着如何再制造出浪漫动人的气氛,让这座冰山彻底融化。
用过晚膳,养足了精神,寒飘雪趁风云沐浴之际悄然离开客栈,撑着油伞遮去缤纷雪花,不知怎的她却不觉冷了。
按掌柜的指示,来到镇上唯一一家药铺时,她却楞住了脚步,店家早已打烊,只有一盏灯笼随风轻摆,上头还贴了一张药字。
她忍不住轻叹,风云的伤势未愈,又扯裂了伤口,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仇人,他说的没错,在未确定之前,她的确不该鲁莽行事,而且……万一不是呢?她惊觉自己竟然如此希望着。她摇摇头,暂且什么都不想吧!在这之前,她必须先医好他。
「姑娘。」有人在她背后一唤。
她立刻回身,在夜色下看见一名头戴遮雪斗笠、灰白银发、粗布衣裳的老者。对方慈眉善目,老练深沉的眼眸不失锐气,柔和遍布的皱纹倒比不掩风采,他背背着竹篓,实在看不出他的身份来历。
寒飘雪盈亮的美眸有了困惑。
「姑娘可是求医无门?」老者开口问道,语气行间都有优雅文士的气度,让人心起暖意,尽管他的打扮实在稍嫌寒酸了些。
「是的。」寒飘雪见这老人家来意颇善,卸下心防问道:「不知前辈是否知悉此地还有别家药铺吗?」
「夜深雪重,店家皆已歇息,且就老夫所知,这王药铺是此镇唯一的药铺。」
寒飘雪掩不住失望的低下头去。
「如果姑娘急于用药,老夫身上倒有些药膳可帮忙。」
「真的吗?」寒飘雪立刻惊喜地抬起头来。
「不知姑娘需要何种药材?」老人卸下了背上的竹篓。
「剑伤。医治剑伤的药材。」
老者拿出一包刺鼻的布包药材给她,微微笑道:「我这里没有外伤的药,不过这是内服的药草,你将它熬一个时辰让病人喝了,伤势会恢复的很快。」
「谢谢前辈。」寒飘雪感激不已。
「不必客气。」老者背起竹篓就要离去。
「前辈。」寒飘雪急唤。
对方停下脚步。
「我叫寒飘雪,请教前辈大名,他日有缘相逢,寒飘雪必报答赠药之恩。」寒飘雪跑到他面前。
「举手之劳,何恩之有。」老人笑道,望着雪中那张白皙动人的佳颜。
「寒飘雪,你的名字太冷了,你可以不必如此受冻的。」他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像你如此美丽年轻的姑娘,应该多些热情,多些笑容的。」语毕他带着笑容反身而去了。寒飘雪呐呐启口:「前辈……」
「你不妨称我乐人缘佬吧!」他笑着扬声回道。
寒飘雪立即感受到,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浑厚内力瞬间凝结了纷落的雪花,凝聚成颗颗晶莹似钻的冰雹洒落一地。
乐人缘佬?她垂首望着足下的冰雹,思索着这名深藏不露神秘老者的言语——
你的名字太冷了,你可以不必如此受冻的……
此时,她一颗空寂的心,涌进了风云温柔热切又放肆狂妄的热情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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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飘雪?」
风云沐浴完毕后,来到寒飘雪房外,敲了半天,门都无人回应,他一时心急,大胆推门而入,没想到她人竟不在房里!他立刻被她吓得不知所措,直在房里打转。
奇怪?她吃饱了,也洗完澡了,不好好躺在床卜睡觉会跑哪去了?风云愈想愈不对,难道她真要无声无息地离他而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