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放。你别发那么大火嘛。」水巽笑着摇头,抱着韦青湄走回床边。
「你还不放开我!」
「这不就放了嘛。」水巽在床上和衣躺下后,顺势一拉,她整个人就趴在他身上。
「生气了?」
她轻哼一声,不答反问:「你说呢?」
「要我说?那好。」水巽朝她奸诈一笑,「我说你一点也不生气,还爱死了呢。」
韦青湄闻言撇开脸,又轻哼了声。
「好啦,不气了。」他转回她的脸,讨好地谄笑着,「你不是有事要问我?」
韦青湄抬起眼看他,不解他的喜形于色,「你好象心情很好。」
「是啊,我是心情很好。」
「为什么?」她想了一下,忽道:「见到表哥他们,所以心情很好?」
「猜对了一半。」
「哪一半?」
「我开心是因为那两个兄弟,不过可不是为了久别重逢才开心,而是……」他顿了下,才又道:「刚才在凉亭里,他们──」说到一半,他忍俊不住,埋在她的颈窝里又笑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她轻捶他一记,出声催促。
「没什么。」水巽抬起头,朝她咧嘴一笑,「你都不知道,他们俩刚才被我气得跟只青蛙一样,腮帮子鼓得半天高,那模样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你干嘛老捉弄他们?」从他们今天一进门,这三个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不停斗嘴吵架。
「报复喽。」他理所当然地说。「除了报复,还能有什么?」
「报复?」她惊讶地张着嘴,「你们不是亲戚吗?」
水巽轻哼了一声,气闷道:「他们什么时候把我当亲戚看了?」他咬牙切齿地回想当初,「那两个混帐东西,从小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第一次见面,他们俩就放毒蛇咬我,要不是我身手好、反应快,你现在哪来这么风流倜傥的好相公。」说到最后也开始吹嘘自己。
不理会他最后一句话,韦青湄惊讶地间:「他们放蛇咬你?」
「是啊。」水巽撒娇地依着她的肩胛,「湄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怜。我那时才七岁而已,他们俩加起来都十六岁了,还无耻地欺侮可怜的小表弟。」
「可是他们俩那时也是小孩子啊。你知道,小孩子有时候很残忍的。」虽然加起来是十六岁,可是分开来算也不过八岁。就算是双生儿也不能这样算年纪。「反正你都没事,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嗄?」水巽有些讶异她的回答,她不是应该站在他这边,同他一起声讨那两个混帐兄弟吗?
不行!他一定得破坏那两兄弟的形象,让湄湄对他们没啥好感。
他夸张地长叹口气,十分委屈地说:「我也不想跟他们计较啊,可是他们俩动不动就欺侮人,像我这种善良、没什么心机的人,怎么斗得过他们。记不记得我被爹关在水谷的事?」
「记得。」
「他们兄弟从那时起就不断骚扰我。闲一点时,两个人亲自到水谷,没空时,派人送信到水谷给我。」
韦青湄有些责怪地看着他,「表哥他们怕你寂寞,特地到水谷看你,你怎么可以说是骚扰呢?再说,他们连忙的时候都不忘写信给你,这很难得的。」
水巽对她的话嗤之以鼻,「你当真以为他们那么兄友弟恭啊?」他夸张地摇着头,「你错了,大错特错!」
看着专心聆听的妻子,水巽轻点了下她的俏鼻,「不管是亲自到水谷,或是派人送信,他们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取笑我。」
「取笑你?他们怎么取笑你?」这招学起来,说不定日后用得上。
可惜水巽当场就不给面子地拨了她一桶冷水。「别妄想了,他们那招对我已经没效了。」
「你胡说什么!」被猜到心中的想法,韦青湄有些恼羞成怒。「他们到底怎么取笑你?」有没有用总要试了才知道嘛。
「他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明知道我被老爹关在水谷哪都不能去,还老在我面前吹嘘他们兄弟俩游历的经过。」
「哇──」她同情地摸摸他的脸,「好坏喔!小孩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坏。」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水巽说得兴起,大吐苦水,「他们最最过分的是,老爱写信给我取笑胖郡主的事。说什么要我别吃大多,不然和胖郡主成亲之后,水谷可没那么大的床可以容纳两个胖子;有时又说,要我把自己喂胖些,免得娶了胖郡主之后,被她随便一压就压扁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续道:「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多后悔救了那个胖郡主。要不是救了她,我也不会──」
忽然察觉到怀中的佳人僵直了身子,水巽心头一凛,尴尬地干笑两声。
「小孩子嘛,总是没什么脑子,不识好歹,说的话都做不得准。湄湄,你说对不对?」
「我怎么知道?」韦青湄朝他亲切一笑,「我从小就很有脑子,哪会知道没脑子的小孩是什么样。」说完,双手用力地往他大腿拧下去。
水巽吃痛地闷哼两声,为了怕娇妻怒火更炽,他认命地收起护体神功,由她发泄报复。
在她又掐又捏、又拧又扭了好一会儿后,水巽讨好地讪笑道:「湄湄……」
韦青湄重哼一声,没好气地回答:「干嘛?」
「别捏了,好不好?」他的大腿此时肯定布满淤青了。为了怕肌肉太过结实,她拧不起来,他还得运功让自己好捏一点。
「痛吗?」
水巽一脸可怜兮兮地说:「痛死了。」
「活该!」她幸灾乐祸地笑着。
「湄湄……」
「哼!」韦青湄坐起身,作势要下床。
「你要去哪?」水巽拉着她的手,又把她搂回怀里。
韦青湄白了他一眼,微红着脸闷声说:「拿药帮你擦啦。」讨厌!她干嘛心疼他?
「不用了。」水巽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我皮厚肉粗,明天就没事了。」
「你跟表哥他们谈得怎么样了?」韦青湄转移话题。
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他微笑道:「还不就那样。他们那两个家伙怕丢脸,死不承认教里有问题,八成是想趁着事情还没浮上台面前,先自行暗中解决。」
韦青湄担心地问:「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水巽不在乎地笑着。「反正又不关我的事。」
「可是姊夫他们不是要你来看看?」
他无所谓地耸肩,「我们不是已经在望月教了?」
「可是……」
「你当真以为他们要我解决问题?」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他们不是这么希望的吗?」
「当然不是。」水巽摇摇头,「他们没那么蠢。先别提我没立场插手望月教的事,他们也不会天真地认为我会牺牲和你游山玩水的机会,鸡婆地和大伙穷搅和。」
「巽哥哥,你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自私?」韦青湄试探地问。
「这不叫自私,这是明哲保身。」水巽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娘快来了,还有姨爹、姨娘也快出关了,这事他们自己会解决。」
「我们到底来干嘛?」
「来通风报信。珞儿是未来望月教的继承人,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她不想法子解决,日后当上教主,她如何服众?至于那两个笨蛋兄弟──身为望月教少主兼护法,要是到现在还搞不清楚出问题的是谁,他们俩真该一头撞死。」他微微一笑,「我们来这的目的是提醒他们赶紧找出捣乱的人,等到大伙到齐的时候好有东西和大家讨论。若他们连叛教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到时候就真的难看了。」
「为什么要等到娘来?」韦青湄好奇极了,「不是姨爹、姨娘出关就可以了吗?」
「娘是望月教的前教主,整个望月教中就连教主姨娘都没她有权力。」
「可是她不是离教很久了吗?」
水巽轻声回答:「望月教的创立教主月璠在恋人为救她而死后,便立下了规矩:只要教主是为爱而离教的,即使退了位,在教中的地位都和现任教主一样。」
「为什么立这么奇怪的规矩?」
「她的恋人曾要求她放下望月教与他隐居山林,可是月璠却拒绝了。后来他为救她而去世,悔不当初的月璠便立了这个规矩。」水巽边说边从怀中掏出月珏的教主令,塞到妻子怀里。
「干嘛?」韦青湄不解地问。
水巽轻吻了下她的唇,「见令如见人,就算是现任教主也得退让三分。」
「喔。可是你做什么把教主令寒给我?」韦青湄从怀里掏出月珏的教主令,在他面前晃了晃。
水巽又把教主令塞回她怀里,命令道:「好好收着。看谁不顺眼,就拿它去吓人,知不知道?」
韦青湄点点头,忽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巽哥哥,要是走掉的教主反悔了,又想回来当教主,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走了就走了,哪还有回头的机会。」
「那你还说她的地位和现任教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