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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母亲根本就是变相的问她嘛!

  “那你怎么说?”

  “好。”

  “啥?!”相良陆斗惊坐起身。

  她说好是答应要嫁给他吗?

  “我告诉姚阿姨,好,我会告诉你。”那时候她正好忙得半死,所以只做了简短的回复。

  “啊?喔……”原来是他会错意。

  “记得打通电话跟你妈说。”

  说完,她站起身,又要回到工作岗位上。

  想也没想,他拉住她的手。

  她黑亮的星眸盯着他,“嗯?”

  “呃……”他发誓,这真的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拉住她。

  看着他满脸懊恼,她却完全不知道是因为哪一桩事情。

  “怎么?”

  啊!不管了!

  “吻我。”他顺应自己的愿望提出要求。

  他在她身旁绕过来晃过去,每天盯着她瞧,谁知道她已经练到无我的境界,一坐下来,工作就不会停,天知道他只是想讨个吻……

  封飒月二话不说,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相良陆斗傻眼,整个人怔愣住了。

  “不,我不是要你亲在脸上。”如果是脸颊,岂不是跟平时的晚安吻一样。

  “不然呢?”额头吗?

  长叹一声,他无奈的说:“我们交往到现在多久了?”

  食指轻点太阳穴,她偏头数了一下。

  “快满五个月了。”

  五个月。

  没错,快要五个月,除了她上班的时间外,他们几乎朝夕相处在一起,这样的进展出乎意料之外的……慢,

  “有哪对正常的情侣在交往五个月后还只是吻脸颊的?”

  “不知道。”她又没谈过恋爱。

  他今晚真的很奇怪,一下问她谈恋爱的心得,一下又嫌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够多,现在居然还问她这种怪问题,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让我告诉你吧!如果以龟兔赛跑的故事做比较,我们的进展速度就是媲美连出场机会都没有的蜗牛。”他难得用非常认真的表情说着非常不认真的话语。

  “那是因为龟兔赛跑里面没有蜗牛的戏分吧!”封飒月吐他槽。

  “不!是因为蜗牛跑太慢了,镜头才没有照到它。”他坚持自己的论调。

  “照你这么说,小红帽里说不定也出现了蜗牛的踪迹。”听他在胡扯,如果她只有三岁,会笑哈哈的拍手问他接下去的故事发展,问题是,她现在已经三十岁,不是三岁!

  “总之,我要说的是,我们的进展实在太慢了。”也是他该反应的时候。

  眼见他一脸孩子气的吵闹,她认真的看待他说的问题。

  他这是……

  “欲求不满吗?”没有经过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相良陆斗失神,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难道我猜对了?”

  他的脸老实不客气的涨红。

  哈!他脸红了,真可爱。

  封飒月露出了然的贼笑,“原来是这样。”

  “不过是个吻,不能用欲求不满来形容!”他欲盖弥彰的大吼,心虚不已。

  “是吗?”尾音拖得长长的,她摆明不相信他。

  “总之,你到底要不要吻我?”他火大的喊道,大有“你敢说不试试看”的气势。

  听说男人当完兵出来,连母猪都会觉得性感,原来欲求不满真的会让男人发疯,此时,她眼前就是个活生生、血淋淋的实例。

  封飒月也是个行动派,被别人激一下就非要反咬对方一口,于是她一把揪住他的领口,瞄准目标,狠狠的给他亲下去……

  砰!

  “噢!”相良陆斗捂着被撞破皮的嘴唇,痛得哀号。

  他们的第一个吻,尝到了彼此的血腥味。

  噢!糗爆了!

  “哼!”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遮掩窘境,她把头撇开,同时舔了舔唇上的血渍。

  女人抿唇的动作很性感,即便做这个动作的女人并没有想太多,只是个不经意的反射动作,都会让男人看傻了眼.

  至少他就傻了。完全沉浸在她漫不经心的行为中。

  “我要工作了,别吵我。”无法解除困窘,她决定来个相应不理,踩着火大的步伐回到电脑前,假装忙碌的翻阅文件,事实上,她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装忙?这个害羞的女人。

  露出了然的笑,相良陆斗踏着不同于她的轻快步伐来到她身后。

  完全没有办法专心,她全身上下的毛细孔像是为了感觉他而存在,当他走到她身后时,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早知道方才就别做那种蠢事了!

  相良陆斗的食指点点她的肩。

  她假装没感觉,对照资料,敲打键盘,却频频出错,猛按Delete键。

  “飒月。”这只小鸵鸟,以为把头藏起来就没事了吗?

  听不见、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这时候她会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他高高挑起一边眉头,“封飒月。”

  没听到、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她继续催眠自己.

  很好,她要装傻,他也有反制的方法。

  娃娃脸勾勒出邪气的笑容,背对着他的可怜虫没看到,还在心里对自己下重度催眠,下一秒整个人从椅子上被提起,相良陆斗抱着她轻轻松松的往卧房走去。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她惊慌的大吼。

  听不见,他真的听不见。相良陆斗看也不看她一眼,彻底实行她适才的策略。

  “相良陆斗!”白嫩的小手再度爬上他的衣领,紧紧纠缠,她差点把他勒死。

  当卧房的门关上,他要吻几个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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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海边吧!”

  某天,他心血来潮,这么告诉她。

  海边,指的就是他们小时候的那片海。

  于是他们从台北搭火车一路直奔台中的靠海小镇,越接近故乡,风里夹带的咸味就越清晰可闻。

  最后,他们连家都还没回去,就先跳上堤防。

  “还是跟以前一样。”二十年没回来了。

  “是没什么变。”只不过长大了,视线高度变得不同,以前要爬好长一段石阶才能上到堤防来,现在只需要三两步。

  “不知道你说的加高堤防在哪?我真想看看。”他故意取笑她。

  白了他一眼,封飒月在堤防上坐下,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浪拍打声。

  “告诉我,海浪是什么声音?”相良陆斗在她身边落坐,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冬阳洒在海面,海水闪闪发光。

  心一惊,她沉默不语。

  海浪的声音该如何形容?

  这个问题就像问蓝色是什么颜色,别人只会回答:你亲眼看过就知道。那么,教她如何告诉他:你亲耳听过就知道?

  “这是个强人所难的问题吧。”他主动开口替她解除困窘。

  她的嘴开了又合,好半天才硬挤出声音,“我只是一时想不到状声词。”

  “我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还是这么问了,因为你正在担心我什么时候会问出这问题。”

  “你怎么知道?”话一出口,她才发现自己被牵着走。

  “上次我就知道你很担心我说要来看海,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说过喜欢海浪的声音。”在得知她小时候是讨厌他的,他根本不敢奢求她会记得他说过的话。

  “呃……”那只是凑巧想起。

  “其实打从我听不见后,就不曾问过别人和声音有关的问题。”是不想让别人困扰,也是不想提起自己失聪的事。

  失去就当作没有了,反正不过是听不见,又不是行动不便,比起来他还能跑、能跳、能看得很远,他唯有百分之一的不正常。

  “听不见会让你觉得自卑吗?”她的问题很尖锐。

  “不会。”只是有遗憾。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冬日的海边海风有点大,封飒月把一头长发扎在脑后,但随风飘扬的发丝轻轻拍打他的面容,有点痒。

  这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小镇,有许许多多的回忆和好多好多重要的人,只不过当岁月踏过这片土地,世事也经过不少变化,曾经和他们有关联的人可能逝去,或者离开这里,到现在连他们自己都不属于这里。

  “叔叔,你们是外来客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头问。

  相良陆斗和封飒月相视一笑。

  以前他们也曾经这样问过不认识的外地人,现在反倒被如此询问。

  都三十年了,“外来客”这个词儿还存在。

  封飒月摇摇头,“我们以前住过这里。”

  小男孩招来更多同伴,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围满了孩子。

  “以前?多久以前?”有人这么问。

  “嗯……在你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相良陆斗摇头晃脑的回答。

  “我今年七岁,那是八年前啰。”有个小女孩扳着手指,计算他说的时间点.

  如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海风中,封飒月忍俊不住,“不,是在更久之前。”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真的很天真。

  “你们以前住在哪里?”

  这个问题引起孩子们的热烈讨论,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在自己家附近的空屋。

  “咦?对了,不知道奥马特还在不在?”

  奥马特是以前她母亲的娘家,最后几个外国叔叔结婚也纷纷离开家中,然后她舅舅在国外当职业赛车选手,奥马特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就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在,或许房子早就卖给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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