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恋叶心神突然乱了,她发觉自己满脑袋转的全是想转过去看的念头——她是怎么回事?恋叶捂着胸口暗忖。男子的身体,她明明熟到不能再熟,没丝毫丁点地方是她不清楚熟悉的,但为什么现在又会这么的渴望?
如马儿般健壮、紧绷的皮肉……
脑中一浮现如此的形容,恋叶手心一阵发麻,她心底仍旧记得小时的她多爱伏在马儿那强健的脖子上听它脉动,恋叶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偷偷朝后瞥了一眼。
她在心里帮着自己找藉口,她不过是在“鉴定”兰青的身体,是否真如她想像般——然瞧了一眼后,她发觉自己再也移不开视线,她两只眼睛里,满满都是兰青筋肉结实紧绷,线条完美的身体。
他此刻正弯腰将布巾打湿,后将它往身上一拍,颗颗透明水珠在他胸脊四散。恋叶咽了口唾沫,感觉有股气像梗在胸口,随着兰青手上巾帕上上下下的移动,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
好想伸出手去触碰……
还未及思索,脑中的念头已然使唤抬高恋叶的右手,直到横出的手臂进入眼帘,她才掹地回过神来,急忙抓着自己的右手臂,恍若深怕她的手真会不听使唤地朝兰青身上飞去一般……
“练兄弟,帮我个忙好么?”浑然不觉身后有双眼睛偷窥的兰青出声,吓得恋叶差点跌下椅凳。
“什么事?”好在兰青脸望着前方没看见,不然可就糗大。恋叶抚抚心头。
“衣裳。刚急着洗沐,忘了先把衣裳拿过来。”
兰青的衣裳就搁在衣箱上,恋叶俯身去取,衣裳近脸时,恋叶突然嗅到衣裳漾着一股淡淡好闻的香气。
是他的味道。她唇畔忍不住勾了抹笑,将他的衣裳搁在一旁椅子上。
正拿巾帕擦脸的兰青瞥见恋叶的笑容,便从一只木盒里抓了点粉末出来。“见过这东西么?”说着,他将带着茶褐色的粉末洒在练叶手上,后又拿着巾布细搓,一阵白泡鼓起,他再舀了点水将之洗去,随后将恋叶的手凑近要她自个儿闻闻。
“有一种淡淡香气对吧!这是苦茶籽榨后磨出的细粉,如果你喜欢,我等会儿拿一点让你带回家去。”
鼻间满是兰青的气味,加上与他离得如此之近,恋叶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正想退开身子离他远些,怎知一个不注意,她脚步一颠。
“嗳,当心!”兰青展臂紧抱她。“你没事吧?”
恋叶抬头,一瞧见他脸就近在眼前,头更晕了。“让我休息一下……”她挣扎着想离开兰青的怀抱,但却怎么也挣不开。
兰青双膝微弯,起身将恋叶打横抱起,大跨几步,将她送上了床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恋叶瞪着顶上四角床柱,满脸不可思议。
“你躺着休息,别动……”兰青匆匆来去,方套好里衣便又急忙奔回床边,手里还端了只杯子。他搀抱起恋叶喂她喝了点水,一脸忧心地俯头审视她。“好点了么?”
恋叶心里没好气。这儍愣木头,真不知好心的兰老爹与兰大娘到底少生了他哪根筋,她的眩晕明明就是他太过靠近而起,而他却愣愣地直把自己往她脸上凑近。
“好了啦你。”恋叶伸手推开兰青。“我只是一时头晕,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干么担心成这样!”
“我看我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较妥当。”兰青当然知道练叶说得没错,可心里就是无法放松。
“你等一等——”恋叶急忙留人。
“突然间头晕,或许是因为身体有了什么毛病……”见恋叶抓着自己衣摆不放,兰青苦口婆心劝。“练兄弟,别怪为兄多事,实在是因为你人太清瘦,禁不起一次大病,听我的话,让我去请人请大夫过来……”
烦不烦呐这个人!恋叶瞪他。“不用啦!”
“但是……”
“你再说一句要我看大夫,我马上走人!”
两人四眼一望,兰青莫可奈何地投降。他就最怕这一点。“那你躺着,不要乱动,我现在就去请陈嫂帮你炖点鸡汤。”
“够了吧你!”恋叶再度将他拉回,后伸手一指仍搁在几上的点心,颐指气使地唤:“拿来给我。”
兰青忙不迭照作。
捻了一块红豆酥进嘴里,恋叶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瞅着兰青看。“喂,我问你,你打算对我这么好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五年、十年?”
“只要你想来,不管五年、十年,我都没问题。”
“一辈子也行?”恋叶挑起眉。
兰青微笑。“一辈子也行。”
想像着那个画面,恋叶忍不住噗哧一笑。“好怪!好难想像变成老公公老婆婆的我们,还在做这档子事……”
话出口,恋叶发觉不对,急忙补上一句。“我是说老公公老婆婆的那‘年纪’……”
兰青笑得一脸坦然,瞧他的表情,似完全没听出那明显的语病。“如果我们的交往能从现在一直持续到老,感觉不是也挺好?”
男人的德行,自小在花楼打滚的恋叶自认再了解不过,可是兰青,却再三地打破她的认知——他到底还有多少惊奇能给她?恋叶发现自己竟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喂!我问你,刚那些话——什么一辈子的,你到底跟多少人说过?”
兰青毫不犹豫地答:“就你一个。”
这句话教恋叶忍不住绽了抹笑。“我不信!”她故意找碴。“你都二十六、七……这么多年过去,总该结交过几位红粉知己……”
“没有。”兰青摇摇头笑。“我不知道我爹有没有提过,我在接掌兰记之前,一直待在山上习武。”
恋叶点头。“说过。暧!你别跟我说,你待的山四周围没个女人,我才不信!”
“是真的。”兰青解释。“华山陡峻,加上它身为道家圣地,别说是女子,就连一般百姓,也少有人会爬到那儿去。”
“你到那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玩?”恋叶一脸不可思议。
“就练武啊。”忆起在山上习武的日子,兰青双眼竟然发亮。“其实那儿还挺适合我,每日一睁眼便是练武,中午稍事休息,又再继续练武,生活过得非常规律。”
恋叶喉咙发干,实在难以想像如此“规律”的日于,兰青说他在那山上一待十八年……恋叶摸摸脖子,若换她上去,别说十八年,大概十八天她便疯了。
嗯?!恋叶眼神忽地定在兰青脸上,她刚想到件事——这么说来,兰青他不就仍是“童子鸡”?
“喂!l恋叶兴致勃勃地朝兰青的脸凑去。“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回答我……”见兰青点头恋叶才接着说:“那你……还没碰过女人喽?”
兰青脸一下胀红。
“被我说中了?”恋叶盯着兰青,直到面红耳赤的他轻点了下头后,她才喜不自胜地拍着棉被大笑。
“练兄弟!”兰青尴尬地皱起眉。“你怎么可以这么取笑为兄?”
恋叶瞟向他,晶亮的眼儿倏地一眨。“我有过噢!”她清清喉咙骄傲地道:“怎样,如果你问我的话,或许我可以传授你几招。”
兰青没好气地瞟了恋叶一眼。“不需要。”
说罢,兰青便要起身去取外袍穿上,可恋叶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玩的事,忙伸手将他拉回原位。
“别拒绝得这么快!”恋叶佯装好心苦劝。“有句话叫‘未雨绸缪’,虽然你目前没有喜欢的对象,但可不代表你一辈子都不会有啊!来么,只要你说声‘教教我’,小弟绝对倾力教导。”
瞧恋叶一脸眉飞色舞,兰青敛眸笑了。坦白说,对于如何与女子相处,这事兰青并不感兴趣,至少目前仍不感兴趣,但他喜欢恋叶现在的表情,假使顺恋叶的意说句“教教我”便能教她开心,他自然不会推辞。
“教教我。”他说。
恋叶拍手大笑,一口允诺:“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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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橙子。”
正式“上课”前,恋叶要兰青去找些橙子来。碰巧厨房有,兰青便自个儿剖了两颗,装在盘上拿了进来。
恋叶端坐在房中圆桌边,纤手取了一瓣,望着兰青说了句:“看好喽!”
在兰青专注的注视下,恋叶将一瓣橙子往嘴里一含,艳黄的橙皮还裸在外头,她唇儿只吮了那多汁的果肉。兰青皱起眉,还未问恋叶此举何意,她已将橙子吐放在手心。兰青吓了一跳,只见原本淌着甜汁的果肉已被吸干,只剩下完整的橙皮与牙白色的纤维。
“这是一个花娘教我的。”恋叶边说边拿了瓣橙子在兰青手心。“她说,与心爱的人亲嘴,那力道就得像在吸橙汁一样,不是囫图吃下,而是要用巧劲,用唇与舌的力气,将汁液慢慢吸到肚子里。”
“你——”兰青瞧瞧手心又瞧瞧恋叶。“要我照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