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听懂了不会出声啊?」心中一冒火,她抡起包袱又砸了向亘几下。
忍着痛楚,向亘终于说出一个「有」字,不过声音模糊难辨。
「算了,就当你听懂了。记得转述给你兄长。」语毕,水灵伸手探向向亘怀裹,掏出一支约两寸长短的木箫。
她朝向亘贼笑道:「上回在韩府瞧见你把玩这支木箫,我就一直很想要。反正你都拿了我的铜环,我拿了你的木箫也不为过。」不顾向亘抗议的眼神,她顺手将木箫塞入怀中,站起身拍拍身上灰尘,去追那两名难姊难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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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
「唔……」雷霆驰只觉头昏脑胀,像是有数把鎯头在他脑中不停地敲打。
「少爷,您快醒醒啊。」
「雷安?」雷霆驰试着张开双眼。
「是啊,是我。少爷,您还好吧?」雷安扶起雷霆驰,紧张地看着他。他在雷家好歹也有二、三十年,从没看少爷醉成这样过。
雷霆驰应了一声,走到水盆前,掬水冼脸 他到底醉了几日?应该有去迎亲吧?虽然他当时醉得迷迷糊糊,但脑中还有着拜堂的模糊记忆。
「我醉了几日?」他询问身旁的雷安。
「从您迎亲后已过了三天了,少爷。」如果不加上迎亲前两日的话。
「少夫人呢?」虽然很不想问,但他醉了三天的事一定对新婚妻子打击很大。难怪从他清醒至现在,只瞧见雷安一人在房裹。
「呃……少大人她……」雷安吞吞吐吐的。他连少夫人长啥模样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她现在在哪?
瞧见少爷犀利的眼神,他鼓起勇气道:「少夫人她……她在婚礼当晚就失踪了。那夜我差丫鬟替少爷送醒酒药来时,少夫人就已经不在房裹。」
「什么?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失踪?为什么?是不是那夜他醉得胡涂的时候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可是少爷醉得不省人事,叫都叫不醒。」雷安委屈的说。他这三日来可是用尽了所有醒酒的法子,偏偏少爷就是叫不醒。
「有没有派人去找?也许她回娘家了也说不定。」雷霆驰冀望地问。
雷安摇摇头,「山庄裹的人全出动了,都没有找着少夫人。少夫人也没有回娘家去。」
雷霆驰心一冷,「那她会去哪?」
「可以确定的是,少夫人已经不在京城了。」
雷霆驰闻言心更冷。天下何其大,要找个人谈何容易?
「少爷,我觉得有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关于少夫人的吗?」希望他的新婚妻子有留下线索,好让他找人。
「是啊。少爷,今早亘少爷酒醒时,我同他说明少夫人失踪的事,想请亘少爷出点主意,可是亘少爷却告诉我不用再派人寻找少夫人了。」
「为什么?」
「不知道。我问过亘少爷,可是他脾气大得吓人,我也不敢再问下去。」
「亘现在人在哪?」
「正在庭院练飞刀。」
「龙飞呢?」雷霆驰又间。
「龙飞少爷也才酒醒,现在应该也是在庭院,同亘少爷一起。」
「龙飞与亘两人都喝醉了?」这倒稀奇。
「是啊,龙飞少爷与亘少爷两人醉得可厉害了。也不知道两位少爷那夜喝了多少,竟会双双醉倒在雁月亭裹,叫都叫不醒。」
雷霆驰心中疑惑顿生,龙飞与亘向来不喜好杯中物,什么原因竟会让他们两个醉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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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雪遍地,一眼望去,庭院是白茫茫一片──只除了那立在中央的绿色物体。
再走近点瞧,就能知晓那绿色物体其实是个人。说得精确点,那其实是个穿上绿衫的稻草人。
「咻」的一声,一把薄薄的柳叶飞刀直直射进稻草人的胸口。
阳光照射下,绿衫稻草人的身上反射出一阵亮光,定眼一瞧,原来它全身上下插了数十把柳叶飞刀。连对个稻草人都下手如此不容情,看来此人心中积怨颇深。就不知那射刀人心中的敌人是谁?
「亘,你在做什么?」纪龙飞惊讶地问着向亘。
他才刚跨进庭院,就瞧见亘像泄恨似地猛射飞刀,刀刀落在稻草人身上。
向亘不回话,右手一挥,又是一把飞刀射向稻草人的胸腹。
「大哥,你醒啦?」纪龙飞站在向亘身后,眼角瞥见雷霆驰出现在拱门处。
向亘尽数射出手中的飞刀后,转身点头道:「大哥。」
雷霆驰点点头,走向他们。
「我想你们都该知道你们的大嫂已经失踪的事吧?」雷霆驰问道。
「什么?失踪了!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纪龙飞惊叫。他才刚醒过来,什么事都还不知通。酒醒后,他直在心中挣扎该如何面对成为大嫂的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跨出房门,才经过庭园,就瞧见亘在这裹愤怒地掷着飞刀。
「已经三天了。」雷霆驰回答。
纪龙飞不敢相信地低吼,「为什么?她会到哪去了?」
雷霆驰看着纪龙飞,对他的反应觉得奇怪。
「大哥,是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还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不然她为什么要走?」纪龙飞突然奔至雷霆驰身前,愤怒地问。
「龙飞,你为什么这么激动?难道你认识她?」雷霆驰皱眉看着义弟,不懂他激烈的反应所为何来。
「大哥,你难道不知道你娶的是那个妹妹吗?」当下,纪龙飞将水灵那日的一席话转述给大哥知道。
「你说什么?」难怪龙飞会连醉三天,原来是……
「我想大哥、二哥都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向亘插进两人的对话,将水灵要他转述的话全告诉他们。
雷霆驰在呆愣过后,一阵兴奋狂喜涌上心头,「那么说,我娶的人就是言儿了。」止不住的笑意直在他的俊脸上逗留。
没想到原来他迟迟没见到面的未婚妻就是他唯一想娶的女子。他不禁想为这份惊喜大笑三声。原是因为不想辜负言儿,他那日才对她恶言相向,万万没想到,最后他娶的人就是她。
不过那丫头也真是的,为了他那口的话竟气得离家出走,看来他得赶紧寻到她,好好向她解释一番才是。
她不是新娘,她真的不是新娘!纪龙飞高兴得只差没飞上天。搞了半天,原来是姊姊出嫁,而不是妹妹,真是太好了。藉这次机会,也让他知道那小丫头的身份,他决定找到她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到颜府提亲,将这令人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丫头娶回家去,免得他一天到晚担心她是否嫁人了。
瞧两位兄长欣喜若狂的神情,向亘心中更是岖得半死。一想到自己那夜的际遇,他就不禁咬牙切齿。他生平第一回遭到这么大的屈辱,被水痕施以拳脚不算,还上了他的当,自动喝下那杯毒酒。
他突地自一旁桌上拿起数十把飞刀,朝那绿衫稻草人疾射出,刀刀命中要害。
雷霆驰连忙派人准备他们三人的行李,打算整装出发寻妻去。
「大哥,我有一事很不明白。」纪龙飞小声地对雷霆驰说。
雷霆驰闻言,挑挑眉道:「什么事?」
「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俩喝得烂醉还有话说,为何亘也会醉成那样?我还记得那夜我可是独自一人喝着闷酒,也没拉着亘一起,为什么最后他会和我一起醉倒在雁月亭裹?而且他还一醉就醉了三天。」纪龙飞好奇地看着不发一语、满脸怒容、直朝稻草人掷刀的向亘。
「我也对此事好奇得很。」雷霆驰也是一脸不知。以亘掷刀的力道看来,他心中怒火正炽哩。
「我们该问他吗?」纪龙飞问着雷霆驰,右手不自觉地轻揉着后脑。他醒来后就发现后脑勺肿了好大一块,不知是谁吃了态心豹子胆,敢趁他酒醉时攻击他。
得到大哥正面的反应后,纪龙飞小心翼翼地来到向亘身边。
「呃……亘,你怎么也醉得那么厉 ?是不是心裹有什么不爽快?」
向亘闻言,双眼迸出寒光,愤怒地瞪着纪龙飞,火冒三丈地道:「没有!」
纪龙飞吓了一跳,瞧他向来寒冷的冰块脸都被熊熊怒火烤融了,还说没有?真是匪夷所思。
雷霆驰瞧着向亘那破天荒的愁容,心中疑窦直起。「你想是什么原因让亘气成那样?」雷霆驰压低嗓门问道。
纪龙飞耸耸肩,也小声地道:「不知道。不过问题八成是出在……」他指了指又全身插满飞刀的绿衫稻草人。
雷霆驰扬扬眉,「绿衫?会是水痕吗?」记忆中,若穿线衫的好象就只有水痕一个。
向亘听见「水痕」两宇,黑眸顿时迸射出杀人的寒光,黑眸一瞇,右手一甩,「咻」的一声,一把飞刀险险地掠过两人的鬟边。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两个字,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雷霆驰与组龙飞愕然地看向怒发冲冠的向亘,没想到才提到水痕的名字,就惹得向亘以飞刀伺候。想来他们未来的这段旅程中,还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故事发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