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骆碠书正想溜之大吉,就听见骆碠冀愤怒的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
“说!”骆碠冀紧搂着挣扎不停的仓还寒,冷怒地对骆碠书道。
“我……”
“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等我查出来,后果自理。”骆碠冀阴狠的口气让骆碠书脸色登时一片惨白。
“我……这个……”骆碠书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怕回答与否都是死路一条。
“你不用强迫你弟帮你圆谎,事实就是事实。”仓还寒用力拍着骆碠冀环在她腰上的大手。
“还寒,你别那么顽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骆碠冀依旧紧搂着她不放,语气无奈地说。
“我就是顽固,你管得着吗?”她气怒地回嘴,“放开我,我要上楼了。”
“不行!我们今天非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说完,骆碠冀一双厉眼立时杀向骆碠书,冷声道:“骆碠书,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那是……呃……妈她……”骆碠书支吾着,不知该怎么说。
“妈怎样?”骆碠冀的眼神变寒,声音更是冷得吓人。
骆碠书看了仓还寒一眼,吞了吞口水后才道:“妈想要分开你们,所以找我设计那一幕。”
“说清楚!”
“呃,你记不记得十年前有一天,妈和碠芷带了午餐到办公室给你。”骆碠书越往下说,脸色也越加惨白。
虽说当初他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大哥好,可是看大哥现在的表情,他怀疑他还有命走出去吗?
骆碠冀寒着脸,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然后呢?”
骆碠书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续道:“我们在你的饭菜里放了安眠药,后来你就睡着了。”每说一字.他也跟着退后一步。
“我睡着以后呢?”他冷刀似的眼神让不断退后的骆碠书定住脚步。
“然后……碠芷就打电话给仓还寒,用话激她到公司来找你。”接下来的事,他真的不敢说了。“后来呢?”骆碠冀不怒反笑地轻声问。
看见他的表情,骆碠书的头皮整个麻了起来。“后来……后来就这样了。”
“怎样?”骆碠冀一字一字地问。
“就是……仓还寒看到的那样。”此时骆碠书已经退到门边,支支吾吾地说。
“你把我的衣服脱了,再找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和我在房间里?”骆碠冀语气平静地说。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那双寒冰似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骆碠书。
骆碠书不敢回答,只是点了下头。
“你们真是我的好家人啊!”骆碠冀轻声地嘲讽道。
“大哥,我们……我们这么做,全是为了你好。”骆碠书不平地说。
“为了我好?”不择手段破坏他的婚姻,这算哪门子对他好了?
“对,我们不能坐视你让这个女人毁了一辈子!”说到这件事,骆碠书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忿忿不平地指着骆碠冀怀里的仓还寒,“她根本就配不上你,更配不上我们家!”
“你闭嘴!”骆停冀怒不可遏地大吼,清楚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颤抖了起来。
“大哥,都十年了,就算你当初要报复仓还璇的拋弃也该够了吧。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坚持,迟迟不肯跟仓还寒离婚?爸和妈为了这件事操了多少心,你知道吗?”骆碠书顾不得仓还寒在这里,直接将他隐忍多年的话一次吐出。
“住口!”骆碠冀脸色阴鸷地吼道:“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仓还寒听见骆碠书说的话后,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她强忍着心头的剧痛,低下头哽咽道:“放开我。”
“还寒?”骆碠冀焦急地低头看她。
她拭去眼泪,平静地说:“放开我,我累了。”
“还寒,你听我说。”骆碠冀焦虑地又道。
“我很累了,什么都不想听。”够了!她今天听见的伤人话难道还不够吗?
骆碠冀不放弃地想解释,但在看到她的眼神后,心中一紧,轻叹一声放开她,没再多说什么。
他一放开她,仓还寒随即头也没回地走上楼梯。
骆碠冀一直看着她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外,才将目光转向骆碠书。
“为什么?”骆碠冀忍不住心寒地低声问:“拆散我和还寒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十年了,你们活生生拆散我们夫妻十年。”
“大哥。”他们都是为他了好啊,可是看他脸上痛苦的表情,骆碠书不禁扪心自问,难道他们真的做错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骆碠冀脸露倦意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语气无力的说。
“大哥,我……”
骆碠冀痛苦地以双手掩住脸,低声道:“走,就当我这个做哥哥的求你。”
闻言,骆碠书傻愣地望着兄长垂下的肩膀。十年前,他费尽心力解决大哥这场儿戏般的婚姻,这十年来,他未曾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只是,他现在看着大哥的样子,不禁犹豫了。难道他们真的错了?
骆碠书轻叹口气,不发一语地睁开。不止大哥想好好想想,就连他也想坐下来思考一下,这十年来他们到底错得多离谱。
这一夜,骆碠冀沉思了一夜,而仓还寒却是垂泪到天明。
第四章
骆碠冀坐在客厅里,沮丧地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他想了一整晚,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家里的人要阻止他和还寒在一块?
他从来不觉得还寒的外表配不上他,可是为什么所有人,包括还寒自己都这么想?
难道一个人的外表真的那么重要?
时间就在他沉思中,不知不觉地过去。
“先生?”季忠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骆碠冀从沉思中回过神,语气淡然道:“忠叔,什么事?”
“先生,你饿了吧?想吃些什么?”
他摇摇头,“我才刚吃完早餐,还不饿,你不用替我准备点心。”
季忠失笑地看着他,“先生,已经中午了,该吃午餐了。”
“中午?”骆碠冀微微一愣,抬起手腕看了下表,惊讶道:“真的快十二点半了。”
“是啊。”季忠点点头,又道:“先生想吃些什么?”
“太太呢?”怎么中午了,还没见到她走出房间。
“早上我照先生的意思,没请太太出来用早餐。”说着,季忠叹息地摇了摇头,“我想都快中午了,太太那么纤细的身子可不能连续两餐都不吃。可是我叫了她老半天,她只说想一个人静静,什么都不想吃。”
“我不是叫你把早餐送到她房里去吗?”听到仓还寒连早餐都还没用,骆碠冀的声调不自觉地提高。
“可是太太把早餐原封不动地放到门外。”季忠辩解道。
“她……”骆碠冀为她的死心眼又气又急。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她依旧是十年前的仓还寒。
他站起身,“我去叫她吃饭。”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上楼梯。
季忠看着骆碠冀离去时又气又急的样子,忍不住长叹一声。
先生聪明一世,却胡涂一时,都这么多年了,他却一直看不清自己的心情。
希望这次先生能够及时醒悟过来,别再让幸福从他手中溜走,不然,太太还有几个十年可以供他蹉跎浪费?
骆碠冀走到位在二楼最角落的房间前,并未伸手敲门,便径自推开紧闭的房门走进去。
走到床边,见到蜷缩在床上、整个人包里在棉被里的仓还寒,他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缓缓在床沿坐下。
他隔着被子轻抚着她的头,柔声唤道:“还寒,中午了,该吃饭了。”
等候许久,响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还寒,吃饭了。”他不死心地又叫了一次。
“我不饿。”厚重的被子里传出一阵浓浊的鼻音,“你先去吃。”
“我等你。”
仓还寒在被子里摇头,“不用了,你先吃,我还不饿。”
“忠叔说你连早餐都没吃。”
“我不饿。”她哽咽地又说了一次。
“还寒。”骆碠冀不顾她的抗议,硬是扯下她蒙在头上的被子。
被子一被拉下来,仓还寒立时转开脸,改用枕头蒙住脸。
骆碠冀见状,干脆也把她的枕头抽过来,随手往身后丢去。
“你——”她又气又怒地瞪着他,完全忘了自己刚才抢枕头的原因是为了掩住哭肿的双眼。
骆碠冀没理会她的怒气,只是紧皱着眉头,注视她红肿的双眼。
“你昨晚哭了很久?”他心疼地问。
她连忙伸手遮住脸,闷声回道:“没有。”
骆碠冀拉下她的手,用两指抬高她的下颚,蹙眉道:“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还叫没有?”
仓还寒拍开他的手,撇开脸,不自在地回了一句,“不关你的事。”
他笑了笑,调侃道:“谁说不关我的事,你是我老婆,你哭成这样当然关我的事。”
她蓦地转回头,气呼呼地瞪着他,才要开口骂他,却惊讶地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
“你……你做什么?”
骆碠冀自顾自地脱鞋上床,完全无视她惊诧不解的表情。